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澤法的關係，馮子昂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精英班的集合點，但他畢竟是這一屆的頭名，再加上澤法帶著馮子昂回辦公室的時候，可沒避著別人，以及阿滋莫丹對他的照顧，是以分配宿舍的教官，還是給他早早的分配好了宿舍。
    此時已經是天色黃昏，馮子昂先是找到了食堂，狠狠的填了一頓肚子，不得不說，海軍訓練營裏的飯菜，就突出一個重油重鹽，而且量大管飽。
    和碗一樣大的肉塊子摞了半盤子，馮子昂風卷殘雲般的填進肚子，而這放在外麵足以將他吃破產的一餐，卻分文未收。
    一路打聽著回到自己的屋子，馮子昂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維持馬林梵多的高消費了。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得不說的是，首席確實有優待，這小套間，給他一種當初在開拓官學院的感覺，雖然硬件設施上沒有大夏那麽智能，但無疑，這已經是他來海賊世界後遇到的最好的生活環境了。
    嗯，這裏甚至很貼心的給他貼了‘課表’這種東西。
    但無論床有多軟，沙發有多舒服，桌子有多寬，綠植有多清新，都比不了馮子昂手裏的這本筆記。
    將燃了一半的雪茄捅在煙缸裏，馮子昂趴在案幾上，看了起來。
    他的這副身軀在武道上的天賦本就不賴，換而言之，對於‘體術’這種和肌肉含量直接掛鉤的玩意，他理解起來速度效率相當高。
    而澤法在‘海軍六式’上的造詣極其高深，再加上其本人深厚的教學功底，這本介乎於筆記和注解間的教材，幾乎是將六式掰開了揉碎了的講，毫不誇張的說，這本書即便是在大夏，也足以成為一門‘武技’的經典之作了。
    甚至能從反複塗抹過的痕跡上，看出澤法在不同時間段、不同的實力層次對於‘六式’的看法和理解。
    馮子昂不知不覺的就看了進去，或者說，不是看了進去，而是直接背了下來。
    超凡能量本就對人體的機能有著極大的強化作用，這種強化不僅僅是體現在肌肉層麵。
    雖然對於由知識、思維、認知、經驗、思想、判斷力、理解力等等主觀能力構成的‘智慧’無法起到直接的提升作用，但記憶力卻提升的異常明顯。
    光是記性好這一點，對大部分人來說，就足夠提升不少‘智力’了。
    隻是草草翻了一遍，他就記了個七七八八，光是這七七八八，就讓他對澤法升起了敬佩之情。
    這老人不但以自己的修煉經驗為總結，還大量吸納了每一屆學員的修煉經驗，羅列出了大量的數據，幾乎是將所有初學者的修煉反饋、修行錯誤都詳細的記載在了紙麵上，整本書的厚度，也因為一張張粘貼在教材裏的手寫紙張而厚了好幾倍。
    這本書對於任何‘六式’的修煉者來說，都不啻於無上的秘典。
    但也有缺陷，對於初學者層次來說，這本書可謂能夠解答幾乎所有的問題，可一旦進入高深的層次，記載的文字就少了很多，大部分是他自己的的看法，顯然，澤法無法大批量的采集到高階強者對於‘六式’修行的感悟。
    不過也是，澤法所麵向的群體，幾乎全都是軍校裏的‘菜鳥’，雖然這些‘菜鳥’在四海的基地裏，最少都是個校級軍官，但也隻是堪堪達到了‘六式’的修行門檻罷了。
    這也是馮子昂對這個世界感覺到可笑的原因之一，實力積累階段的斷層異常的嚴重。
    即便是主角團成員那種層次的天才，都完全沒有超凡階段的修煉、鍛煉方式。
    索隆甚至隻能依靠不停地提升杠鈴的重量來提升力量，這種低效且簡陋的方式，和大夏世界百花齊放的修煉方式來說，過於原始。
    包括‘六式’，在馮子昂看來，這個所謂的‘海軍六式’，真心不如大夏世界裏走‘精’之一道的任何超凡路徑的一根毛。
    簡陋、原始而粗糙，很難想象這個世界光世界政府就有‘八百年’的曆史，而在這八百年中，超凡者如過江之鯽，然後就總結出來了‘六式’這麽個玩意。
    雖然打心眼裏看不太起‘六式’，但是馮子昂還是對澤法的筆記非常的珍惜，一遍不夠，第二遍來背，翻來覆去，直到將每一個墨跡的位置都烙印在腦子裏，馮子昂才將書本放在了桌麵上。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外麵不知何時已經是大雨滂沱，窗前全是水霧，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而他竟然都一直沒有在意。
    太投入了啊……這可是得打起全部精神的異世界……）馮子昂心中想著，然後推開窗戶，風夾著雨砸了他一臉，縱身跳下了宿舍樓。
    狂風吹的他在空中一晃，但總歸還是完美的落地。
    他繞過前方的綠化地麵，就到了操場上。
    明明是漆黑的雨夜，操場上依舊有不少今天剛剛入學的學員在鍛煉，看這些人零零散散，自顧自鍛煉的樣子，顯然，並不是教官安排的，而是學員們自己的課外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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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人身上即便是如此的大雨，依舊有被體溫蒸騰起來的汗水，天上明滅不定的雷光，不時的將操場上的這一群人照亮。
    馮子昂看了兩眼，搖了搖頭，果然，這個世界的鍛煉方式就像他在動漫裏看到的的那樣原始。
    轉頭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馮子昂就順著腦海裏澤法的筆記開始鍛煉。
    其實‘六式’與其說是一種修行方式，更多的則像是身體素質達標之後的一種作戰技巧。
    無論是跟‘馭氣淩空’相似的‘月步’，還是跟‘金鍾罩’、‘鐵布衫’類似的‘鐵塊’，亦或是其他的‘六式’，都更偏向於‘術’的範疇。
    而在身體素質這一點上，現在能和拉著滿載的大卡車跑百米競速，能和挖掘機扳手腕的馮子昂，自詡是絕對達標了的。
    事實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隻是簡單的幾次嚐試，他就隱隱找到了脈絡，又對照著澤法的筆記慢慢調整了一番之後，他猛地踢出一腳。
    以腿在瞬間爆發的力量卷起‘真空’，製造出如飛翔斬擊一般的氣勁，將敵人斬斷……）心中默默地念著筆記上的一行字，凜冽的腿風刮起一片雨水，但和書本中記載的‘嵐腳’卻相差甚遠。
    不對，不是這樣……）
    馮子昂皺著眉看著隻崩出去數米的氣勁，心裏立刻開始找解決的辦法。
    果然，澤法的筆記本上，對於初學者階段的人犯的錯誤可謂是應有盡有，立馬就找到了對應的解決辦法。
    自查問題、對照清單、即刻整改，這一套流程馮子昂可謂是輕車熟路。
    於是，在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調整後，馮子昂對照著這具身體曾經的習武經驗，很快就解決了問題，忽然，右腿如鞭般一甩。
    “唰！”
    一道裹著雨水，在空氣中拉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半月形氣流的月弧，直奔天際，隻是暴雨傾盆，無人得見。
    馮子昂揉了揉腿，這一下，他還是做了弊，用霸氣參與了對於腿部力量的加強，而‘嵐腳’的要求，是用血肉之軀硬蹬。
    馮子昂歎了一口氣，隻能說，一個世界一個特色，霸氣的惰性，導致這個世界很多的技巧需要使用者的身板硬造，確實有點搞心態。
    微微活動一下因為反複踢擊而充血發麻的右腿，又將注意力放到了左腿上。
    也不是很難嘛，在身體素質達標的情況下，六式學起來，很簡單。）
    他在雨中，眯起雙眼，在掌握了‘嵐腳’的技巧之後，他幹脆開始開發這一式的其他使用方式。
    不多時，‘嵐手’就新鮮出爐，但在揮舞了幾下後，馮子昂恍然大悟，這特麽不就是劈空掌麽，雖然確實比一般的劈空掌多了幾分銳氣，但，有這功夫拎著刀劍不更好麽？
    反應過來之後的馮子昂也放下了玩鬧的心思，開始向著其他的幾個技巧努力。
    因為他發現，隨著自己對‘六式’的學習，之前世界壓在自己身上的那種沉重的排擠感，正在一點點的減弱，而這個減弱的區別，則和‘六式’的掌握程度呈正比。
    雖然不知道這種排異反應的減弱上限是多少，但也遠比之前要來的舒服的多，配合上隱氣術，已經基本上恢複到了將娜美帶至凱恩基地的時候。
    怪不得高級開拓官們往往都會一大堆有用沒用的……這麽一個個世界攻略下來，每個世界都要以當地的力量體係作為偽裝，這會的玩意能不多麽……）
    甩甩頭，將這些心思全部拋之腦後，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六式’的修行中。
    鐵塊這種名為技巧，實乃硬抗的招式，馮子昂通過借鑒鐵布衫的原理，掌握的異常的快。
    剃和月步，馮子昂的評價是真心不如氣勁外放的淩空加速效果。
    尤其是那個通過一瞬間的多次踩踏，將空氣跺到幾乎固體的程度，從而承受身軀的重量，這個方式在馮子昂看來簡直就是沒苦硬吃。
    要不是為了消減世界排異度，他是真心不想學這兩招。
    至於‘指槍’，對此馮子昂的辦法也很簡單，仗著自己身板結實，以鐵砂掌、鷹爪功為底子，結合金剛指，再對照著澤法的筆記，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能玩的非常熟練了，甚至還配合著剛剛自己整出來的‘嵐手’玩了一手‘飛指槍’。
    對此，馮子昂的評價是不如內氣離體的基本功，嗯……也不如槍。
    雖然嘴上十分嫌棄，但馮子昂練的確實相當起勁，這是任何一個超凡者的本能，沒有任何超凡者會嫌棄自己的手段多，哪怕這些手段有點廉價感，但天知道會在什麽用上。
    大夏世界對於超凡路徑的態度是重本，講究的是力大磚飛。
    對於超凡者本身的超凡能量密度、自身身體強度、精神韌性極為看重。
    若不是因為能量灌輸這種事會導致超凡者的根基虛浮的話，大夏世界的高層恨不得超凡者們隻注重境界的提升，能量的積累直接用貢獻值從政府兌換‘灌頂’、‘傳功’、‘精粹’這些作弊手段，從而實現體量層次上的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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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重量級拳擊手打羽量級……真的不用考慮那麽多，a上去就完事了。
    而且境界的提升不止代表著戰鬥力的提升，更多的是全方位的加強，壽命、思維、能量強度……各方麵的領先。
    可謂是把恃強淩弱的觀念貫徹到了每一處。
    所以，在大夏世界中，除了一些對於‘術’極為看重，以及需要‘術’作為破境要求的超凡路徑外，大家普遍存在著對於技巧重視不夠的問題。
    而這一問題，則被很多破鏡無望，卻又在自己的超凡路徑上浸淫極深的退休人員不厭其煩的開發本路徑的大量能量運用技巧而掩蓋。
    大夏世界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能量運用技巧，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招式’被創造出來。
    這些‘招式’，會被第一時間提交給‘天演’，然後注冊知識產權，由‘天演’收錄入超凡數據庫當中，被當做教材的參考資料。
    普通人隻需要花費很少的社會貢獻就能通過‘天演’查詢，但大部分人都對其走馬觀花的一瞥，完全不會深究。
    畢竟，相比起學會一套失去了超凡能量的支撐就會變成搞笑動作的‘招式’來說，還是超凡能力本身的提升，對大夏人民的吸引力更大。
    你會幾百幾千招，同階無敵咋了？
    大家又都不是窮的連超凡路徑的能量補充劑都買不起的苦哈哈，有練招式的功夫，我直接升級做裝備不好麽？
    你一級的布衣鐵劍爛草鞋，憑什麽打贏我高等級一身帶光的氪佬肝帝啊？
    馮子昂自然也是如此，但他畢竟有練武的底子。
    武道就是諸多超凡路徑中，少數幾個將‘術’和‘道’成功統合起來的路子。
    所以馮子昂對於‘招式’的練習，並不陌生，是以才能這麽快的掌握六式。
    而當馮子昂將‘六式’入門，也就是能用的出來之後，時間也已經來到了淩晨，想到自己在宿舍裏看到的那張排的滿滿當當的課表，馮子昂也沒有繼續在‘六式’上花費功夫。
    伸了一個懶腰，集中精力鍛煉，本就是一件非常消耗心神的事情，縱然比不上全力的戰鬥，但對人的消耗也是實打實的。
    再加上一直淋著雨，馮子昂在確定自己已經初步掌握‘六式’，且身上的世界排異減輕了一大截之後，選擇了直接回去睡覺。
    臨走前，他還看了一眼操場上依舊不見少的人群，不得不感慨，這群訓練營的學員，論卷，都快比得上上輩子的高中生了。
    搖搖頭，他向著自己的宿舍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正對著操場的大樓上，漆黑的辦公室內，澤法和阿滋莫丹正默默的站在窗邊。
    “太過優秀了。”直到馮子昂的聲音繞過了大樓，澤法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這一屆的學員中，沒有人能和他相比。”一抹火星亮起，阿滋莫丹狠狠的嘬了一口煙。
    澤法也點上雪茄，又看了一眼窗外操場上依舊在鍛煉自己的學員，在一片漆黑中點了點頭。
    黑暗並沒有阻擋住阿滋莫丹的視線，準確的說，在《海賊王》這種偏向於身體強化的超凡世界裏，伴隨著實力的上升，身位‘人類’的上限，已經在積年累月的超凡能量浸潤中悄然打破。
    “適當的減少一些他的體能訓練吧，學院裏的體能訓練，別說他了，頭部班級排在前十的學員都很難有作用了。”阿滋莫丹又道。
    澤法搖了搖頭：“訓練不是為了提升，而是為了保證他們和其他學員的人際關係構築。”但在停頓了一下之後，又道：“按照預備最高戰力來培養吧，先上一周課，要是他的文化課也達標，到時候投個票。”
    “嗯，可以。”阿滋莫丹點點頭：“他的惡魔果實呢？”
    “暫時還不清楚，現在看起來是和庫讚的同一類型，但不知道是冰凍果實的上位還是下位。”
    “庫讚的果實還能有上位？”
    “說不定，大海上什麽事都可能發生，據說橡皮都能變成太陽，誰說得準呢。”
    “就這樣吧，明天還有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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