“我知道這是你的責任，但也是我們的責任。”林微微注視著沈墨城的眼睛，“你總是習慣一個人扛所有事情。”
    沈墨城將衣物放入行李箱，沉默片刻後抬頭：“這次不同，"霧中人"的目標是我，是沈家。我不能讓你們冒險。”
    “所以你打算獨自麵對一個策劃了二十年複仇的人？”林微微走近他，“你覺得他會給你機會解釋嗎？”
    沈墨城停下動作：“我不需要他給我機會。”
    “你又來了，”林微微搖頭，“這種時候還要逞強。”
    沈墨城轉身麵對她：“我不是逞強，我是在保護你們。”
    “保護？”林微微聲音提高，“你知道如果你出事，我會怎樣嗎？”
    沈墨城伸手想觸碰她的臉，林微微卻後退一步。
    “我們是夫妻，沈墨城。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
    屋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陳鋒的聲音響起：“老板，有新情況。”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走出房間。客廳裏，顧修遠正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
    “我黑進了酒店的監控係統，”顧修遠指著屏幕，“找到高雅離開的完整畫麵。”
    視頻中，高雅走出洗手間後，並未離開酒店，而是乘電梯上了頂層。
    “頂層隻有總統套房，”陳鋒解釋，“當時隻有一位客人入住——周立。”
    “所以高雅是去見周立？”蘇曉曉皺眉。
    顧修遠點頭：“更有趣的是，我查到周立的公司與一家加拿大投資機構有大額資金往來。而那家機構的實際控製人是——”
    “李國強，”沈墨城接過話，“前沈氏電子財務主管。”
    “所以周立、高雅和李國強都是一夥的？”林微微思索著，“但為什麽高雅要幫我們救人？”
    “因為他們需要我們找到證據，”沈墨城眼神銳利，“工廠裏的資料是他們故意留給我們的。”
    顧修遠補充：“我剛才仔細檢查了那些文件，發現有幾頁是後來添加的，日期與其他文件不符。”
    “他們想讓我們替他們找出王誌遠的罪證？”林微微驚訝地問。
    沈墨城點頭：“王誌遠和李國強都與我父親有過節，但他們之間也有矛盾。李國強可能想利用我們打擊王誌遠，然後再對付我。”
    “一箭雙雕，”顧修遠冷笑，“夠聰明。”
    “我們現在怎麽辦？”蘇曉曉問。
    沈墨城思考片刻：“計劃不變。明天我會赴約，但我們需要做好兩手準備。”
    他走向房間中央的桌子，展開一張羅馬市區地圖：“如果來的是李國強，我會試著了解他的真實目的。如果是陷阱，我們需要有撤退路線。”
    大家圍在地圖旁，開始討論細節。林微微站在沈墨城身邊，卻感覺他們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牆。
    夜深了，其他人都去休息，準備明天的行動。林微微站在陽台上，望著羅馬的夜景。沈墨城走到她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
    “對不起，”他低聲說，“我不該把你推開。”
    林微微沒有轉身：“你總是這樣，沈墨城。危險來臨時，第一反應是把我推到安全地帶，自己麵對一切。”
    “因為我不能失去你，”沈墨城將她轉過來，“尤其是因為我父親的過去。”
    林微微看著他：“而我也不能失去你。你明白嗎？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需要的是和你一起麵對。”
    沈墨城沉默良久，最終點頭：“我答應你，不會單獨行動。明天的會麵，我們一起應對。”
    林微微靠在他胸前：“這才是我認識的沈墨城。”
    他們靜靜地站在陽台上，羅馬的夜風輕輕吹過。
    “你覺得"霧中人"到底想要什麽？”林微微問。
    沈墨城搖頭：“不知道，但我父親生前曾說過，最可怕的不是仇恨，而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
    “無論他是誰，我們會一起麵對。”林微微握緊他的手。
    次日清晨，安全屋一片忙碌。陳鋒和他的團隊在檢查通訊設備，顧修遠和蘇曉曉研究著咖啡館周圍的地形圖。
    “咖啡館有兩個出口，”顧修遠指著地圖，“主門和廚房後門。我們會在兩處都安排人手。”
    “我已經黑進了附近的監控係統，”陳鋒展示平板電腦上的畫麵，“能看到咖啡館內外的情況。”
    沈墨城點頭：“很好。林微微和我會在十一點四十五分到達咖啡館。顧修遠和蘇曉曉，你們在對麵的書店監控。陳鋒，你負責技術支持和後援。”
    大家各就各位，準備行動。林微微換上一件休閑連衣裙和墨鏡，看起來像普通遊客。沈墨城則穿著簡單的襯衫和西褲。
    “準備好了嗎？”沈墨城問。
    林微微點頭：“隨時可以。”
    他們離開安全屋，乘坐普通出租車前往鬥獸場附近。羅馬的陽光明媚，遊客熙熙攘攘，沒人注意到這對看似普通的夫婦。
    “到了，”沈墨城看著窗外的咖啡館，“就是這裏。”
    咖啡館位於一條小巷盡頭，裝修古樸，露天座位上坐著幾位遊客。林微微和沈墨城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兩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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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正常，”林微微的耳機裏傳來顧修遠的聲音，“我們能看到你們。”
    沈墨城環顧四周：“沒發現可疑人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咖啡上來了，他們慢慢啜飲，裝作普通遊客。十二點整，咖啡館門鈴響起，一位白發老人走了進來。
    “是李國強，”陳鋒通過耳機確認，“與檔案照片吻合。”
    老人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沈墨城身上。他緩步走來，在他們對麵坐下。
    “沈墨城，”老人開口，聲音沙啞卻有力，“你比你父親年輕時更像他。”
    沈墨城麵無表情：“李先生，好久不見。”
    李國強看了林微微一眼：“這位是？”
    “我妻子，林微微。”
    李國強點頭：“有意思。沈家終於接受了平民媳婦。”
    林微微冷靜地迎上他的目光：“李先生似乎對沈家很了解。”
    “二十年的研究，”李國強微笑，“足夠了解一個家族的一切。”
    沈墨城直奔主題：“你想要什麽？”
    “直接，像你父親，”李國強啜了一口咖啡，“我想要真相公開，沈家付出代價。”
    “什麽真相？”
    “二十年前，你父親是如何陷害我，又如何導致周明死亡的真相。”
    沈墨城皺眉：“我父親沒有陷害任何人。”
    李國強冷笑：“他當然會這麽告訴你。沈家的榮譽建立在欺騙和背叛之上，而你，繼承了這一切。”
    “如果你有證據，為什麽不直接公開？”林微微問。
    李國強看向她：“聰明的問題。因為最關鍵的證據在王誌遠手中。這就是為什麽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所以工廠的文件是你安排的，”沈墨城說，“你利用我們對付王誌遠。”
    “合作更準確，”李國強糾正，“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王誌遠想殺我們，”林微微說，“而你想要什麽？”
    李國強從口袋裏取出一個u盤放在桌上：“這裏有我所知道的一切。關於二十年前的事故，關於你父親的秘密，關於王誌遠的罪行。”
    沈墨城沒有伸手去拿：“代價是什麽？”
    “幫我找到最後一份文件，”李國強說，“王誌遠保險箱裏的原始合同。那是證明一切的關鍵。”
    “為什麽我要幫你？”
    李國強靠近：“因為你也想知道真相，不是嗎？關於你父親到底做了什麽。”
    沈墨城沉默片刻：“如果我拒絕呢？”
    李國強站起身：“那我隻能啟動備用計劃。相信我，你不會喜歡那個結果。”
    他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回頭：“對了，替我向高雅問好。她是個出色的演員，不是嗎？”
    李國強離開後，林微微和沈墨城對視一眼。
    “他在威脅我們，”林微微低聲說。
    沈墨城拿起u盤：“我們需要看看這裏麵有什麽。”
    就在這時，顧修遠急促的聲音從耳機傳來：“有情況！咖啡館外出現可疑車輛，三輛黑色suv。”
    沈墨城立刻站起：“撤退，現在！”
    他們剛起身，咖啡館的門被猛地推開，四名黑衣人闖入，手中明顯有武器輪廓。
    “後門！”林微微拉著沈墨城向廚房方向跑去。
    咖啡館內顧客尖叫四散，黑衣人快速追來。沈墨城推開廚房門，廚師們驚訝地看著闖入的陌生人。
    “對不起！”林微微喊道，拉著沈墨城穿過廚房，推開後門衝入小巷。
    身後傳來追趕聲，沈墨城拉著林微微拐入一條更窄的巷道。
    “陳鋒，”沈墨城對著耳機喊道，“需要接應！”
    “向西走兩個路口，”陳鋒回應，“有車等你們。”
    他們在羅馬古老的巷道中奔跑，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拐過一個轉角，林微微突然被人拽住手臂。
    “沈墨城！”她喊道，一名黑衣人抓住了她。
    沈墨城轉身，一拳擊中那人下巴，同時拉回林微微。更多黑衣人出現在巷口。
    “這邊！”顧修遠的聲音突然從一扇半開的門後傳來。
    他們衝進門內，顧修遠迅速關門上鎖。他們身處一家古董店的後室。
    “感謝上帝，”顧修遠喘息著，“我看到你們拐進這條巷子，就找了條近路。”
    “他們是誰？”林微微問。
    “不確定，”顧修遠說，“但肯定不是李國強的人。他離開咖啡館後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
    “王誌遠，”沈墨城冷聲道，“他一定在監視李國強。”
    店主驚恐地看著他們，顧修遠迅速用意大利語解釋了幾句，塞給他一疊歐元。店主點點頭，指向一扇側門。
    “這能帶我們到平行的街道，”顧修遠說，“陳鋒的車在那等著。”
    他們謹慎地離開古董店，迅速上了一輛普通的灰色轎車。陳鋒坐在駕駛座上。
    “所有人都安全了，”他說，“蘇曉曉已經回到安全屋。”
    車子駛離市中心，沈墨城緊握著u盤，臉色凝重。
    “看來我們卷入了一場更大的陰謀，”林微微說。
    沈墨城看向窗外：“不，我們一直就在陰謀中心。隻是現在，遊戲規則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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