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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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老維’的青年哈哈一笑,張開雙臂作勢欲抱,但剛上前一步,就被護士攔住:“家屬請勿與病人摟抱,病人剛剛蘇醒,不宜做劇烈運動。”
馮子昂二人臉上笑容一僵,齊齊止步,馮子昂看著隔開自己和老維的護士,搓了搓手:“那啥,護士,我這不是身上的病,啊呸,我這就不是病。”
護士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馮子昂趕忙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明和工作證,拍胸脯道:“你看,我,第五層級的超凡者啊!咋可能……”
“哎呀,我媳婦說的還能有錯?你肯定是有大病,快躺著!快快快!”老維一臉揶揄。
“你!不許說話!”護士瞪著他,然後看馮子昂:“你坐好。”
“哎……哎……”老維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惹的小護士衝他翻了個白眼。
馮子昂往後一退,坐在病床上:“這是……嫂子?”
男人彼此之間可以互為父子,但在朋友的妻子麵前,八成都是叫嫂子。
眼神飛快在對方胸牌上一掃:崔瑤。
名為崔瑤的小護士不輕不重的拍了他一下:“誰要嫁給他啊。”
嘴上這麽說著,但看其眼裏那盈盈的笑意,顯然也不反感自己的好兄弟。
“哎,崔護士,我和你說,我這兄弟,可是人中龍鳳,儒道四品的貢士,當年若不是大考前一晚被我拉去喝大酒,那年的榜一會元就是他了,但就被我這麽霍霍,人家照樣考了前三,而且長的又可帥,家裏咱就不說了,我兄弟自己,就是豪門啊!脾氣又好,還會做飯!”
說話間,一枚枚貼片從馮子昂的頭皮上摘下,崔瑤聽著馮子昂在這吹牛,回頭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老維,再轉回來,打量了一下馮子昂:“你是內氣離體哎,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暈倒呢?”
“一言難盡。”馮子昂咧嘴一笑:“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兄弟...”
“難盡個屁啊,你可別在這給我嘰哩哇啦的了。”老維嚷嚷起來,馮子昂瞪了他一眼:“我怎麽就嘰哩哇啦....”
“你們倆先聊著,我去把你的出院手續給辦了。”崔瑤抿嘴笑著,將儀器一收拾,向外走去。
“怎麽樣?”崔瑤剛出門,老維就蹭的一下躥了過來,用肩膀撞了一下馮子昂,眉飛色舞。
“這就你說的那個老相好?”
“去尼瑪的老相好,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叫兩情相悅!就跟你那個當兵的姑娘似的。”老維懟了馮子昂一拳。
“好好好,兩情相悅...”馮子昂翻了個白眼,衝對方一揚下巴:“最近咋樣?”
他和老維是開拓管學院裏的舍友,隻不過馮子昂走的是天地精氣加武道,而老維則是以天地精氣配合儒道來推進實力。
真要說起來,老維雖然在天地精氣上的天賦不如馮子昂,但其儒道文氣的天賦,遠勝於馮子昂的武道天賦。
甚至這個遠勝,都保守了。
隻是開拓官無論如何,都得以天地精氣為根基,這才讓老維的實力遲遲得不到提升,直到畢業前夕,馮子昂都踏入練氣成罡了,但老維還在第二層級上蹉跎,這讓老維家鄉的一眾大儒們痛心疾首。
多好的儒道苗子啊,怎麽就被開拓局的狗盯上了呢……
開拓官學院每一屆的學生本來就少,唐洲偌大之地,開拓官學院也僅僅隻有江南道的這一所,七十億的人口基數,每年提供上來的學生都不到千人。
而這些學生中,還有大部分人是隻念一兩年,實力進展過於緩慢後,要麽被學院發一筆補償金勸退,要麽自己實在熬不住曾經的友人帶來的實力碾壓而自動退學。
往往每年畢業的十幾二十個班,上一段時間就合班,上一段時間就合班,合到最後,能到三四個班級六七十人,都算今年校長的香燒對了地方。
當年馮子昂算是他們這一屆裏名列前茅的猛男了,但在畢業的時候,也隻有四階練氣成罡,而老維畢業的時候,才隻有可憐的三階舉人,放在正常的大學裏,這個成績甚至都得留校……
但在開拓局巨大的職位缺口下,別說三階了,二階的引氣入體都得搶才能收攏到局裏。
當初馮子昂還和老維商量要不就在江南道就地入職算了,甚至當初馮子昂還對他說:你我兄弟齊上,焉有一合之將之類的話。
但還沒等畢業呢,老維老家開拓局的局長,就帶著一幫大儒來了,半個月的迷魂湯灌下去,老維直接決定建設家鄉去了。
臨別前老維和馮子昂在開拓局後麵的山林裏琳了一晚雨,喝了一宿酒,還給馮子昂留了一首詩。
萬壑樹參天,
千山響杜鵑。
山中一夜雨,
樹杪百重泉。
馮子昂覺得這詩一般,因為他上輩子沒在教科書上見過,老師也沒讓背過。
然後馮子昂特意找了個晚霞漫天的傍晚,在洞庭湖上蹲了好久。
可算是逮到了一隻離群的獨鳥在天邊尋巢,拍了一張照片,配了一句詩在上麵,給老維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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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給老維幹破防了。
“我?還就這樣唄。”老維沒好氣的靠在被子上:“不過你咋回事,咋還能昏倒呢?是後遺症還是咋地?”
“你懂個雞毛,世界饋贈知道不?”馮子昂嘿嘿一笑:“這不是幹了個大活麽,一下子給的太多了,沒兜住……”
“艸啊……你真特麽該死啊!”老維羨慕的眼睛都紅了,馮子昂這段時日裏聲名遠播,他作為好友自然是知道的。
但知道歸知道,現在看到世界饋贈這種東西量大到連內氣離體都能給灌昏過去,隻能說嫉妒使人有絲分裂。
老維抬手就捏住了馮子昂:“拉為父一把,到時候為父給你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你趕緊滾吧,老子可從來沒指望著你孝順老子。”馮子昂一低頭,剛好看到對方手腕上戴著一串紅豆手串,似乎是特地挑選的,每顆豆子都呈心型,看上去頗為可愛。
目光落下的瞬間,老維察覺到,當即也抬手,臉上帶著幾分嘚瑟:“我媳婦給我串的,不賴吧。”
馮子昂看看他,又看看手串,眼珠子一轉,清了下喉嚨:“老維,我送你首詩吧?”
“詩?”老維一愣,旋即狐疑的看向馮子昂:“不會是你從哪偷來的吧,就和當年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一樣。”
“去你的,當年那句也是老子自己寫的,你說老子抄,你自己擱網上找著了麽?”馮子昂理直氣壯。
“那倒也是……”老維雖然說不上哪裏不對勁,但總是感覺這種級別的詩句絕對不是馮子昂這種低能級別的文學素養能寫出來的,可他偏偏沒有證據。
“咳咳,別搗亂,聽我的詩!”馮子昂一把將那串紅豆手串擼下來,放在手裏掂了掂,裝模作樣的思慮一下,開口道。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四局念完,看著老維目瞪口呆的樣子,馮子昂心中樂不可支:“老維,我知道你對我的才華頗為嫉妒,但,你要知道,人這種東西,天生就是有差距的,如我,隨口一句,就是你追不上的巔峰啊。”
“不是哥們……我……你……這……啊????”老維一時間瞠目結舌,不知說什麽是好,人總有靈光一現的時候,憋出一兩句人生哲理,或者應景的話來很正常。
但這麽看見個手串,就拿自己和崔瑤的情感就做出一首詩來。
這種水平,讓此時此刻的老維真的開始懷疑是不是像馮子昂說的那樣。
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嗎?
不對!
有差距也不能是自己和這個不學無術的混蛋啊!
你馮子昂這不孝子什麽水平,我能不知道?可這首詩……愣了幾秒,他當即掏出終端:“給我查!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誰寫的?”
老維這沒有絲毫信任的架勢激怒了馮子昂:“姓王的,你不信任我!”
“信的,信的,但我這先幫你查查,萬一有人趕在你之前寫了這首詩,不是侵犯你的知識產權麽,我幫你維權!嗯!維權……”
“關於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誰寫的這個問題,首先,暫未在網絡上查到來源,關於這首詩中紅豆是……”
王維啪的一聲合上了終端,目光炯炯的看著馮子昂:“你這家夥,到底是從哪搞來的這首詩?”
“我自己寫得啊!”馮子昂麵對王維的目光,毫不退避,一臉的義正詞嚴:“就和當初那句一樣,都這可是隨心而出,那話咋說的來著,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你放屁!”王維直接紅了,這麽美的詩句,怎麽可能從你這個寫作業都會有錯別字的笨蛋嘴裏說出來?
啊!文曲星啊!
求您老人家開開眼吧!
我特麽當年測天賦的時候,儒道文氣可是‘特別推薦’啊!
這個家夥的天賦測評裏,可純純的肌肉佬!半點和文學掛鉤的路徑都沒有啊!
連最低級別的‘勤能補拙’級別的評價都沒啊!他憑什麽能寫出這種句子!
他馮子昂什麽的都能寫出這種詩了,可能嗎?
寫不了!
沒這個能力你知道吧。
“老維,你要相信,有沒有可能,我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天才?”馮子昂一臉傲然,毫不臉紅:“再說了,如果不是我寫的,那會是誰?總不能是你寫的吧?”
“不是……我……這詩……寫詩的……艸了!不是我寫的,但也不可能是你!”
兩人拉扯間,病房門再度打開,崔瑤探頭:“手續辦完啦,你可以走啦。”
“哎哎,謝謝啊嫂子!”馮子昂趕忙大喊。
“你今天啥時候下班啊?咱們一塊去和子昂坐坐去?”王維也喊。
“沒事沒事,順手的事情,今天得到晚上九點啦,你們兄弟倆先去吃東西,不用等我啦。”
伴隨著病房門哢噠一聲關上,馮子昂和王維對視一眼。
“晚上喝點?”
“現在唐洲啥情況?”
“……”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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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們先找個地,吃著說?”王維揚了揚下巴。
“成。”馮子昂點點頭,他在小世界裏待了太久,現在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兩人跟崔瑤打了個招呼後,離開瘟疫處置司,隨便找了個小攤,王維也不是那種傳統儒道修士,路邊攤吃起來絲毫不見拘謹,而且看他跟老板熟稔的樣子,顯然沒在這裏少吃。
“老板!有五階的酒嗎?先來個三四件!”
“好嘞~”
一大串呲呲冒著熱氣的烤串放在兩人前麵,沁著絲絲涼意的啤酒瓶放在手邊,沒幾秒就爬滿了細細的水珠,酒瓶互相一磕,清脆的碰撞聲裏,兩人都灌了一大口下去。
“爽!”王維哈出一口氣,馮子昂捏著一根簽子,嗦了口裹滿料汁的菜卷,被熱油焙的酥脆的豆皮在嘴巴裏發出清脆的哢吧聲。
“說說唄,現在唐洲怎麽個事?”
“淩晨剛剛安定下來,昨天弄了一整天。”王維放在酒瓶,將滿是水汽的手在一邊的汗巾上握了握:“所有五百人以上的聚居區全部升空,從其餘大洲懸賞超凡者來當人肉飛艇。”
在王維的講述中,馮子昂算是對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基建基本上全毀了,路上運輸線全部癱瘓,江河改道,湖泊易位,水路也基本上廢了,尤其是雲夢澤,現在大了十倍不止。”
“那現在去江南道怎麽去?”馮子昂皺眉。
“飛啊,要麽自己飛,要麽空中客車,你要是搞不到票的話,那就隻有坐飛機咯。”王維攤手。
“自己飛?”馮子昂聞言眼前一亮,整個大夏治下,除了各單位自己的領空轄區外,其餘地區,哪怕是無人的野外,都不允許超凡者自行飛騰舞空。
不然,那十米一結算的貢獻值,真能把一些家底薄的超凡者扣到傾家蕩產。
當初馮子昂突破到內氣離體時的警報,馮元一狂飆而來,就扣了一大筆貢獻,再加上馮子昂之前動不動就惹事,基本都是馮元一給他墊貢獻值抵債,搞的這次老馮升職的貢獻值差點沒夠,為這事,老馮沒少罵小馮。
“別以為特殊時期自己飛就不扣了,你得往空管局打申請,審批通過才能飛,不然,該多少還是多少。”
“艸。”馮子昂翻了個白眼:“申請好批麽?”
“不好批,我申請了兩次都被打回來了。”
“啊?”馮子昂想了想:“那空客怎麽說?”
“空客價格沒變,以前多少錢還是多少錢,但是距離遠了,飛的時間也久,而且票不好搶,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唐洲的運輸都得靠空中航線。”
“得……”馮子昂低下頭,摸出客戶端,找到空管局的政務網,點進去一看,果然有一個‘個人飛行申請’。
想了想,劈了啪啦的敲了一行字上去,點擊了提交。
“你幹嘛呢?”王維不滿道,這怎麽聊著聊著開始刷終端了呢?
果然,這不孝子現在連基本的禮儀都退步了不少,當以微言大義當頭棒喝之。
“叮!你所申請的前往江南道蘇州府的個人飛行申請已經通過,路線已經為您提前規劃,因為路途遙遠,請您盡快啟程,沿途風景雖好,但請以工作為重,祝您旅途愉快。”
剛說著,王維就聽到馮子昂的終端傳來聲音,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臥槽?”
“這也挺好通過的啊……”馮子昂納悶:“我就說要去江南道,它立馬就批了啊。”
“不是,那我怎麽被打回來兩次,還說讓我不要浪費政務資源?”王維不服。
馮子昂想了想:“申請理由你寫的啥?”
“理由?”王維一愣,眨眨眼:“要去川府吃火鍋……”
“……”
“你寫的啥?”
“要去江南道上任……”
“艸!”
兩人又吃喝了一會兒,被好幾撥開拓官看到,立馬上來給馮子昂打招呼,惹的倆人扯淡的情緒不太連貫,幹脆打包了一大把烤串去爬山。
一路上,王維拿著烤串用文氣加熱,馮子昂扛著啤酒用惡魔之萃冰鎮。
邊聊邊爬,不一會兒就上了瘟疫處置司後麵的高山,放眼望去,整個城市都在腳下,高高低低的建築鱗次櫛比,摩天大廈與亭台樓閣交錯,霓虹投影跟簷牙飛角並列,飄飄搖搖的燈籠,呼嘯而過的飛車……
天際的雲低低的壓下來,幾乎垂到城市中來,兩人一蹲一坐,以懸崖上的一截石塊當桌,頗為愜意。
“好久沒這麽舒服了……”王維看著前方越來越低垂的雲層,毫無形象的打了個飽嗝。
“是嗎?”馮子昂眯起眼,晚風吹來,灑在臉上,愜意而舒適。
“是啊。”王維低低下頭,有些出神:“好多時候我都在想,我要是不去做開拓官,而是一直走儒道文氣,會不會現在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人了。”
“……”馮子昂沒說話,王維的這種情緒,是很多開拓官都有的,天地精氣一道,讓太多太多其他路徑的天之驕子們在此蹉跎多年不得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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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陳緯,當年的佛子,那可是比‘強烈推薦’還要適合走佛門路徑的天才,可他在多年前就踏入了內氣離體,至今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他同輩的一個道門道子級別天賦的超凡者,已經是龍虎山下一代板上釘釘的天師了。
如此差距,也難怪王維心中迷茫。
捫心自問,武道天賦不如馮子昂的小青,早都已經六階武道真身了,而他馮子昂才剛剛五階內氣離體,超凡之間的一個階層,差距之大,宛若雲泥,說句不好聽的,倆人歡喜之時,馮子昂都能感覺到小青在哄著他。
還好有手,但也不能一直用手吧!)
一念及此,他手上的酒瓶啪的一聲,凍出了裂紋,內裏的啤酒,徹底凍成了冰疙瘩。
王維愕然抬頭,就看到馮子昂將凍成冰坨子的瓶子塞進一片的垃圾袋,搖搖頭,又灌了一口酒,抄起一根簽子,哢哢兩口,抹的滿嘴都是油。
“大夏很大,大到超凡者窮極一生都見不到最高的山,可大夏又太小,小到一個普通人隻靠政府救濟就能走遍大夏的每一個角落。”
“哢~”馮子昂說著,手在酒瓶上摸過,寒氣繚繞下,冰到拔牙的啤酒,擺在了王維麵前。
“界海無垠,諸天廣大,若不去見見那在一個個世界裏叱吒風雲的人物,若不去看看那在一個個世界裏登峰造極的技藝,不見那些各異的文明,不見那些夢裏才有的景象,不見那些隻有我才能去修改的遺憾,不讓那些狗屎一樣的世界按照我的想法來運行……”
馮子昂仰脖,咕咚咚的灌下刺骨的啤酒,就像是胃袋裏吞了一團冰一樣,體溫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又彎腰抄起王維始終用文氣火焰保溫的肉串,往嘴裏一填。
焦脆的外殼裏,彈牙的肉質纖維混著脂肪的香氣,帶著香料裹著仿佛浸潤到每個毛孔的口感,略帶滾燙的溫度裏,一口咬下,油脂四溢。
將這一口烤製良久的肉塊吞進肚裏,馮子昂揮舞著光禿禿的簽子,遙指天際。
“那可真的太遺憾了啊!”
儒生身體素質遠不如馮子昂,縱然有在開拓管學院打下來的底子,但相比起內氣離體的馮子昂,還待在第四層級的王維,在身體層麵,無疑弱了太多太多。
而他倆喝的這啤酒,又是特供給超凡者的超凡酒品,這麽幾瓶下肚,馮子昂臉都有點熱,王維已經有些醉了。
“得,今兒就先到這吧,我看這路還真遠著呢。”馮子昂將倆人造出來的垃圾收攏起來,王維靠在石頭上,紅著一張臉嘟嘟噥噥:“你現在都副局了,江南道的副局啊……真是讓老子眼紅……”
“下次遇上個有價值的,爸爸帶你飛。”馮子昂拎著垃圾袋湊過去,拍了拍搖頭晃腦的王維。
“別!”王維抬頭,仰望大佬。
他和馮子昂不是一個路子,他雖然也是走天地精氣的,但實力構成裏的重心,其實是放在儒道文氣這一塊的,和馮子昂那狂放的肉搏屬於完全不同的兩個畫風。
幾乎可以篤定,適合馮子昂的世界,必然不適合他。
適合他的世界,也必然不適合馮子昂。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馮子昂能蹦出那麽幾句好詩來,但王維心裏就是肯定,這些詩,絕對不是馮子昂寫的。
難道是我寫的?)
鬼使神差的,王維心裏冒出這麽一個想法,但立刻就被他掐滅,甚至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王維啊王維,你墮落了……你竟然能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寫不出這樣的詩,難道以後就寫不出來了嗎?你以後一定會是超級大文豪……怎麽能想著占據別人的文名呢?實在需要反省,如果做出了這種事情,連馮子昂這種莽夫都會鄙夷唾棄你的!)
半醉半醒之間,王維頭腦風暴了一番,再度回歸到現實,看著好友那堅定的眸子,心頭打定主意。
他本人的實力至今是第四層級,而這個層級的文道高手,江南道開拓局內部就有好幾個。
就算是馮子昂現在是權限狗,但真要碰上個文道世界,江南道開拓局還真不至於來找他一個第四層級的文道貢生來救場支援。
與其讓好友冒著被超算評估決策的風險來拉自己一把,這種事情,他王維做,沒問題,但別人要是這麽拉他,王維心裏過意不去。
“你忙你的。”王維舌頭有點大,但腦子還是清楚的,在自己的臉上拍了拍:“你先去吧,我和你說,我現在也是練氣成罡裏頂個的好漢,下次見麵,說不定我也是內氣離體了,必不能讓你專美於前!你要是不努力,說不定還讓我後來居上呢!”
“哈哈哈。”馮子昂笑起來:“好,那我就等著你!”
“就是!你給我等著,你這次在江南道搞出這麽大動靜,我是不服的,咱們走著瞧,下次……我河東道,定出蓋世功勳!”
“好,那我就等著你王摩詰的蓋世功勳!”看著王維的樣子,想著他剛剛的那副茫然樣子,馮子昂莫名鼻子裏有點酸,當即打定主意有機會給王維抬一手。
“哈哈哈哈哈!”王維大笑,抬手指著馮子昂的臉:“相逢即一笑,相送何一泣。”
然後呼的一聲站起來,一步差點邁出懸崖,手裏還沒擼完的簽子,指著越發低垂的白雲:“天公絮相諾,唐……”
話還未說完,便咚的一聲栽倒,馮子昂眼疾手快一把扯回來。
王維垂著頭,嘴巴裏還嘀咕著含混的話語。
“得。”馮子昂撇嘴:“喝不了還逞能,現在可好了,你那小媳婦出來,我咋交代嘛……這不是給人心裏做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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