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終究還是撥通了楚靈沁的視頻通話。屏幕亮起的瞬間，少女精致的臉龐映入眼簾，那雙含著笑意的桃花眼讓他心頭一顫，時至今日，他竟還未曾給過她一個正式的承諾。
    “怎麽了？遇到麻煩了嗎？”
    見他沉默，楚靈沁微微歪頭，發絲垂落在雪白的頸側。
    “沒事，”林道喉結滾動，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句，“隻是想謝謝你，飯菜……很合胃口。”
    “就為這個呀？”她噗嗤一笑，眼尾彎成月牙，“那以後我天天讓人送。”
    “不必了。”林道突然打斷，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往後每一餐，我都想陪你一起吃。”
    這句話說出口的刹那，仿佛有什麽東西塵埃落定。屏幕兩端同時安靜下來，隻剩下彼此交錯的呼吸聲。楚靈沁耳尖漸漸染上緋色，而林道終於意識到，這大概就是他遲來的告白。
    楚靈沁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微微泛白。她垂下眼睫，屏幕的熒光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卻遮不住唇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
    “說話算話？”她聲音很輕，尾音卻微微發顫，像初春枝頭將墜未墜的露珠。
    林道喉結滾動，突然將手機鏡頭轉向窗外的夜空。星光穿過萬裏雲層，在他低沉的嗓音裏碎成溫柔的光點：“看見北極星了嗎？”鏡頭轉回來時，他的目光比星辰更亮，“以後它升起的每個夜晚……”
    視頻通話突然被切斷。
    三秒後，楚靈沁的聊天窗口彈出一張照片，那是一條紅色的絲帶，底部還配了一句話：你的頭繩，我的護身符。
    緊接著消息提示音響起：
    “明天早餐想吃什麽？”
    三秒後撤回）
    “應該說，往後餘生的早餐，請多指教。”
    夜風掀起窗簾，楚靈沁把發燙的臉埋進掌心。原來最動人的情話，從來不是海誓山盟，而是將彼此寫進每一個平凡的晨昏。
    楚靈沁在手機不停的打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後隻留下了一句話：“混蛋，明天記得早點來找我。”
    林道的回複幾乎瞬間彈出： “遵命，我的大小姐。”
    緊接著發來一張實時照片，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宿舍樓下，肩頭落著幾片枯黃的柳葉，手中晃著那根紅絲帶，在路燈下像一簇跳動的火焰。
    楚靈沁衝到窗前，推開窗戶的刹那，一股涼風撲麵而來。樓下的林道仰起頭，將紅絲帶係在手腕上，朝她晃了晃手機。
    屏幕亮起： “等不及明天了，現在就想見你。”
    她轉身就往樓下跑，連外套都忘了穿。樓道裏留下一串急促的腳印聲，盡頭是林道張開的雙臂。
    紅絲帶在夜色中飄蕩，終於回到了最初纏繞的指尖。
    兩人緊緊相擁，林道扶住楚靈沁的後腦，指縫間纏繞的發絲如流淌的墨綢。她被迫仰起頭承受這個近乎凶猛的吻，唇齒間溢出的嗚咽被他盡數吞沒。男人滾燙的掌心順著她脊椎凹陷一路下滑，隔著單薄衣料在腰窩處重重一按……
    "唔……！"
    楚靈沁突然繃緊的腰肢撞翻了旁邊的共享單車，單車倒低的異響驚醒了沉淪的神經。兩人喘息著分開時，拉出的銀絲在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而她鎖骨處已然浮現出淡紅的指痕，像雪地裏零落的紅梅。
    林道的拇指撫過她濕潤的唇角，眼底暗潮未退。他忽然低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雕琢的匣子，匣身流轉著深海般的波紋。
    "這是...？"楚靈沁氣息未平，眸中映著匣子散發的微光。
    "給你的。"他指尖輕推，匣蓋應聲而啟。
    刹那間，整個宿舍樓下被湛藍神光籠罩。一朵水晶般的花朵懸浮其中，十二片花瓣如海浪凝成的琉璃，花蕊處跳動著星辰似的光點。海潮的氣息撲麵而來，周圍牆壁上竟凝結出細小的水珠。
    "海神花？！"楚靈沁指尖顫抖著懸在花瓣上方，又觸電般縮回，"這太貴重了……"
    林道突然握住她退縮的手，帶著她一同托起玉匣：“神花配佳人，我希望你能用它早日突破，我可還想和你做一對不老不死不滅的神仙眷侶呢！”
    玉匣被強硬地按入她懷中，冰涼觸感卻灼得心口發燙。楚靈沁抬頭時，正撞進他眼底那片執著的星海，那裏映著的，分明是白發蒼蒼時仍與她十指相扣的光景。
    楚靈沁突然攥緊玉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海神花的藍光在她瞳孔中燃燒，映得那張小臉如寒玉生輝。
    "我會變強的——"她一字一頓，嗓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強到能與你並肩而立，強到與你共麵長生途中，所有的劫難。"
    "好。"林道忽然將楚靈沁摟進懷中，下顎抵著她發頂，笑著說道：“那我等著看。”
    夜色如墨，兩人的剪影在路燈下交疊許久。直到宿管阿姨第三次敲響鐵門，林道才緩緩鬆開環在楚靈沁腰間的手。
    “明日若敢遲到，定要你好看。”
    少女突然踮腳在他頸側輕咬一口，轉身時馬尾辮掃過他的鼻尖， 鵝黃色的裙擺消失在樓道轉角，唯有這句帶著鼻音的威脅飄蕩在夜風裏。
    林道佇立原地，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頸間細微的齒痕。直到三樓某扇窗戶亮起暖光，映出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偷偷向下張望，他這才低笑著轉身。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每一步都踏著柳葉沙沙的私語。
    回到宿舍後，林道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翻湧的情愫強行壓下。他重新取出那塊泛著藍色玄光的嗜血魔鯊寶骨，盤膝而坐，開始凝神參悟。
    隨著精神力探入，千萬根冰針般的刺痛驟然刺入識海。那是嗜血魔鯊殘留的凶煞之氣在抗拒被煉化。
    他額角青筋暴起，冷汗順著下頜滴落在衣襟上，瞬間凝結成冰晶。識海中，血色浪濤翻湧，一頭巨鯊虛影正撕咬著他的精神屏障。
    "區區死物，也敢放肆！"
    林道猛然咬破舌尖，一縷精血噴在寶骨表麵。頓時藍光暴漲，那些玄奧的符文如同活物一般，湧入了他的七竅之中。
    窗外，月光越發明亮。而屋內，林道周身卻是開始凝聚起了血色旋渦，每一次旋轉都伴隨著若有若無的鯊吟。而在他識海深處，一段被塵封的遠古記憶，好似正在緩緩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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