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萬人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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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精通級別的【投擲】,
    以提前接受梅莉以‘第二拘束·解放’的身體強化,
    以本身就具備的破格級的E級筋力為基礎。
    最終,融匯出巔峰大師級才有可能擁有的D級別筋力。
    這是一種超越人類極限十倍的十倍的力量,
    在沒有職介賦予的那種‘氣’的輔助,在這種極限的狀態下的每一次行動,都會對蘇亞的身體造成巨大的負擔。
    這一刻,
    蘇亞隻感到自己砸向哈蒙德的那一發音爆拳已經讓他整條右手失去了知覺,哪怕有寶具的保護,這依然不是他現在這個級別所能駕馭的力量。
    所以,此時他抬起的是左手。
    用左手拔出腰間的儀式劍,右手耷拉在身下,在披風的遮掩下難堪地顫抖著晃動著,
    蘇亞沒有在意這一點,而是冷冷盯著被音爆拳砸中,飛射出去的哈蒙德。
    隨後,
    弓步立馬,轉動腰身,最大幅度後掄起左臂,
    以一種如抽陀螺般的姿勢甩動而出!
    “——倏!”
    瞬息被恐怖蠻力灌射加速到劍身發紅的儀式劍,化為一道紅光射出!
    幾乎是眨眼間,便追上了被一拳打飛的哈蒙德,
    如熱刀切黃油般,瓦解了最後支撐起哈蒙德的‘氣’,
    劍尖從耳部切入,
    貫穿了他的腦子,帶著身在半空的哈蒙德墜落,
    砰!
    釘在地麵之上。
    但!
    哪怕是這樣,這位巔峰級的大師槍兵,依舊沒有死!
    他如溺死在岸上的魚般,不斷張合著大口,不斷吸進更多的空氣,而吐出的氣卻越來越少。
    他目光呆滯,腦海中所思所想的一切,
    該怎麽脫困,該怎麽拚盡全力維持住軍隊不潰散,該怎麽利用他們,利用這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王,為自己謀得生路......
    所有,所有的一切,
    在這一刻,全部化為耳畔單調的長鳴,
    被劍釘在地上,固定了腦袋的方向的他,隻能艱難的,勉強的,睜大著僅剩一隻的眼睛,看著北側。
    看著——
    那位一臉猙獰暴怒之色的少年王者緩緩平息尊貴麵容上的崢嶸,
    接著,一臉冷漠地朝著他邁步走來。
    最後,
    一隻銀色的甲靴覆蓋了他的視線。
    “回路,鏈接——”
    “治療,開始!”
    王者那清脆如吟遊詩人般的聲音撫平了槍兵出於本能的,最後一絲掙紮的欲望,
    他隻覺得越來越困,越來越困。
    最後,
    哈蒙德忍不住想到——
    自己麵對的,竟是如此強而有力,如此高潔,如此讓人止不住心生折服的王者!
    最後的時刻,他竟然在為自己治療!?
    那麽,
    如果......如果......自己沒有為了一己私欲殺死王的那十名騎士,
    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
    他是不是會成為王最忠誠的騎士?是不是會與王一同分享屬於騎士的榮耀,是不是會......
    “嘎!”
    腦子忽地一疼,哈蒙德猛地瞪大雙眼,
    一股惡寒從腦子中升起!
    交感神經中負責感知‘痛苦’的部分在王的治療下,忽然意外發生了錯位,
    然後,遠超常規的所能感觸到的,一萬倍的痛楚襲來,像是有人在拿著錘子將一萬顆釘子一顆接一顆砸進腳趾甲縫!
    這是最仁慈的賜死,也是最決絕的懲罰!
    “嗬嗬嗬嗬嗬......呃嗬嗬——”
    麵向蘇亞一側大軍的哈蒙德麵色驟然一變,本就凹陷扭曲的臉,被痛苦折磨到徹底扭曲成一坨不可名狀的事物,並發出被砸了腳趾的屁精般的崩潰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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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片平原,寂靜無聲。
    兩萬七千人一臉震撼地盯著那位踩著哈蒙德麵門的金發少年騎士。
    直到——
    痛苦崩潰吼叫著扭成一團的哈蒙德徹底死亡。
    蘇亞抬起左手,從他的腦子裏拔出因為撞擊顱骨而變得有點歪的儀式劍,插回腰間的劍鞘中。
    接著,
    他抬起頭,看向麵前組成如長龍般陣型的五千騎兵,與一萬七千名形成的一個個輕甲步兵方陣。
    隻一眼望去,
    整支大軍,這兩萬兩千人便忍不住齊齊後撤一步!
    無數潰軍士兵一臉膽寒地望著輕易殺死哈蒙德的蘇亞,
    他們從蘇亞身上甚至感受不到職業者的氣息,
    但,就是這樣一位職介堪稱白板的人,居然如此輕易地就殺死了哈蒙德這種巔峰大師級的槍兵。
    而此前,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唯有封堵絞殺他們的那位英雄,菲洛塔斯!
    甚至,菲洛塔斯雖然具備碾壓級的優勢,卻幾次都沒能殺掉哈蒙德。
    而現在,
    這位前來‘迎接’他們的王,
    他做到了!
    蘇亞沉沉吐出一口氣,將兩隻幾乎失去知覺的手臂藏進白貂絨鑲邊藍色披風內,
    然後,硬著頭皮,靠著詐騙犯的職介專長控製住疼的他想露出要齜牙咧嘴表情的麵部,硬生生擺出一副淡漠的神情,向著另一側的潰兵大軍緩步走去。
    啪嗒、啪嗒......
    銀甲戰靴碾過鮮血,碾過草地,碾過黃土,
    直到,
    蘇亞來到這支潰兵大軍,五千人騎兵組成的方陣之前。
    “——刷!”
    沒有說出任何話語,沒有做出任何手勢,
    僅僅隻是來到他們麵前,
    緩緩抬起頭,用淡漠的目光掃向領頭的那一排騎兵的麵龐。
    下一刹,
    那一排的騎兵便麵容震顫,不由自主地向兩側退去,
    接著,
    一排之後的另一排騎兵,繼續退向兩側,
    像從中央分開的潮水般,一排排向兩側後退的騎士,為蘇亞鋪就出一條獨屬於騎士之王的坦途!
    他視萬人若無睹,直直穿過五千人,來到這支潰兵大軍的中央。
    一路上,
    騎士墜蹬下馬,甲士背盾收劍,槍兵立杆站正!
    一萬七千餘人,齊齊看向緩步走至軍陣中心的金發少年騎士,
    不需要任何說明,僅僅隻需要看到那位在戰場上的風姿,領略到那位在視野中顯露出的氣質,
    他們便能夠理解到——
    他是王!
    是不列顛的騎士之王!
    然後,
    他們便見——
    那位王來到軍陣的中心,甩手掀起左邊的披風,左掌搭在腰間兩柄劍的劍柄之上,
    冷目環視一周,
    而後,用獨屬於王那如吟遊詩人般的清澈嗓音,清朗喝道:
    “達戈尼特!”
    話音落下的一瞬,
    “在!”
    一道身材高大,身著銀白板甲,有著兩撇小胡子的騎士憑空出現,半跪在那位王的身前。
    “騎士,達戈尼特——”
    “從今天起,由你,代我統掌這支軍隊!”
    蘇亞頓了頓,抬起左手,拔出那柄劍身有些歪曲的儀式劍,端劍平舉,抵在埋首於身前的達戈尼特右邊的肩膀之上。
    “但有不服者,以此劍斬殺!”
    見到這一幕,回想到這一幕於自己的意義。
    達戈尼特隻感覺自己的這具身體,從來沒有哪一天,如今天一般顫抖,
    眼眶逐漸泛起濕潤,鼻頭劇烈泛起酸澀,就連那對小胡子,都嗤嗤地在不住晃動。
    他隻能深深埋首。
    而後,如奉上帝遺體般虔誠舉起雙手!
    蘇亞回撤劍身,單手握柄,將劍身平置入達戈尼特掌中。
    騎士,達戈尼特,
    在這一刻,他終於完成了十餘年前未完成的最後一道儀式,向他真正的主人宣誓效忠!
    “遵命!”
    達格尼特握住劍柄,束起長劍,以劍柄敲擊心髒!
    咚!
    “您的騎士達格尼特,必將如您所願,帶領您的軍隊,突破重圍,帶領您的子民,回到家鄉!”
    見到這一幕的兩萬餘名士兵,目光齊齊一震,愕然看向蘇亞,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們,所有的高層都隻將他們視為炮灰,視為耗材的當下,
    唯有眼前這位王說出——要帶他們回家!
    下一刹,
    簌!簌!簌!簌!簌!
    簌!簌!王!簌!簌!
    簌!簌!簌!簌!簌!
    一個個騎士與士兵向著地麵半跪下去,以手錘胸,向著軍隊中心,那位仁慈又高潔的王,致以最高的敬意!
    “咚!”
    震天的胸甲敲擊聲中,萬人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