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馮子昂之後，楊廣也沒閑著，給在場的所有開拓官一人散了些貢獻值之後，在眾人的道謝聲裏，楊廣揮手：“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難得有閑的，聚在這裏算哪門子事。”
    眾多開拓官都嘻嘻哈哈的散開。
    大夏世界就是這樣，超凡者統治下的社會，職位的高低，很難讓同為超凡之路上的攀登者們對位高權重者產生敬畏，坐在王座上的貓咪，在老虎的眼中，也就那樣。
    強硬的律法保證著普通人的生活。
    並不完善，但足以讓人滿意的政體，也讓大夏治下的超凡者之間沒有那麽大的隔閡。
    就像這群開拓官麵對楊廣一樣，實力的差距，地位的鴻溝，讓他們對楊廣有尊重，但並不畏懼。
    完全不像是黑社會修仙世界一樣對強者充滿恐懼。
    而是像清潔工讓解放軍繞過剛拖過的地一樣，雙方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楊廣把這幫看熱鬧的趕跑後，挺著腰板，站到了劉備麵前。
    他陰沉著臉，再無剛才的半點豪爽和大氣，反而有種陰桀，尤其是眼角微動間，一種扭曲殘忍的感覺油然而生：“劉大耳，你是不是過線了？”
    劉備哈哈一笑，自從楊廣到場之後，他就沒怎麽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就這麽看著楊廣把馮子昂在內的開拓官們都忽悠走。
    “楊洲牧，這話從何說起。”劉備麵對皇道龍氣隱隱勃發的楊廣，還是那麽一臉的溫和，甚至還對著楊廣伸出了手，五指張開，非常友好。
    “你別想著和我套近乎！”楊廣麵對劉備是半點好臉都欠奉，言語間充滿了不善：“你老老實實在你的漢洲待著去！少來我們唐洲！”
    嘴上這麽說著，但還算給麵子，一臉警惕的伸出手握了握。
    “哎呀，莫要如此……”劉備還是笑嗬嗬的。
    楊廣撒脫劉備的五指，在自己敞襟的袍子外擦了幾下，對著劉備一抬下巴：“請你吃個飯？”
    “心領了。”
    楊廣瞥了一眼劉備身後的年輕人：“你又換秘書了？上次那小丫頭呢？”
    “你說小白？”劉備笑容依舊：“小白現在調到你們這了，你不知道？”
    楊廣一愣，接著想起了這檔子事：“川府那個？”
    看到劉備點頭，楊廣臉都黑了。
    “剛才那位馮工……”劉備看著楊廣的大黑臉，臉上笑容更盛。
    “那位馮工你就別想了！”楊廣粗暴的打斷了劉備的話。
    馮子昂的價值，在海賊世界被發掘後，徹底的展露了出來，之前發掘的那兩個微型世界，雖然薄有威名，但也就是在開拓官的圈子裏，唐州政府治下人太多，人才也太多，一兩個微型世界，還不足以讓馮子昂落入高層眼中。
    但這次的海盜世界則不同，無論是這小子運氣逆天還是真的有兩把刷子，都讓唐州高層將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畢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遇到這種高價值的世界了，按照大夏世界的官方劃分，這個世界已經算是大夏世界自從有了開拓官製度以來，發現的第二檔次了。
    至於第一檔的世界，唯有那麽一個，也唯有那麽一次，讓所有大夏人刻骨銘心。
    甚至在大夏曆史課本的篇幅中，過往幾千上萬年的曆史薄薄一本，但那場跨界大戰厚厚兩冊。
    大夏政府以這種方式提醒著後人，十世之仇，猶可報也！
    讓大夏世界牢牢的將其記住了，刻骨銘心，無數年來，一直在茫茫界海中追尋對方的蹤跡。
    而距離上一次將這種第二檔次的世界拿下，都能追溯到半個世紀以前了，而那一次的攻略，也是由唐州做出，但損失之大，讓整個開拓局都幾乎斷代。
    而馮子昂在此次世界開拓中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收集了大部分的情報隱秘，再加上對命運之子的找尋能力，都讓開拓總局震驚，讓整個戰略過程輕鬆的難以想象，甚至都打算以他為核心，專門開辦一個巡講班了。
    但最終這個決定，還是被冉閔攔了下來，這也是為什麽二度從海賊世界回來之後，馮子昂被馮元一拉著近乎於連軸轉的開會的原因之一。
    對於唐洲高層來說，馮子昂，現在所展露出來的能力，就是一隻正處在洪福齊天狀態下的尋寶鼠，以楊廣和李世民的霸道性格，自然是不許外洲人來接觸他的。
    更別說讓劉備這種哪怕喬裝打扮一番，去窯子都能白嫖的怪物呢？
    真要讓劉備挖走了馮子昂，李、楊二人可是要衝到漢洲交了罰款打架的！
    楊廣此時無比慶幸自己來的快，不然，以劉備那不講道理的魅力，楊廣極度懷疑，馮子昂已經被魅惑了……
    一念及此，楊廣目光炯炯，言辭堅定：“你這輩子休想再見他一麵！我說的！白玉京都改變不了！”
    劉備啞然。
    而在另一邊，馮子昂和冉閔正在唐洲駐碎片空間的辦公室裏麵麵相覷，楊廣這次來把他也帶來了，畢竟，通道已經打開，信息交匯已經完成，戰爭已經打響，開拓官們的任務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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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閔指了指自己，麵色古怪：“吾喚汝？”
    “嗯，楊洲牧這麽和我說的。”馮子昂攤手。
    “6。”冉閔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往後一靠，巨大的身軀壓的椅子背發出牙酸的嘎吱聲。
    “冉天王，那要是沒事，我就先走……”馮子昂站起身，就打算告辭。
    小青還等著他呢，如今《海賊王》裏戰火紛飛，小青這種總參大秘書脫崗可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如果不是重要戰事已經結束，外帶前幾天小青差點沒累死的份上，這一天假都不會給她。
    “且住！”冉閔一把把他按回椅子：“楊洲牧可曾言其他？”
    “沒說，就讓我來找你。”馮子昂攤手。
    看冉閔這個反應，顯然，楊廣隻是拿這位大佬當托詞，應該是為了讓自己少和劉備接觸。
    不過……匡扶大漢的劉玄德哎！
    有機會和這種人聊兩句，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拒絕的吧？
    “嗯……”冉閔眉頭皺起，摸了半天，才摸到煙，往嘴裏塞上一根，對著馮子昂嗯了一聲。
    馮子昂眼前一亮，冉閔抽的煙可是特供，可不是市麵上那種貨色，甚至對修為都有一定益處，當即道：“抽！”
    煙盒啪的一聲甩過來，馮子昂剛抽出一根叼在嘴裏，就聽到冉閔的聲音傳來：“後事可曾思慮？”
    馮子昂眨眨眼，反應了一下，實在是冉閔的說話方式和正常人差的有點大。
    這既不是古人文言，又不是現代語言的半文不白的語句，聽起來著實吃力。
    但畢竟沒有脫離整體的語言體係，腦子裏過了一圈也能明白。
    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他足夠冷靜還是這根煙的效果，他知道冉閔為什麽這麽問，自己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踏在了人生的分岔口。
    冉閔見馮子昂沒出聲，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往下說。
    “吾與高力士那廝相熟數載，汝亦是親手相教相授，亦算熟知，汝不好權，不好名，亦不好榮華，更不好玩享樂，‘海盜’一事，汝居首功，事畢封賞如車載鬥量，前路欲何求？”冉閔坐直身子，半俯在桌上，夾著煙的右手彎折，將肘頂在桌上，認真的看著馮子昂。
    “沒想那麽多吧……”馮子昂點上煙，嘬了一口，有點猶豫。
    毫不誇張的說，光靠《海賊王》這個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功勞，他後半輩子哪怕是混吃等死，隻要《炎黃鑄魂》的進度跟自己的實力跟得上，也遲早能做到冉閔的這個位置上。
    就算他再無精進，隻靠現在的老本，他老叔馮元一的位置也是輕輕鬆鬆。
    這若是落地，可是足足一道之地！你要是能給華夏搞來一塊無主的省一級的土地，那妥妥的與國同休！
    無論是馮元一現在的位置，還是冉閔的地位，都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級別。
    江南道轄區，人口十四億，這個人數，已經逼近前世華夏一國之人。
    江南道開拓局局長的級別，單從轄區人口數量上來說，就已經算得上他上輩子隻配在電視和報紙上才能見到的了。
    而冉閔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對應的，則是唐洲整整70億人口，所擁有的權勢之大，是前世地球上任何一個個體都無法比擬的。
    “這方寸鬥室，一丈長桌，皆是呼風喚雨之權，可曾想過一試？”冉閔揚了揚下巴。
    馮子昂叼著煙，半晌沒說話，冉閔的話沒錯，這小小的屋子，所代表的權勢之重，難以想象。
    男人哪有不好權的，隻要一想自己的呼吸都能掀起讓數億人都為之動蕩的風暴，這種誘惑，就讓馮子昂有些窒息。
    眼前的煙霧升起，迷蒙視線，透過那朦朦朧朧的青煙，他仿佛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城市和能將天穹都掩蓋的建築。
    此時，隻要他一點頭，那麽他就擁有了能夠一言擺弄這十幾億人口的滔天之權，他馮子昂本身就是特權階級，對於權力的滋味，也是體會過的。
    而現在，對普通人來說，祖宗十八代殫精竭慮都無法積攢下來的財富，幾百年兢兢業業往上爬都無法企及的權力，就在他麵前，唾手可得。
    甚至什麽代價都無需支付。
    冉閔也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猛地馮子昂一抖手，燒到根上的火星蟄到手指，猛地將他驚醒。
    本能的一搓，火紅的煙蒂被他一指撚住，凍成冰棍，看著手裏上一秒還燃著的煙蒂此時凍得瓷實，馮子昂忽然一笑。
    自己的本事，自己最清楚，他是開拓官學院畢業的不假，但不代表他真的是精英，開拓局對跨界體質擁有者的需求達到了堪稱饑渴的地步，一條狗有這種體質都恨不得吸收進編製裏。
    德不配位，必有殃災，自己當初在討伐庫洛的考核裏，連幾個老兵都需要用軍銜去壓製，這點斤兩，想擺弄權力？
    狗聽了都要爬起來寫舉報材料哦。
    再者，他並不是那種能安靜下來的人，更何況，這特麽是超凡世界，而且還是條條框框規定下的超凡世界，真以為和上輩子一樣，能肆無忌憚的弄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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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超凡世界裏，相比起依靠權勢來掀起的所謂風暴，在這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裏，對於他來說，以自己的呼吸掀起真正的風暴，更有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大夏的職位，帶來的可不僅僅是權力，還有正兒八經的責任，以及在引入了賽博世界的超算後的無處不在監察審核。
    一台台龐大的超算，對你的每一個政治決策進行的評估，所承擔的壓力和所經受的束縛，甚至比前世最底層的公務員都要沉重，這麽一比起來，這份權力似乎也沒那麽香了。
    先不說你的行為會不會被體係內的人工智能評估清算，就算你把規則玩弄到極致，你最多也隻能依靠職務指揮的動和你實力相仿的人。
    更高層級的超凡者，你確實能根據職務來進行指揮，但就聽你使喚一兩下，你真想要當狗使喚，那是真想多了。
    人家當場幹活沒問題，但活幹完了呢？
    惹毛了尼瑪的和你狗日的爆了！
    大不了弄死你然後被抓去填線，這種事，沒有任何一個超凡者主動這麽幹，但真要說多畏懼，嗬嗬，真當超凡之路是苦修出來的啊？
    不就是打架拚命麽？
    能到三階以上的超凡者，還真沒幾個手裏沒見過血的。
    大夏的超凡者可是有兵役的義務的！雖然也不是人人都服役就是了……
    “那不是我想要的。”他聲音很低，似乎說給冉閔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將冒著森森寒氣的煙蒂丟進一旁的煙缸，馮子昂抬頭，看著冉閔。
    “我不想坐辦公室。”
    在心裏模擬了一下老叔的日常工作，搖頭，再度道：“坐不住，不想坐。”
    “唉……”冉閔歎息一聲，這世上有千百種人，千百種欲望，幾乎所有野慣了的開拓官們，所憧憬的，都是力量，就沒幾個喜歡弄權的。
    品嚐過‘力量’這種東西的智慧生命，對於‘權力’所帶來的虛假安全感，毫無留戀。
    在超凡世界，值得依仗的，唯有，力量！
    唯有，歸於自己的絕對暴力！
    一言不合掀桌子，才是偉力歸於自身的超凡者們的思維方式。
    相比之下，屁股下的那張板凳帶來的‘權’，比起攥在自己手裏的‘力’，就如笑話一般。
    取舍之間，豈需猶豫？
    甚至權力這種東西，在九成九的超凡者們視角中，好處確實有，但對比起需要自己所負責的義務來說，堪稱累贅。
    就比如馮元一，年輕的時候也是相當厲害的開拓官，不然也不能在追著馮子昂來唐洲之後這麽快的爬上一把手的位置。
    但是在這個位置上，馮元一幹了這麽幾年的功夫，都開始掉頭發了！
    內氣離體啊！雖然是注重精神修為的神修，但也是能斷胳膊折腿都能在一周之內長好的超凡者，竟然掉頭發！
    可偏偏，除了民生之外的部門領導人，都需要超凡者來擔任。
    也就是大夏世界地域廣大，總能出一些好權的奇行種超凡者，再加上《炎黃鑄魂》的所帶來的心理影響和一些超凡者單純的奉獻心態，再加上遍及各個部門的超算來輔助。
    不然，大夏的行政工作，還真不一定撐得起來。
    “此位之權，可傾半數江南，一試便知其安心安身。”冉閔還有點不死心，平心而論，他是真的想要馮子昂接馮元一的班的。
    無論是因為馮子昂本來就是他從開拓學院裏一手招進來的緣故，還是因為馮子昂本人剛剛踏入內氣離體沒多久，需要沉澱的原因，亦或者是馮子昂平時的待人接物的那種教養，他都想讓這娃子老老實實的在大夏內部先待上一段時間。
    幹不好？幹不好有什麽，有誰生來就是當領導的？
    再說了，你幹不好就把所有要推動的政策在超算裏跑一遍嘛。
    “考慮清楚了，不考慮！”馮子昂唰唰搖頭。
    “如高力士，予其江南道局長一職，數載便一躍而上，此時六階在手，壽三百載，其力可翻江填海鎮八方，再看其友，陳緯之能，猶是內氣離體，猶不在頂峰空耗？”冉閔苦口婆心的勸道：“你若有此職，父子皆江南局長，父子皆六階超凡，何等佳話……”
    馮子昂無語的看了冉閔一眼：“冉天王，這話你自己信麽？”
    “善！”冉閔臉皮都不帶紅的，一拍胸膛：“吾年幼時，遠不及爾，然以權養拳，以勢鑄氣，如今已是七階在望！”
    “嗬嗬……”馮子昂隻笑兩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年他在學校裏第一次見到冉閔的時候，這廝就是六階巔峰，現在這麽多年過去，這廝還是個六階巔峰，老馮都特麽六階了好吧。
    “目以遠量，心以高望。”冉閔完全不在乎馮子昂嘲諷，拉出一張單子，指給馮子昂：“高力士已是六階，江南之事，其功甚厚，我朝賞罰分明，隻待後者接續，便能平步青雲……”
    冉閔說著，指了指馮子昂：“汝接此位，江南無憂，他亦無憂。”一臉的痛心疾首：“汝年少狂悖，孤身來此，高力士心念爾之年幼，自明洲跋山涉水尋你至此，如今晉身之機在前，卻因後繼無人而無力再進，豈非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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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迷魂湯灌著，心裏一想到馮元一的那個行政能力和情商，再一想到自己那些雜七雜八的碎活到時候都能甩到馮元一那裏，冉閔覺得自己的每個毛孔都在亢奮的顫抖。
    當即，他更苦口婆心的給馮子昂說：“故此，若其至我處，一則大權在握，二則以江南為憑，其力更盛，其勢更洶，豈非馮氏之幸？觀吾於六階蹉跎良久，定尋突破之機，若吾身陷某界，更甚身死，屆時你馮氏叔侄一朝大權在握……”
    馮子昂聽的人都傻了，大佬，高力士那廝到底是有什麽魔力，你連自己掛掉給他騰位子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你是不是瘋了？
    “隻是此事，尚需斟酌，高力士若走，江南無人以鎮，未必禍事，但上下自無此時之便，爾之功勞能力，兼為上上之選。”冉閔還在繼續輸出。
    “我才疏學淺，能力不足。”馮子昂果斷搖頭：“不是還有仆固局長麽，她不也內氣離體麽？她當局長啊！”
    “噫……”冉閔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仆固非上選，古人雲，蛇無頭不行，仆固無能無德……”
    “可我也沒這個能力啊！而且我還那個啥，狂悖！”
    “非也非也。”冉閔嚴肅的看著馮子昂：“汝幼時機敏……”
    “得得得！”馮子昂聽不下去了：“冉天王你就別忽悠我了，你不就是看著我老叔能搞行政，去了總局能給你騰出手來麽。”
    “絕無此事！”冉閔義正詞嚴。
    “可我就不願意當什麽局長，我就想好好當個開拓官，老老實實的去一個個世界探索來著！”
    冉閔定定的看著他，仰頭躺倒在椅子上，隔了老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竟這般心屬行走？”
    “是啊！”馮子昂脫口而出。
    “豎子不足與謀……”冉閔冷哼一聲，嘴裏嘟嘟囔囔的坐直了，轉身在光屏上連續點了幾下，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後，一張紙被吐了出來。
    “汝之前後事，一觀否？”冉閔衝著他抖了一下。
    “不看了，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再看了。”馮子昂一眼瞟過去，就看到上麵一整排的照片，是他這具身體從小到大，每個年齡段的樣貌采集。
    “無趣……”冉閔哼了一聲，掏出一支筆，在那張紙上點了兩下，馮子昂微微坐直，就能看清那張紙上的東西。
    ‘開拓局幹部提拔推薦表’
    ‘姓名：馮子昂’
    ‘年齡：24’
    ‘籍貫：明洲浙江寧波府鎮海所’
    ‘現居：唐洲江南道淮南節度廬州’
    ‘畢業院校：唐洲開拓學院。’
    ‘單位及職務：唐洲江南道開拓局一級開拓官’
    ‘親屬關係：養父馮元一現任唐洲江南道開拓局局長，三級高級開拓官）’
    這簡短的幾行字，就囊括了馮子昂的前半生。
    “吾再與汝分說，此事為人生之大事，不若再細細思慮。”冉閔拿著筆，看著馮子昂：“此筆一落，行走界海，危機重重，內氣離體，於界內可倚做擎天之柱，於界海則如瀚海浮砂，身死道消不過刹那，唐州此時景象汝也知曉，吾一封朝奏便是萬馬千軍……”
    “那又何妨？冉天王，你看看我這個樣子，界內也沒有那個擎天之柱的擔當啊。”馮子昂一笑：“我本就不是當官的料，比起坐在這裏呼風喚雨。”他看向冉閔，手裏的青煙嫋嫋，輕輕一吹，煙霧淩亂。
    “指揮萬馬千軍，我是不配的，也沒那個能耐。”
    他看著冉閔，眼中似有熊熊的烈焰：“但我自己，未嚐不是，萬！馬！千！軍！”
    冉閔默然，良久，剛張開嘴，話都還沒說。
    “不要！”馮子昂提前搖頭。
    “再予爾一次！”
    “不當！”
    “哼！朽木不可雕也！”
    嘴裏罵著，唰唰的筆觸聲裏，冉閔重重的點下一個句號。
    ‘建議業務方向提拔。’
    對著手指哈了一下，煙氣熏出升騰的刹那，隱約間有黑白色的字跡在空氣中浮現，伴隨著超凡能量的湧動，一枚印信烙下。
    ‘唐洲開拓局副局長冉閔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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