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主任的戰術會議結束後，眾人各自散去。林道注意到楚靈沁仍坐在原位，目光停留在李青衣的資料上，神色有些複雜。
    “出去走走？”
    林道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溫和得像是怕驚擾了她的思緒。
    楚靈沁抬頭，正對上他含著關切的目光。房間裏的冷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清亮。她微微一怔，隨即頷首：&34；好。&34；
    夜色漸深，西京的晚風裹挾著初冬的寒意掠過街道。路燈在兩人腳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又隨著步伐交錯重疊。
    街上的行人裹緊羽絨服匆匆而行，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結成霧。但對習武之人而言，這樣的涼意反倒成了難得的享受，氣血流轉間，寒意化作絲絲縷縷的清爽，連帶著讓緊繃的神經都舒展開來。
    兩人並肩而行，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片刻後，林道輕聲開口：“你今天有心事？還是關於李青衣的事？&34；”
    楚靈沁腳步微微一頓，隨即輕哼一聲：“這麽明顯？”
    “你盯著她的資料看了整整二十分鍾，連嚴主任喊你都沒聽見。”林道笑了笑，語氣溫和。
    楚靈沁別過臉，夜風拂過她的發梢，耳尖悄然泛起一抹紅暈。她沒有否認，沉默片刻後，忽然語氣微冷：“怎麽，你心裏還惦記著她？怕我研究透她的弱點，打敗她？”
    林道一怔，臉上浮現一絲無奈。明明隻是尋常的關心，怎麽話題突然轉到了他和李青衣的往事上？
    “靈沁，你知道我心裏隻有你。”他認真道，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和她隻是同學關係，僅此而已。”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不自覺地弱了一分，似乎連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解釋有些蒼白。
    &34；哼，最好是這樣。否則，我一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楚靈沁揚起下巴，月光映照下，她的側臉線條精致而傲然。
    林道看著她這副模樣，眼底浮現一絲寵溺的笑意，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34；好，我的大小姐，別吃醋了。&34；
    楚靈沁掙了一下，沒掙開，索性任由他牽著，嘴角卻悄悄彎起一抹弧度。
    其實李青衣的對戰視頻林道也仔細看過，與半年前相比，她的實力確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令他驚訝的是，對方的銀月鯉寶術顯然已修煉到極高深的境界。畢竟當年他親手批注的那份心得，幾乎將這門寶術的精髓詮釋得淋漓盡致。
    但林道猶豫片刻，終究沒有說出這些。有些事，解釋得越多，反而越容易讓人多想。
    “林道，如果我和李青衣對上，你會幫誰？”又走了片刻後，楚靈沁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直視他的眼睛問道。
    她的眼神很認真，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緊張。
    顯然對方還是有點不放心林道與李青衣的關係。
    林道幾乎沒有思考，直接答道：“當然是你。”
    他的聲音很輕，卻斬釘截鐵，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楚靈沁怔了怔，隨即唇角微微揚起，眼中那抹若有若無的陰霾終於散去。她伸手握住林道的手，輕聲道：“這可是你說的。”
    “需要發誓嗎？”林道故作嚴肅地舉起手，“我林道在此鄭重承諾……”
    “行了，信你就是了。”楚靈沁一把拍下他的手，臉上已經笑開了花。
    她的笑容在夜色中格外生動，林道看得有些出神。
    夜風拂過，帶著遠處傳來的隱約樂聲。明明第二天還有比賽，但此刻兩人誰都不想回去。林道突然提議：&34；要不要去大唐不夜城？&34；
    楚靈沁眼睛一亮：“現在？”
    &34；反正也不遠，本來第一天就答應你要去的，隻是沒想到遇上了那些事。&34；林道感慨的說道。
    “現在也不晚。”看到林道的樣子，楚靈沁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車窗外的城市霓虹流轉，楚靈沁靠在林道肩上，輕聲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麽時候去都是最合適的時間。”
    林道心中感動，緊緊握起了楚靈沁的小手。
    出租車行駛了十五六分鍾之後，便看到大唐不夜城的璀璨燈火，在遠處漸漸清晰。下車後，兩人仿佛瞬間置身於一片光影交織的夢幻世界。街道兩側，無數花燈高懸，流光溢彩；古色古香的建築在燈飾的裝點下，宛如穿越千年的盛唐再現。
    “真美！”楚靈沁仰頭望著天空中綻放的電子煙花，眼中映出斑斕的色彩。
    林道沒有看煙花，而是靜靜地看著她的側臉。燈火映照下，她的輪廓柔和而明豔，一雙大眼睛滿含秋水，唇角更是帶著淺淺的笑意。
    似乎是察覺到林道的目光，楚靈沁轉過頭，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後同時笑了起來。
    “看什麽呢？”楚靈沁故意板起臉。
    “看你啊，比煙花好看！”林道坦然道，
    楚靈沁耳尖微紅，輕哼一聲，卻沒有反駁。她伸手拉住林道的衣袖，指向遠處的一座拱橋：&34；我們去那邊看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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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拱橋上掛滿了祈願的紅綢，隨風輕輕擺動。橋下是人工開鑿的河道，水麵倒映著兩岸的燈火，宛如流淌的星河。楚靈沁趴在欄杆上，出神地望著水麵。
    “在想什麽？”林道站到她身旁問道
    &34；我在想，如果以後每年都能來看一次這樣的夜景，該多好。&34；楚靈沁輕聲道。
    林道心頭微動。他沒有說話，隻是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楚靈沁沒有掙脫，反而將手指與他交纏在一起。
    夜風拂過，帶起她鬢角的發絲。林道伸手替她攏了攏，指尖不經意間觸到她的臉頰，溫軟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
    楚靈沁忽然轉頭，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她的眼睛在燈光下格外明亮，像是盛滿了星光。
    “林道。”她輕聲喚道。
    &34；嗯？&34；
    &34；謝謝你今晚陪我來。&34；
    林道笑了：&34；這有什麽好謝的。&34；
    &34；不隻是今晚。&34；楚靈沁認真道，&34；是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34；
    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地傳入林道耳中。他怔了怔，隨即心頭湧起一股暖流。沒有多餘的言語，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楚靈沁順從地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遠處，又一簇煙花騰空而起，在夜空中綻放出絢爛的花火。光影交錯間，兩人的身影在橋上緊緊相依，仿佛與這片璀璨的夜色融為一體。
    明天的比賽，未知的強敵，此刻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這一刻，他們隻是兩個普通的年輕人，在這座不夜城中，享受著難得的寧靜與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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