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徐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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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遠從床上醒來,看了一眼窗外朦朧亮光,晃晃悠悠的坐起身。
下意識摸了摸下腹,隻感覺一陣饑餓感襲來,意識也有些模糊不清。
他仔細想想,上一次吃東西,還是前天中午的那半塊紅薯。
此時,天已經初亮,外麵的雞叫已然過去三聲,一股股淩晨的寒冷氣息吹來。
讓本已經饑腸轆轆的徐遠更加難受了幾分,單薄衣服上麵的破洞,讓冷風不時的鑽了進去,讓他直打嘚瑟。
徐遠蜷縮在破爛不堪的棉被之中,盯著麵前的破舊陶罐陣陣出神。
看著裏麵空無一物,徐遠已經習以為常,隨後他掙紮起身穿好鞋子,拿起床邊一個鋤頭推門走出了茅屋外麵。
來到外麵,九月臨近十月的冷風不住的刮來,讓他單薄的體格更是一陣哆嗦。
強忍住寒冷,徐遠緊了緊衣服,來到村外的田地裏。
徐遠頓了頓神,緊接著在這片已經收割過的地裏,尋找坑洞埋頭苦刨。
徐遠記得沒錯的話,這塊地今年種的紅薯,收成還不錯的樣子。
過了幾柱香的時間,徐遠的雙手已經凍的通紅,起了凍瘡的右手更是凍的發腫。
可是徐遠看著手裏的兩個拳頭大小的殘破紅薯,不由得眉開眼笑。
這應該是地主人舍棄的殘破紅薯,打算埋在地裏做第二年的養分,卻被徐遠給翻了出來。
將兩個殘破被泥土包裹的紅薯塞到腰間的小布袋裏,徐遠走出這片田地朝著村後大山的方向慢慢走去。
順便把鋤頭放回自己的屋子,轉而拿了一把磨的發亮的鐮刀。
鐮刀尖已經所剩無幾,磨的圓滑,握杆也是裂開一道縫隙,握柄處明亮發光。
拿著鐮刀,帶上紅薯和火鐮,徐遠取出一把生鏽的大鎖將破爛的房門鎖住。
很快,徐遠就離開了這個籬笆圍成的院子,繼續邁步朝著村後大山走去。
他要去砍柴,砍很多的柴,要足夠度過這個即將到來的冬天。
這幾年,徐遠都是這麽過的。
三年前,收養他的徐大叔在那個冬天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之後,徐家村的人再沒有接濟他,因為徐大叔活著的時候還是一個屠夫,可以幫徐家村的人做不少髒活累活。
現在沒人會管徐遠這個弱冠之年的孤單少年。
三年來,徐遠一個人堅強的熬過了三個寒冷的冬天。
但麵對這個即將到來、寒風瑟瑟的冬天,徐遠的內心也有些動搖了。
但他沒有放棄生的希望,轉念一想他總比那些露宿街頭的乞丐要好一些。
轉眼走出幾裏地,爬上了一個陡峭的半山坡,徐遠已經餓的頭腦發昏。
他再也堅持不住,一個人尋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坐在了地上,眼裏直冒金光,冷汗淋漓。
再三思索之後,徐遠還是取出了布袋裏麵的紅薯和火鐮。
隨意拾來一堆柴火,很快煙火氣四散。
半刻鍾後,徐遠咽下了最後一小塊紅薯,感覺渾身都有了些氣力。
於是他緩緩站了起來,繼續朝著遠處山上的那一片灌木叢走去。
好的木柴自然輪不到徐遠,他也隻能撿一些沒人要的灌木或者碎木枝。
這些灌木上麵長滿荊棘利刺,徐遠也是十分討厭,動不動就會給他的手掌留下幾個傷口,尤其是裏麵的利刺還要小心挑出,不然就傷口發膿,後果嚴重。
又走了幾裏遠的崎嶇山路,徐遠總算是爬上了這片灌木林生長的地方。
趁著肚子裏麵還有些存貨,徐遠不敢耽擱,搜索完地上的碎木枝,緊接著就拿出鐮刀,艱難的劈砍著麵前的灌木枝條。
不知過了多久,徐遠完成了此次上山砍柴的任務。
望著麵前捆紮好的一堆灌木荊棘和碎木枝條,徐遠正要打算拿繩子捆紮,卻感覺背後一道影子被陽光拉長,最前麵是兩隻細長的耳朵。
徐遠自然不會將其當成野兔或野狗,因為山裏的野兔都被村民打的所剩無幾,見了人躲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接近人。
看著地上越來越近的狼影,徐遠心裏頓時嘭嘭直跳。
他此前也聽徐大叔講過山裏有狼的傳聞,可是他也沒有和狼直麵過。
徐遠清楚記得,徐大叔說過,大白天就出來活動的大都是餓狼。
見了餓狼能跑就跑,跑不了就隻能殊死搏鬥了。
可山裏的狼有多凶猛,不用說徐遠心裏也清楚,以徐大叔多年老獵人的身份都不敢和狼正麵衝突,何況他一個瘦骨嶙峋的十六歲少年。
可是下山的路被狼堵住,徐遠緊張之下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
他隻能裝作不知,低頭捆紮木柴,腦海裏卻在極速想著對策。
可餓狼怎麽會乖乖的等他想出對策,此時離徐遠的位置不到幾米遠。
此時這隻餓狼隨時都有可能撲來,徐遠自然也是極為清楚,隻好暗暗的摸向了腰間的鐮刀。
徐遠絕不會束手就擒等死,他決定打算和這隻狼拚死一搏,如果能衝出一條活路最好,不然的話就和這餓狼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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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徐遠轉身揮刀,餓狼似乎早已察覺到,猙獰麵目下麵的削瘦軀體瞬間朝著徐遠撲來,一嘴利牙的目標正是徐遠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徐遠險而又險的躲過餓狼的致命一擊,鐮刀則重重的刺在了餓狼腹部,顧不得查看餓狼情況,和狼身上的鐮刀,徐遠迅速奪路而跑。
也許是餓狼受了重傷,一時間竟然沒有追上徐遠,被他遠遠的拋到了身後。
一口氣跑出幾裏遠後,遺失了方向感的徐遠才反應過來自己迷路了!
為了躲避餓狼,徐遠也隻好將錯就錯,一路往前又走了幾裏,終於在一個灌木叢生的山澗旁邊,找到了一個荒廢的山洞。
由於通往山洞的兩旁都是灌木,極其難走,不過徐遠一咬牙還是鑽了進去。
等他走進去的時候,渾身已經是遍體鱗傷,本就破爛的衣服更是要飛走了一般。
還好洞口不大,徐遠趕緊在山洞裏麵找了幾塊巨石就堵住了洞口。
隨後任憑那隻餓狼如何淒叫撕咬,洞口的巨石都巍然不動。
很快那隻餓狼的動靜便小了許多。
此時徐遠也累的滿頭大汗,不過汗水流到傷口之上,頓時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
“咦,這是?”
在這個幾米深,一人高的山洞裏麵隨意走了幾步,徐遠就看到前麵的一堆殘骸,起初徐遠以為是某種動物留下的。
可是當他走近後,才發現了殘骸四周殘留的瓶瓶罐罐和一個錦質小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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