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旁人眼裏尊貴的領導,李有為眼裏的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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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豬頭肉?切這麽厚?”
“快看那熏魚!這麽大塊頭!”
“白肉!全是油汪汪的白肉!”
“還有整隻鴨子?涼菜就上整鴨?”
“醬牛肉!我的天!還有白切羊肉!哪來的?!”
“那、那是豬耳朵?還有雞胗?這麽多?”
人們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女同誌們手中端過的盤子,喉嚨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
竊竊私語聲越來越響,充滿了震驚和渴望。
有人下意識地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有人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餓出了幻覺。
角落裏的女方親戚和九十五號院的鄰居們,早已忘了之前的憋屈,眼珠子都快粘到那油光鋥亮的肉片上了。
“肉!奶奶!肉!” 棒梗坐在賈張氏旁邊,眼睛死死盯住剛放在他們這桌的醬牛肉和豬耳絲。
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都顧不上擦,手不安分地就往盤子裏伸。
“啪!”賈張氏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低聲嗬斥:“作死啊!還沒開席呢!規矩點!”
但她的眼睛,同樣死死黏在那盤牛肉上。
“奶奶!”棒梗不滿的嚷嚷了聲,以前吃席不都是剛上就攛掇他吃嗎?
“你爹剛和他師父和好,你可別在這時候惹亂子!”
賈張氏人間清醒,以前人易中海求著賈東旭給他養老,那老賈家人自然可以隨便點。
現在人易中海有了一個小媳婦兒,保準能生孩子,老賈家作用小了,自然要把尾巴夾一夾。
旁邊的小當使勁吸著鼻子,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肉香,眼巴巴地看著那些油亮的肉片。
小手緊緊攥著衣角,一遍遍地念叨:“哥...肉...香...”
...
主桌上的領導們,臉上的職業性微笑已經凝固。
副廠長李懷德夾著煙的手停在嘴邊,忘了吸,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盤堆成尖的醬牛肉。
機修廠趙書記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濺出幾滴都渾然不覺,他的目光在熏魚和白切羊肉之間來回逡巡,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
他們交換著驚疑的眼神,這僅僅是涼菜?連牛羊肉都上了?易中海這是想幹什麽?
怎麽結個婚昏頭了?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熱菜一波接一波,帶著更加灼人的香氣席卷而來。
徹底將食堂變成了香氣蒸騰的美食一條街。
油亮赤紅、塊頭驚人的紅燒肉,濃稠的醬汁包裹著顫巍巍的肥肉和酥爛的瘦肉,散發著要了親命的誘惑!
整隻油光鋥亮、仿佛要滴下油來的燒雞!
醬色深沉、體型碩大得驚人的醬燜肘子!
整條肥美的清蒸魚!
金黃酥脆、個個都有小孩拳頭大的四喜丸子,堆在盤子裏像座小金山!
滿滿一大盆油光閃閃、完美詮釋二刀肉最好吃法的回鍋肉!
濃香四溢、湯麵上漂浮著厚厚一層金黃雞油的小雞燉蘑菇!
還有來自大東北的名菜鐵鍋燉大鵝!
更有蔥燒羊肉、燉牛腩等平時家家戶戶過年也吃不上的大菜!
三百斤豬、牛、羊肉!六十隻雞鴨鵝!
這些在1962年如同天文數字般的食材,毫無保留地傾瀉在這二十桌席麵上。
平均下來,每桌僅肉食就將近二十斤!
這不是婚宴,這是一場幾乎不應該存在於這個年代的狂歡盛宴!
“我的親娘哎!紅燒肉!這麽大塊!”
“肘子!整隻大肘子!快看!”
“燒雞!燒鵝!我的天哪!”
“牛肉!紅燒牛肉!還有清燉羊肉!”
“丸子!全是肉丸子!金黃金黃的!”
“回鍋肉!油汪汪的回鍋肉!”
人們激動地指著議論著,眼睛死死釘在桌上,拿著筷子的手躍躍欲試,又不得不強忍著。
口水吞咽的聲音此起彼伏,角落裏,棒梗急得直跺腳,要不是賈張氏死死按著,他早就撲上去了。
小當更是把手指含在嘴裏使勁吮吸,仿佛這樣能嚐到一點肉味。
主桌上的領導們,此刻的臉色已經從震驚變成了真正的心驚肉跳和坐立不安!
李副廠長的煙灰掉在褲子上燙了個洞都沒發覺,趙書記的茶杯蓋子掉了也忘了撿。
他們看著桌上那些硬得不能再硬的硬菜,忽然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這排場!這手筆!這得動用多少關係,耗費多少錢糧?
在這個連廠裏食堂都清湯寡水的年月,這頓飯不僅奢華得嚇人,更讓他們如坐針氈!
搞得這麽鋪張奢華,會被查的啊!
而坐在主桌中心位置的上級領導,來自鋼協的老高和老劉,震驚之餘,臉色更加凝重。
鋼協宣傳科的老高下意識地扶了扶額頭,身體微微前傾,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這個易中海找死啊,這年月講究勤儉節約,一切從簡,今兒這場麵完全反著來了!
剛要和鋼協文化部的老劉低語幾句,就聽有人在喊。
“老高,老劉,上!”李有為在小舞台旁邊喊了一嗓子。
主桌。
李懷德轉身說:“劉部長,我們廠裏...劉部長?您去哪兒?”
他茫然的看著老高和老劉站起來,朝著舞台旁邊走去。
“那個,老楊啊,有為剛才不會是喊他們吧!”李懷德戰戰兢兢的問道。
楊廠長咽了口口水,“能嗎?兩位領導是有為給喊來的?”
“好大的麵子啊!”李懷德眼神忽然飄忽了起來,要是自己有這能耐就好了。
不過就算自己結婚,怕是也喊不來這個級別的。
看人李有為,不僅能把人喊來,還不拿人當外人,直接老高老劉的稱呼著......
下一刻,他眼睛猛地瞪大,隻見老高和老劉在小舞台下搓了搓臉,然後笑容滿麵的上台了。
老劉從一臉懵逼的,臨時兼任調音員的許大茂手裏接過話筒。
“歪!歪!都能聽見嗎?”老劉一臉微笑的衝話筒喊了幾嗓子。
底下主桌坐的倍兒直。
其他桌察覺到主桌的異常,露出疑惑的神色。
“咱領導們都怎麽了?怎麽那麽認真?”
“至於嗎?”
“你們知道個屁,台上的是咱鋼協的宣傳口領導!”
“是嗎?怎麽可能?他們來幹什麽?”
“可能是...我也不知道,別說話別說話,認真聽著!”
賓客裏有宣傳科的人,一下就認出來老高了,頓時如坐針氈。
不是婚宴嗎?怎麽有領導來視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