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皆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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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安樂心中狐疑,隱隱生出了不好的想法,但麵上仍揣著笑,天真道:“姑姑和父皇感情這麽好,安樂怎的沒聽父皇提起過姑姑。”
    話音剛落,永平公主的臉色微變,不過一瞬道:“大人的事情,你自然是不知。”
    景安樂並不接永平公主的話,轉頭對著父皇嘟囔道:“父皇,我困了……”她說話間,一副小女兒脾性,看著嬌氣又無辜可愛。
    “既如此,你先好好休息。”景帝說完又轉頭吩咐宮人好生照看,不得有閃失。
    被晾在一旁的永平公主咬咬牙,麵上一副得體優雅的笑,心中又惱又嫉。
    景安樂假意寐著,等景帝和永平公主出去後,才睜眼對著宮人吩咐,“去喚阿房和沐萍來。”
    ……
    而另一邊,蕭衡寢殿。
    蕭衡端坐窗戶旁邊,窗內溫暖舒適,一盆滾燙的炭火正在熱烈的燃燒,而窗外則滑落著白色的雪花。他一手執棋,思考半晌才將黑子緩緩落下,他的對麵卻空無一人。
    這時,屋外有人急匆匆的趕來,“太子殿下,你怎麽起來了?”
    說話的是蕭衡的近身暗衛莘吾,素日他都扮做蕭衡的普通仆從。
    “無妨,小小風寒而已,她……如何了。”蕭衡望向莘吾。
    莘吾知道蕭衡的個性,也不再勸,而是道:“安樂公主剛剛醒了,這會兒陛下和永平公主已經過去了。”
    又一顆棋子落下,蕭衡的心也總算穩了些,他眉眼稍稍一鬆,“醒了便好。”
    “是屬下失職,若非屬下耽擱在厲國,也不至於讓太子受如此苦難。”莘吾屈身行禮,言語間盡是懊悔。
    那日忽降大雪,景安樂又昏迷過去,蕭衡隻能奮力一搏,背著景安樂繼續趕路,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沒走多久就遇到了尋他們的景風遙和秦修遠等人。
    蕭衡擺擺手,“與你無關,是我派你回厲國的,隻是事情如何了?”
    “屬下已經將您的話告訴皇後娘娘,說您已經有了心上人,讓皇後娘娘不必憂心。”莘吾說完,又有些憤憤道:“隻是皇後雖疼愛您,但國舅卻是個執著的,非要將他那女兒嫁與您。”
    蕭衡雙眼微眯,盯著那盤棋,神色嚴肅,“母後心軟,哪裏禁得起周文璋日日軟磨硬泡,他哪裏是為了女兒,他看中的分明是我厲國的江山和權利!”
    看出蕭衡不悅,莘吾忙道:“多虧您以延請赤文元為由,出了厲國,隻要您不在,國舅爺就不可能把女兒嫁給您。”
    “他不會放棄的,即便是太子側妃的位置他也是要的。”蕭衡冷聲道。
    周文璋是厲國皇後周文熙的一母同胞親弟弟。兩人在幼時昔日周家主君,也就是蕭衡的外祖父留戀青樓,撇下嫡妻一雙兒女,甚至還迎娶青樓女子,最後把嫡妻活活氣死。後母苛刻,姐弟二人相互扶持,感情甚篤。
    幸好後來,周文熙陰差陽錯與出宮遊玩的厲國長公主成了好友,而後厲王與周文熙一見鍾情,排除萬難迎娶周文熙,這才有了蕭衡。
    “我那外祖父雖是混賬,可也襲了爵位,這位舅舅更是踩了狗屎,托著我母後成了國舅爺還不夠,竟還異想天開,無恥之尤!”
    “太子殿下放心,屬下已經讓人經常在國舅小姐出入的地方徘徊,此人不僅俊朗,才華橫溢,更要緊的是他能哄得女兒家的歡心。”
    蕭衡麵無表情,問道:“家世如何?”
    “殿下放心,此人是四品文書幼子,身份不高,卻也在中等之列了。”
    “他兄長個個出色,想必這位孫公子定會用盡渾身功夫,為自己爭取個前程。隻要生米煮成熟飯,那國舅爺的想法便會落空,到時,他若是想也不能了。”
    “倒是殿下您心善,這周嬌小姐自幼嬌寵,性子蠻橫,本就擔不起厲國太子妃的位置。如今您還給這位周小姐找了個好人家,也不算耽誤她。”莘吾一向沉悶,今日倒難得多說幾句。
    蕭衡身上卷了幾片飛雪,他看著棋盤,隻淡淡道:“她終究也隻是周文璋的一枚棋子罷了。”
    ……
    朝陽殿。
    “母妃,這便是您昔日的住處嗎?”萊麗郡主打量著碩大的宮殿,這裏已經被打掃的整潔幹淨。
    永平公主並未回答,隻是細細的打量,她看著這裏的布局和擺設,眼裏似乎閃著淚花,“沒變,這裏都沒變。”
    萊麗看不懂永平的惆悵,但也不再多言,對於這位母妃,她總是習慣了聽話。
    “麗兒,以後我們就呆在景國,不回南疆了好不好。”永平忽然轉頭問萊麗,眼裏有些期待。
    萊麗不敢拒絕,隻順從道:“好,都聽母妃的。”
    永平忽的大笑起來,在殿內旋轉起來,她一邊跳舞,一邊大笑。殿裏點了好多蠟燭,可是還是有些昏暗,一時間竟有些詭異。
    “母妃……”萊麗有些小心翼翼,她想製止,可又不敢。
    “你知道嗎?”永平忽的開口。
    “昔日我也曾求先帝不要將我遠嫁南疆,可即便我尋死覓活也改變不了結果,如今,我終於可以不用去南疆了。”
    即便燈光昏暗,萊麗也看清了永平臉上的淚痕,“母妃,我知道,我會幫您的。”
    永平看著萊麗那張與南疆王有些相似的臉,神情複雜,她忽的狠狠捏住萊麗的臉,“果然是他的種!”
    “母……母妃。”萊麗盡管被捏住,卻仍舊不敢反抗,隻敢用那雙眼睛向永平求饒。
    從萊麗記事情起,她的母妃總是很奇怪,有些時候對她很好,無微不至,可有時候她又會像現在這樣,莫名的發脾氣,嘲諷她。慢慢的,萊麗在永平麵前變的順從,變的小心翼翼,一味討好,也不會問事情的對與錯。
    “母妃您放心,麗兒是您的女兒,會永遠站在您的身邊!永遠幫您!”
    半晌,永平才放開萊麗,然後又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溫柔的撫摸著萊麗的臉,“真是我的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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