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將身周的冰塊收攏起來，正琢磨著要不要去雲夢澤看看自己對於寒冰的控製上限的馮子昂個人終端猛地響起，低頭一看，馮子昂眼角一跳，立刻接起。
    “子昂！來開拓空間！”
    馮元一的聲音與平日裏截然不同，帶著某種肅殺的冷厲。
    “是！”
    馮子昂立馬起身，心髒砰砰跳動起來，馮元一下達如此指令的原因，隻有一個可能。
    《海賊王》世界暴走，大夏世界意誌，已經發現了開拓官們為它找到的獵物！
    馮子昂如狂風一般向著樓上衝去的瞬間，目光不經意的從窗戶上掃過，呼吸頓時一滯。
    遠方的天空，原本璀璨的星河已經不見，遮天蔽日的巨大鋼鐵造物正在從雲夢澤深處一點點伸出，僅僅是從地平線外浮現的這一部分，就帶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一艘戰艦，一艘足以將天空都遮住的巨大飛艦。
    而就在這麽短短的時間內，那艘飛艦之後，是一模一樣的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山嶽一般巍峨的飛艦覆壓蒼穹，就像是一條活過來的山脈在天空中行走一般，如此龐大的體量，讓空氣中都有一種沉甸甸的味道。
    數十艘中型的空中戰艦也緊隨其後。
    一座比這些飛艦加起來都巨大的堡壘，在這些飛艦之後，一點點撕破黑夜而來，隱隱能看到細小的黑點在它周圍盤旋往來。
    在這宛如城市般的龐然大物麵前，在其周圍那些動輒數百.上千米長的小型空艦，就像是飛蟲一般渺小，它壓在飛艦的後腳，自茫茫雲夢澤上，一點點迫近。
    共工，這隻隸屬於唐洲軍隊序列的軍團，大夏世界對外征戰的最強序列之一，就這麽在夜色裏，消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雲夢澤之上，壓這這一方堪比汪洋的浩瀚大澤，都為之失聲。
    煌煌的超凡能量發散，萬物死寂。
    蒼穹之上的星光，都在這些戰爭機器麵前，黯然失色，隻剩下恍若海淵一般的陰影，投射下來，掩映四野。
    “終於，等到了....”
    借助‘水神戟’係列浮空城的懸浮力場，每一艘圍繞著小型飛艦上，都載荷著一隻滿編的戰術小隊。
    由兩名五階尉官組成的校尉、牙將領導體係，轄四階士官十人，其中隊正、百夫長各五人，三階士兵五百人。
    因為知道對方是以海洋為主的超凡文明，所以配備了大量的水上水下裝備，尤其能夠以‘共工’為名的戰團，水戰自是不用說，甚至多年的共工大統領還指著茫茫界海放過話：‘界海也是海，我共工自然通行無礙。’
    然後就被打了。
    然後就老實了。
    “是啊，終於等到了！”運輸艦的指揮艙內，看著在超算操控駕駛下越來越近的開拓局大樓，一名叼著煙卷的百夫長深深的嘬了一口嘴裏的煙卷，過分強大的肺部直接將剛剛點上的卷煙從頭燃到了尾，在過濾嘴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還在冒著紅光的煙灰。
    “再不來一場大仗，老子搞不好熬不到晉升就得轉業了！”
    另一個百夫長連連點頭：“對！我手底下別說兵了，就是夥長都走了一茬了艸！”
    “我這邊還行，就是現在新兵的素質越來越高，剛入伍的奶娃子各項訓練指標都快趕上我下麵的夥長了！離譜的要死！”
    “這些年入伍越來越難，標準越來越高。”站在最前麵的牙將轉過頭，看了麾下的軍官們一眼，帶著幾分笑意道：“多年前咱們的入伍標準是入階的超凡者，現在啊，剛入階的連張報名表都拿不到嘍，你們要是再不努努力，未來連電子狗都撈不到你們操控了。”
    “嘿嘿，老大，那肯定不能夠，賽博技術的那些電子設備確實好用，不過啊....”剛剛說話的百夫長伸手往桌子上的煙摸了過去：“真要是打硬仗，還得是我們上！”
    “就是就是！那些鐵殼子知道什麽是第一清除序列麽？知道什麽是高價值物品麽？知道咋打仗麽？知道…”
    “就是個屁！”一直沒說話的校尉往桌子上一拍，幾個百夫長頭一歪就栽倒在桌子上。
    他咬牙切齒：“你們一個個的不學無術，那些機械設備後麵可都是人在控製，不知道這些年一直在往無人部隊調人嗎？你們自己一個個超算都用著呢，怎麽著？你們的那顆考個大學都費勁巴拉的腦袋瓜子能比超算好使？”
    “好啦好啦。”牙將按住了自己的搭檔：“你消消氣啊，機器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人嘛，咱們都是超凡者，哪能讓機器人比下去。”
    “機器人不怕死。”校尉麵無表情。
    “我也不怕！”百夫長一拍胸脯。
    “那你也不要工資？”
    “那機器人也得喝油耗電啊！”
    “人家死球了不用撫恤金。”
    “.....”百夫長臉色一垮：“你這話沒意思了啊，咱們這出門打仗了要，你小子吉利點啊給我。”
    “老李....”校尉看著幾個還在桌上趴著的軍官，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裝啥呢？老子一巴掌給你們抽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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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趴在桌上的老兵油子們紛紛坐直。
    “不說這個了，這次的作戰任務大家也都知道了，開拓局的弟兄們，給咱們鋪出了路來，這一仗，都得好好打！而且看這個陣仗，這次肯定是個大家夥，兄弟們自己心裏也有個數，戰前動員大家也都聽了，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就說一句！”
    包括百夫長在內的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
    “我們是大夏的軍隊，是唐洲的部隊！整個唐洲的百姓，都在我們身後，七十億父老鄉親，是我們堅實的後盾！機械造物！能用就用！但別真指望著那些鐵疙瘩！這一身的武藝，不是為了讓咱們在後麵玩搖杆的！一切聽從指揮，前輩用鮮血鑄就的榮光，寧可進一步死！絕不退半步生！”
    腳下的飛艦一震。
    開拓局，到了。
    馮子昂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看窗外那些震撼心靈的龐然大物，轉頭衝上樓，將黑紅配色的製服一套，再度如風一樣朝著開拓空間而去。
    繁瑣的驗證過後，馮子昂直奔開拓空間最深處，一道道防禦機製從他身上掃過，一個個指標快速流轉驗證。
    當最後一道封印法陣從他身上一掃而過的刹那，馮子昂心髒陡然狂跳，就仿佛獵物踏入猛獸的獵場一般，渾身寒毛都炸起。
    窒息的感覺就像是刺骨的冰水一樣湧進鼻孔，幾乎是本能的就刹住了腳步。
    這是，超凡世界的高位者對於下層超凡者的壓製力，甚至都不能算是故意，完全是其本身過於強大的生命氣場和過分濃鬱的超凡能量對於外界的本能壓製。
    就像是站在懸崖絕壁向下張望，懸崖對人沒有惡意，山穀也沒有，但其所帶來的危機感和壓迫力，卻讓人不由的心驚。
    這些高位階的超凡者，也如山海般對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惡意，但他們的存在，本就是能夠輕易間將你碾成粉末的巨大危機。
    而這種危機感和發自內心的仰慕，也是大夏超凡者對於高位階攀登的動力之一。
    強忍著不適，馮子昂快速前行，寒泉精華對他的提升，異常巨大，幾乎將他的身體強度一口氣頂過了內氣離體的前期。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他的速度，比之前在和庫洛交手時，快了將近五分之一，對於非超凡者來說，就是將百米比賽的速度，拉到了8秒以內。
    大夏世界沒有運動會，畢竟，在所有人都向往超凡，人人都有機會超凡的世界裏，將精力投入到超凡階層之前的積累階段，可遠遠比搞什麽體育競賽要劃算的多。
    你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次次累的癱倒在跑道上，一次次超越了自己的極限，然後隔壁昨天還流口水的二傻子一朝開悟，今天一把扛起跑道追上了你，不用杆就能跳個五六米。
    哪怕他還是那個吃飯都要人喂的憨貨，你也已經沒有了和他同台競技的資格。
    傳統體育，在大夏世界，連觀賞性都沒有。
    這是一個，人人向往超凡，人人都可能超凡的世界！
    壓下心頭的思緒，馮子昂稍稍在原地站了一下，就感覺到那種如臨深淵的感覺如潮水般退去，那是大佬們察覺到了他是自己人後移開了目光。
    “子昂，來通道。”馮元一的指令跨過整個軍事基地，傳到了馮子昂耳中。
    “知道了。”
    開拓局不像軍隊和治安部門，對於開拓官的訓練，也沒有行伍那種濃重的軍旅作風，上下級之間也沒有那麽正式。
    再加上和馮元一平時接觸慣了，馮子昂應答的也很隨意，但這一聲‘知道了’似乎惹到了某位不知名的大人物，就在馮子昂話音剛落的時候，一聲不怎麽滿意的冷哼傳到了他耳中。
    馮子昂腳下微微一頓，但旋即更快速的撲向了前方的基地。
    此時的軍事基地，已經不是以前的模樣，所有的普通士兵全部調動，隻剩下武器操作員和高階超凡者！
    濃鬱的超凡能量聚合，幾乎讓整個基地都變得有些魔幻，隱約間，馮子昂甚至都能感受到空氣中那些沉重到連呼吸都有些艱澀的能量粒子。
    一道道僅僅落在身上，都讓他皮膚抖動的目光，追逐著他的腳步，這讓馮子昂莫名間有種眾目睽睽之下赤身狂奔的羞恥感。
    “馮局，你的頭號幹將還羞上了哈哈哈哈。”
    “你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現在是逗人玩的時候麽？”
    “諸位，收著點。”
    當第三道聲音響起的刹那，所有的令馮子昂寒毛倒豎的感覺，頃刻消散，隻剩下一道溫和的目光，籠罩在他身上。
    “馮工，李靖。”
    一個名字，已經代表了一切。
    大夏中將，共工軍團總參謀長，大夏政府組建以來，最年輕的軍事戰略委員會委員，七階兵道超凡者，天策府顧問。
    李靖。
    “李將軍好。”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但兩人對對方都不陌生，四目對視的瞬間，馮子昂從李靖眼裏看到了幾分審視。
    這份審視，來去極快，幾乎是馮子昂在看他的瞬間就被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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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還得麻煩馮工你了。”李靖看著馮子昂，言語極為客氣，絲毫看不出共工軍團總指揮的模樣。
    說他是街上遇見的路人都沒有絲毫違和感。
    馮子昂一眼掃過去，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大佬就和平時新聞上的麵孔一一對應，也喚醒了馮子昂記憶中的那些名字。
    白袍薛仁貴。
    麵容清瘦，身材挺拔的秦瓊。
    明顯高出馮元一一大截，臉膛黑的離譜的尉遲恭。
    同樣身形高大，但相比起尉遲恭卻白胖了不少，但兩臂肌肉絲毫不遜色的程咬金。
    清一色的七階超凡者，甚至都是七階超凡者中最頂尖的那一批人，人形核武。
    共工諸王，悉數在場。
    不是馮子昂沒看到其他人，而是這四個人的存在感實在太高，說白了，就是在超凡領域中，走的比其他人更遠，本身的對於周圍環境的影響更大，這才讓人下意識的忽略了其他人。
    比如說……馮元一。
    馮子昂也不敢在如此之多高階超凡者的場合下放出感知，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些幾乎能稱為神靈的超凡者們，自己真膽肥到用超凡感官去觸碰這些大佬的真實形態的話。
    那下一秒，自己恐怕得把馮元一和小青的醫保卡一塊押在醫院才吊的住命。
    馮元一邁步上前，將他和李靖隔開，神情有些嚴肅：“現在‘海盜’世界已經引發世界意識暴走，你懂麽？”
    “我知道！”馮子昂點頭。
    “那就開始！”馮元一一聲令下，兩側將軍們，齊齊讓開。
    這一刻，他似乎有些理解了曆史書上那位李世民的狂傲。
    這些聲名顯赫，戰績彪炳，所向披靡的將軍們，拱衛於自己兩側，隻待自己做出決定，就能將麵前的所有敵人以無敵之勢碾成碎片……
    馮子昂深吸一口氣，驅散頭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看向前方已經被小心拆除的封鎮屋，從這些宛若一尊尊神魔般的高階超凡者身側走過。
    而伴隨著他的腳步，那些將軍們，也一個個做好了準備，本就在收攏著的氣息，在極力收斂下，之前那種連空氣都沉重的感覺，頓時消散。
    馮子昂感受著這些高階超凡者們對自己目光中的那種帶著幾分欣賞的情緒，也感受著這些名留青史，甚至強大到自己的信息逸散進界海，在一個個不同的世界鑄造傳說和奇跡的強大者們的渴望。
    一時間，竟然有些飄飄然，所以，他理所應當的，沒有注意到自家老叔臉上一閃而過的愕然。
    眼見馮子昂站定，馮元一抿了抿嘴，心頭歎息一聲，低聲嘟噥了一句。
    李靖微微側目，馮元一的聲音太過含混，他也沒聽清，但看到的，就是馮元一落在馮子昂背影上的那一抹期望和堅定。
    他微微點頭，覺得這馮家兩叔侄，都是氣魄的擔當之人。
    不但是這些高階超凡者，甚至連馮元一等人，都在拚命收斂自己的氣息，甚至連呼吸都停歇了。
    他站定，閉起眼睛，超凡感知避開眾人，如潮水一般湧出，幾秒鍾後，馮子昂搖頭，看向馮元一。
    老馮定定的看著馮子昂，抿抿嘴，從懷裏掏出一個宛若冰晶般晶瑩剔透的罩子，丟給馮子昂。
    馮子昂接在手裏，再度閉眼，剛剛入手的物件伴隨著馮子昂的內氣注入，頓時，像是吹泡泡一樣膨脹起來。
    老馮看著那一點一點擴大的透明氣泡，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心裏確是極為忐忑，數次想要伸手阻止，但最終，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將那已經暴走的巨大世界，從無垠的界海中，釣起來！
    馮子昂，就是那個魚餌！
    一枚，生死難料的魚餌！
    馮子昂的能量氣息陡然膨脹，就像是失控一樣傾瀉出來，再通過那個透明的水晶泡，轉化為浩浩蕩蕩的能量波動，向著前方的空間通道呼嘯而去。
    瞬間，前方本來急速轉動的空間通道一滯，接著，就像是一滴水掉進了油鍋一般，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無法形容的巨大嘶吼。
    那種直接在靈魂和意誌層麵的巨大呼喝，撞的所有人都齊齊一震，無論是馮子昂馮元一這種五階超凡者，還是那些高位階的將軍們，都被這種沉重的心靈打擊轟到咧嘴。
    但相比起那些極力收斂氣息的人，馮子昂兩個眼珠子幾乎都要爆出來，整個人的腦袋瓜子裏嗡嗡作響，那聲來源於世界意識的敵視，在他心靈中震蕩不休，連帶著，他的精神體都在扭曲。
    這一刻，他仿佛再度回到了當初和庫洛對壘的那一刻，恐怖的霸王色霸氣，鋪天蓋地，天地變色，宛若幾十上百位霸王色霸氣的擁有者一齊對他衝來一樣，甚至在那些混雜在一起的氣息裏，他隱約間看到了鮮血一般的紅色短發，彎月般上翹的胡須……
    但這一次，馮子昂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他的腦海裏隻有釋放出氣息時的那一個想法，頂住！
    頂住！
    渾身劇烈顫抖，捧著的水晶罩子都無力的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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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住！！
    七竅齊齊噴血，靈魂層麵的壓力清楚的表達在身體上。
    頂住啊！
    高速奔湧的血液幾乎要炸開馮子昂的皮膚，暴起的血管甚至連成一片，如同皮下滿是即將破土而出的樹根。
    給老子！抗住！！！！！
    在視野中的最後一抹光明中，馮子昂看到，前方急速旋轉的空間通道裏，一道無形但又浩瀚的力量，帶著巨大的惡意和憤怒，撞碎通道，向他撞來。
    “成了！救人！”
    馮元一的聲音，仿佛自天際傳來，冷酷又激動，仿佛有巨大的黑影從他眼前掠過，又仿佛有如同流星般的光芒自天際而來，支離破碎的零散畫麵共同繪構的斑斕色彩如破碎的玻璃般撞進他的腦海。
    轟！
    馮子昂眼前發黑，牙關緊咬，七竅血流如子，渾身戰栗不止，甚至都沒察覺已經批甲的李靖扣住了他的肩膀。
    太疼了，疼到五感都扭曲，疼到靈魂都要從身體上撞出去。
    李靖一手扣在馮子昂的肩膀上，整個人都像是被什麽東西拖拽著一樣前傾，兵道煞氣轟然運轉，生生將馮子昂釘在原地。
    “老徐！”李靖低吼。
    一直站在另一側，長須掛唇的男人霍然伸手，明黃色長袍翻滾間，一指點出，正中馮子昂眉心，他幾欲破碎的靈魂刹那間被死死鎖在身子裏。
    但是旋即兩人臉色齊齊一變，李靖的兵道煞氣中甚至傳出了真實的刀槍碰撞聲，而長須男子身側，一卷破破爛爛的兵書也嘩啦啦的浮現。
    兩人合力，馮子昂兩眼暴突，顱壓血壓達到了即便是內氣離體都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
    “殺！”兩名大參謀身上齊齊爆出腥紅的血光，馮子昂壓力一輕，本來已經龜甲般皸裂的皮膚綻開之勢驟減。
    “算四盤！”馮元一勾手一引，馮子昂就像是被一隻大手一把抓住般，連帶著已經碎裂的水晶罩一起被他抓至身邊。
    翻手一粒黑漆漆的藥丸就被填進馮子昂嘴巴裏，早早等候在一側的秘書立刻上前，一把接住，不等馮元一下令，抱著馮子昂扭頭就跑。
    動作極其嫻熟。
    那龐大的意誌衝擊就像是附骨之疽一般，連在馮子昂身上，一路向外。
    而另一邊，開拓局的超算飛速運轉，在將九成的算力投入到這方天地的情況下，隻在頃刻間，就計算出了空間通道對應的方位。
    “震！乙！辰一！”伴隨著馮元一的呐喊，秦瓊金鐧呼嘯而至。
    竟然牢牢釘在半空，刹那間，仿佛一整片大海撞下來般的壓力，就通過金鐧傳到了秦瓊身上。
    “哼！”秦瓊悶哼一聲，層層盔甲翻滾而上，刹那間，他身周的空氣裏都傳來如同不絕於耳的繃緊聲。
    “坎！壬！正位！”
    尉遲恭剛要抬手，他身側狂風一卷，一身白袍的薛仁貴提前出手，碩大的方天畫戟帶著濃濃的血腥味，直奔馮元一指點的位置。
    長戟刺下的瞬間，薛仁貴的身形都發生了扭曲，如拖拽一片怒海般的沉重壓力轟然而至，扯得薛仁貴一個踉蹌，而伴隨著這這一個趔趄，薛仁貴身邊的景象都開始扭曲，就仿佛以他為中心的空間都被無形的大力撕扯的變形。
    但隻持續了一刹那，伴隨著站在馮元一身邊李靖的一聲冷哼，薛仁貴周身異像頓時恢複。
    “哢！”
    宛若密集的繩索拉緊，又像是玻璃即將破碎的聲音裏，薛仁貴再度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出一步，俊逸的五官，也有些猙獰。
    人還站在原地，腳下的土地卻一點點前挪，而那柄方天畫戟，則還在一點一點向著空間通道滑落。
    “開！”他陡然一聲低吼，白袍無風自動，堪堪定住，感受著依舊站在身後一動不動，臉色未變的秦瓊，薛仁貴眉眼直跳，一張臉更是漲的通紅，狠狠咬牙，正要拚著內傷回退一步之時，馮元一一把按在他肩上：“莫動！足矣！巽！辰！側乙四！”
    尉遲恭一抬手，巨大的紫金色虛影一閃而過，緊貼著秦瓊的亢龍鐧，狠狠釘在虛空，黝黑的臉膛絲毫看不出是否有變化，隻是默默握緊了拳頭。
    “離午丁正位！”
    馮元一絲毫不停，身後胖大的程咬金笑嗬嗬的揮手，一柄遠勝於之前三柄兵器的宣花大斧，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空間通道上方，一聲轟鳴，直沒斧刃。
    “引！”馮元一大吼，李靖漠然上前，淩空一拍，四道武器虛影轟然擴大。
    橫貫天穹的武器虛影混著讓整個碎片世界都顫抖的超凡能量，齊齊對著通道中延伸出來的力量發難，刹那間，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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