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昂的單獨問話很快，而且，沒有任何條例和法規的限製的情況下，他是一點都沒有吝嗇於使用暴力。
    在鮮血和疼痛的加持下，剩下的凶人們極度配合，正所謂再冷漠的男人直腸也是溫暖的，一根冰釺子捅進去，再加上扭蛋，大家言談甚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按照馮子昂的習慣和開拓官學院裏的培訓教材，他現在最該做的，其實是和當初在《海賊王》裏一樣，挨個審訊語言習慣和文字書寫，但在拷打了一段時間之後，馮子昂隱隱覺得，自己絕對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去老老實實的學習。
    相反，他在這裏待的時間越長，恐怕危險程度會越來越高，這種感覺毫無由來，但又清晰存在。
    但莫名的，馮子昂又有一種感覺，這個‘危險’似乎不足以威脅到自己。
    這兩種矛盾的感覺，讓馮子昂一時有點恍惚，但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加快效率。
    所以，又花了幾個小時，將基本的語言發音記在了腦海中，死記硬背了幾百個常用字之後，當著這對好心的小情侶的麵，馮子昂將他們一個個的捏爆在了地上，全當祭品了。
    喚出寒冰，變幻出模糊的鏟子模樣，挖出兩個大坑，再將兩人舌上的鐵絲小心的取下來，放在手裏，整理了一番兩人的麵容之後，馮子昂一言不發的將二人埋葬，磊起小小的墳塋，搬來一塊大石頭，在上麵以內氣做刀，將兩張身份憑證上的名字刻在了上麵。
    ‘陸曦林夢琪夫妻合葬’
    然後，轉身朝著寂靜無聲的村莊而去，身後，一片黑意流轉的冰霜，將所有的屍體，牢牢的凍結在原地，確保即便是詐屍了也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腦海裏飛快梳理著剛剛挨個拷打來的信息，其中還有人想耍小聰明，但在感受了一番從腹腔內長出來一顆寒冰聖誕樹之後，就徹底老實了，而其屍體，也成為了其他人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擺件。
    嚴格來說，這個叫做‘下五莊’的村子，是在多年前被泥石流掩埋的另一座村子上修起來的，也不知道當時建村的人出於什麽想法，一點都沒講究，也沒想過避諱，而曾經那座淹沒在地裏的村子，名字就叫‘上五莊’。
    也正是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座村子，馮子昂看著那些有些破敗的建築，心情有些糟糕，雖然之前就做出了猜測，但當真的從那些人的口中知道‘鬼’這種東西後，還是讓他感歎這個世界對自己實在是過於不友好了。
    自己一個拳拳到肉的精修，被整到‘鬼’這種一聽就知道是神修才專業對口的世界，簡直不要太糟糕，也就冉閔的黑冰似乎對之有一兩分克製，但馮子昂不確定，這種克製，到底有多大作用。
    “唉.....遭罪啊....”他抬頭歎息一聲，搖搖頭，繼續歸納腦子裏的情報。
    而剛才被馮子昂弄死的那些人，既不是上五莊的村民，也不是下五莊的人，而是和那對小情侶一樣，從外麵來此遊玩的人，走著走著，就出不去了，然後就進了這座本該早已消失在曆史當中的‘上五莊’。
    本來這事對於正常人來說，就夠驚悚的了，但是更讓人崩潰的是，鬧鬼。
    白天的時候，整個村子寂靜無人，每逢太陽下山，最後一點日頭落在山坳裏的時候，這座村子，就活過來了，白天空無一人的村莊就像是醒過來一樣，有了人聲，有了牲畜動靜，也有了喪事。
    那時候，所有外來者都得跑出莊子外麵，要不然就是得藏在那些白天時不見蹤影的村民家中，而且還不能被發現。
    發現的下場也很簡單，就像是普通人家裏大半夜進了賊一樣，性情悍勇，環境封閉而落後山村裏的村民往往不會大喊抓賊，而是抄起手邊一切能抄起來的玩意，揍你。
    這一揍的後果，就是驚動四周的鄰居，那麽，鄉規民約之下，往往就是被村民活活毆死當場，然後屍體會被村民用鐵絲勒住雙手，埋進村後麵的一塊荒地裏。
    待天亮之後，墳堆會和村民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待再次天黑後，那塊地裏的屍體，就不知所蹤，隻是過上一段時日，村裏就會無聲無息的蓋起一棟屋子，住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新村民。
    新住下來的村民，和曾經的死者，長著一模一樣的臉。
    而除此之外，村子最裏麵辦喪事的那家，更是外來者的禁地，放置在大院裏正堂的那口棺材，隻是一看，就讓人遍體生寒，提不起半點靠過去的勇氣，踏進那座院落，就會無聲無息的死去。
    而唯一能夠深入的辦法，就是踩在死人的屍體上，但是，那座院落太大，一二十具屍體都鋪不過那寬闊的庭院，縱然隔一段甩過去一具屍體，也完全通不到放著棺材的靈台，而且鋪進去的屍體，也會隨著天黑，不翼而飛，再次天亮，也沒了蹤跡。
    可再次天黑，那些第一天白日裏丟進大院的屍體，則會在村子裏遊蕩，而這，也是外來者天黑時無法停留在村子裏的另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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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膽子夠大的幸存者察覺到了這一切後，模仿著村民將屍體的手用鐵絲勒住，再丟到莊子外麵，這些屍體就能渡過黑夜和白晝，而且還不會腐爛，就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靜靜的躺在那裏，作為這些幸存者通向中央大院靈台裏階梯的材料儲備。
    而算上這對小情侶，這群幸存者們，已經攢夠了足以通向靈堂的骸骨，隻等著吃飽喝足，攢夠了力氣後，就去試探那座每天晚上，都會升起哭聲和吹打聲，操辦喪事的詭異的中央大院。
    而他們的食物來源，就是村莊外的田地和果樹，以及倒黴的外來者攜帶的食物，落入此間的外來者，都是從外地旅遊至此的旅行者，或多或少都攜帶著一些食物，屍體被這些人當做鋪路石，背包裏的吃食，自然也落入了這些人的手中。
    而這群人的首領，則是給了馮子昂一槍的那個女人。
    不得不說的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女性，能在這麽多走投無路的男人中獲得領袖的地位，她那把鳥槍，起了巨大的作用。
    但能讓她在此立足的，還是她毫不吝嗇的身體，憑借這兩樣東西，從一開始的艱難求生，到現在的頭領地位，也不知道這個女人花了多少心思。
    隻是這些，隨著馮子昂的到來，徹底化為烏有。
    連帶著以上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花多少時間才能換來的消息，在馮子昂酷烈的手段之下，已經全部被他知悉。
    馮子昂走在寂靜的村莊中，就如那些人所言，白日裏的村莊，寂靜的就和死了沒什麽兩樣，連點風聲都沒有。
    越往裏走，越讓人毛骨悚然，在超凡視覺裏，整個村子，都被一股死氣沉沉的能量所包裹，而這些能量最密集的地方，就是村子的中央，也就是所謂的‘大庭院’。
    此時，超凡者特有的偉力歸於自身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單是這恐怖的環境，就能引起內心的不安，膽氣不足者，甚至走著走著疑神疑鬼把自己嚇的不敢動都有可能，尤其是這地方還真有鬼，那更是嚇死都不奇怪。
    但對於馮子昂這種超凡者來說，我靠，這地兒有點邪門。
    也就到這了，其他的想法，還真沒多少。
    這種自信，與實力的強度成正比，將會伴隨著超凡者的一生，持有力量者，總是對自己有著強烈的自信。
    就像是此時的馮子昂一樣，還有心情觀察這無人村落的點點滴滴，不時還要評價一番這牆低了，那房高了的閑事，完全沒有走在鬼村裏膽戰心驚的模樣。
    而就在馮子昂孤身一人前進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喘息，就仿佛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病床上發出的渾濁呼吸一般。
    馮子昂渾身一緊，頭都沒回，密集似雨點的寒冰劈裏啪啦的打向身後。
    一步躥出數丈，拉開足夠的距離後，霍然回頭，空蕩蕩的土路上，空無一物。
    馮子昂站在原地，目光如炬，超凡視野切換，刹那間洞悉身周百米，然後他猛地看向腳下。
    一隻皮球，不知何時，靜靜的停在離他腳邊不到半米的距離上，這熟悉的一幕，讓馮子昂幾乎本能的就看向前方，一團滿是惡意的超凡能量，正像是活物一樣，步步逼近。
    “那娃子，玩球不來？”村莊破敗的院牆後，一身破舊衣衫，扛著鋤頭的老農，嘴裏叼著冰涼的煙杆，邁步而出。
    在小男孩那一股微弱的精神碎片中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腔調，恍然將他拉入記憶一般的聲音裏，馮子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早先的那汙漬般的橢圓印記，此時，正在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馮子昂心中一動。
    就像是自己能通過超凡感知記住被感知過的人的生命氣息一樣，顯然，這個印記也起到了某種程度上的標記作用。
    而現在，這個在小男孩記憶裏，踢皮球就等於踢自己的腦袋的惡鬼，就是順著這個印記找過來的。
    隻是....剛剛那聲喘氣聲....什麽意思？是我上次沒注意嗎？）
    此時，也沒人能告訴他這個答案，看著腳下的球，馮子昂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冰，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帶著幾分興奮的笑容。
    “好啊，求之不得。”
    隨著他的笑容，毫無保留的寒氣，洶湧而出，化作漫天大大小小的外形粗糙難看的長槍短棍，瞬間擠成一團，對著那老農，蜂擁而去。
    幾息後，馮子昂抬手，哢哢的冰塊碎裂聲裏，大塊大塊的寒冰升空，隻看著前方已經被捅成一灘爛泥，完全分辨不出模樣，連那根大煙杆都被砸彎打斷跌在地上的肉泥，馮子昂砸吧了一下嘴。
    “媽的....又急了...”
    再一低頭，腳下的皮球，已經現出了高度腐爛的本相，一顆人頭，若是細細看去，那眉眼處，和他自己頗有幾分相似。
    而在超凡視野裏，伴隨著老農變成老農醬，那團能量，已無影無蹤。
    “唉...”馮子昂頗為遺憾的歎息一聲，但隨即就看到了顏色又加深了一截的寒冰，饒有興致的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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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他手指的彎曲，浮空的寒冰大批量的墜地，但剛剛和那具現在已經成了肉沫子的屍體接觸的寒冰，則泛著明顯比其他碎冰更加深沉的黑色，懸浮在空中，隨著馮子昂的心意不斷變化，眨眼間，就在哢哢聲裏組合出了數個形狀。
    “不賴，確實不賴。”馮子昂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那對小情侶死亡的不爽，頓時被驅散了大半，看著那些顏色迥異於其他冰塊的黑冰，馮子昂勾手召喚下來一塊，握在手裏，頓時，森森的寒氣透過皮肉傳來。
    不同於正常冰塊凍的冰涼的那種感覺，更像是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帶著血跡的森寒鐐銬上那種同類的痛苦所傳遞而來的陰森感。
    這種感覺，立刻就讓馮子昂想起了當日在吐蕃大地上的那種感覺，這麽一想，馮子昂越看手裏的這塊寒冰的顏色，越像是冉閔當初懷裏那半個顱骨的色澤。
    隻是他手裏的冰沒那麽黑，沒有那種仿佛連光都要吞進去的黯淡。
    再聯想到自己此時的冰就是‘冰凍果實’混著那一把子黑冰吃下去而產生的異變，不由的若有所思。
    這種冰....汲取了這些‘鬼’身體裏的某種能量，正在逐漸恢複到在大夏時的樣子....）
    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將所有的寒冰都反溯回超凡能量反哺自身後，馮子昂一揮手，一條數噸重的黑色冰龍就從手中呼嘯而出，隨著馮子昂的心意圍繞周身，遊動不休。
    馮子昂臉上見了喜意，這黑色的冰，此時的靈動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當初剛落地時的那種遲鈍，甚至都快要趕上當初在《海賊王》裏用橘子汁變小人的時候了。
    啪的一個響指，黑龍崩成無數的碎冰，一粒粒指肚大小的冰粒圍著他瘋狂轉動，就像是一台破壁機一樣，輕而易舉的就將路邊的一截木頭絞成碎屑，隻是撞在石頭上時，還是崩解開來，但砸的石屑紛飛，混著碎裂的冰屑，落了一地。
    “不錯，不錯....”馮子昂連連點頭，此時這種已經能明顯看出黑色的寒冰，強度提升了數個檔次，和之前那種空有硬度，但本身過脆的冰，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已經初步有了‘超凡’的樣子。
    把玩了一番後，馮子昂再一抖手，頓時，又是一截寒冰憑空出現，但是，相比起這些在馮子昂身周心隨意動的寒冰，此時召喚出來的冰塊，明顯顏色清亮了不少，操控起來，也有一種呆板的遲鈍感。
    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再和體內死氣沉沉的寒冰能量對比了一番後，馮子昂有些帶著期待的看向了那一灘泥水般的殘骸。
    這今天都第二次來了，下次....還會來找我踢球的吧？快來吧，哥們，我下次一定好好踢...不過這次怎麽沒有記憶碎片了？是因為碾的太碎了嗎？）
    抱著幾分的疑惑和期待，馮子昂不再浪費時間，馮虛禦風再度展開，隻是此地無風，隻能自己動手扇風，遠遠望去，不見仙氣飄飄，反而頗為滑稽。
    不過反正四下無人，馮子昂也不嫌丟人，自顧自的向村子中央趕去。
    剛飛出去幾步，馮子昂低頭抬腳，腳上的那枚印記，相比起之前，黯淡了太多。
    “臥槽，別啊！”
    看著色澤遠不如前的印記，馮子昂當即叫出了聲。
    但是，就像是當時他觸碰不到這個印記一樣，現在這個印記的黯淡，也不是他能阻止的。
    隻能略帶心疼的看著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幾乎消散的隻剩下一個圈圈模樣的印記，盼著它能撐住。
    或許是聽到了馮子昂的心聲，這普通人一腳下去就能把自己的腦袋踢飛的鬼，終於還是留下了一截小小的尾巴。
    又彎腰在變得暗淡了不少的皮球印記上摸了摸，現在，他看這個印記，就像是看什麽財寶一樣，眼睛都放光。
    看到一直維持著若有若無，但最終堅持著沒有完全散去的印記，馮子昂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腳：“乖乖的哦...記住我哦，下次一定要再來找我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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