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悅立刻用魔法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這種情況她必須冷靜。
    “不，這種事不可能，你們這是不合法的！”林父不敢置信，僅僅是因為有個人襲擊了白悅悅，就要連坐一個村莊的人全部處死。
    “這就是帝族立下的法律，市長已經下令了，襲擊市長家族的人一律視為反叛處理，那村莊的所有人全部都要處死。”秦子衿揮揮手讓人把潘生搖醒，“把他們全部丟回去吧，記得把這些消息全部帶回去告訴你們那村子的人，讓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人們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麽樣的貴人們。”
    在把潘生他們丟出去後，白悅悅發現在這個房間裏除了自己和林招娣，其餘人都覺得這樣的決定很正常。
    白悅悅現在第一次明白，自己的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麽，真的可以輕描淡寫的用一句話決定無數人的生死。
    以往無需麵對這些，那是因為父母和兄長們把這些事情全部給她擋下來了，她也不會接觸到秦子衿這樣的人物。
    太不合理了，這和書本上教導的完全不一樣！
    “秦子衿哥哥大人，這樣的判決太過分了！”
    完全不需要證據，不需要流程，跟普通人為了維護自己權益需要漫長的過程截然不同，隻需要知道對方襲擊了自己這位市長養女，那麽就可以當做反叛處死，哪怕牽連到無辜者甚至像林招娣這樣的受害者。
    那麽麵對帝族呢？那個權力位於這顆星球頂點的家族，他們又有著怎麽樣的生殺予奪的權力？
    “過分嗎？”秦子衿裝出疑惑的表情，但他明顯是知道白悅悅不能接受這樣的判決，“這不是我的決定，我上報給父親大人了，父親大人也知道我的決定，甚至所有的貴族們都會支持這樣的決定。”
    秦子衿是認真的，多年前的中下級城市的人們爆發的反抗戰爭失敗後，帝族和五大家族為了維護統治、防止反叛，將各級城市之間的差距刻意擴大數十倍。
    將這顆星球的資源、武力、知識幾乎掌握在帝族和五大家族手中，讓這顆星球分為帝都和其他城市。
    而每座城市的市長，就是他們用以監視和掌控底層人的達摩克斯之劍，因此，他們絕對不能接受有人襲擊乃至其它對市長一族不利的舉動。
    因為那樣的行為會威脅到帝都這個“吞噬者”對其餘城市的掌控。
    打斷他們的脊梁、挑斷他們的手筋、割掉他們的舌頭、扭曲他們的意誌，抹滅一切可能會威脅到帝都、威脅到帝族和五大家族的因素。
    用兩套完全不同的法令，一套公之於眾用以約束著貴族外的人們，一套隱藏起來用以維護著貴族們。
    如同溫室的花朵第一次麵對狂風暴雨，白悅悅的三觀第一次被這冷血的律令衝刷著。
    她明白了，為什麽反抗帝族的母親能夠幸存下來稱得上傳奇，而失敗的秦語颯則是消失到被人遺忘。
    白悅悅的從小到大的教育告訴她這是不對的，但她自己已經成為了這樣的人物。同樣，她以後也必須和這樣的人物相處。
    “秦子衿哥哥大人，我明白我很任性，但請收回這樣的命令。襲擊我的人得到懲罰是理所應當，但是那個村莊不少人是無辜者和受害者，他們有很多人都是被困在那個村莊無法逃離，還有不少的孩子並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甚至不少人都不知道我去過那個地方。他們不應該這樣含冤而死。”
    用魔法穩住自己的神經，讓它不要崩潰，白悅悅盡可能讓自己像真正的貴族大小姐那樣提出自己的訴求。
    “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秦子衿繼續說著，白悅悅的話對他來講也是毫無意義，這份決定的真正“下達者”是來自立法的帝族。
    “不，這不是，秦子衿哥哥大人，身為貴族身為這座城市的市長一族，我們理應庇護這座城市的無辜者們。”
    “存在威脅的人們，早已不是無辜者了，行了，這件事已經畫上句號了，你那個貼身侍從因為你的緣故可以活著。”留下這句話，向李潔月告別後，秦子衿直接離開了。
    李潔月從始至終都在默默的看著兩人的對峙，以旁觀者的身份等待著白悅悅的決定。
    “母親大人，我該怎麽做？”白悅悅用迷茫的目光看向李潔月。
    她不會，也知道自己不能救下所有人，如那個村長、如林招娣的父母乃至婚禮上所有試圖襲擊白悅悅的人這些一定會被處決，但是還有不少人是像林招娣那樣被賣或是搶進去的，他們不應該這樣死去。
    “悅悅，你要知道你想保護其他的無辜者，這不是反抗秦子衿，不是反抗你的義父，更不是秦家，而是帝都、帝族以及所有的上層貴族們。”
    李潔月看著自己的那不知所措的女兒，讓侍從們離開後，用最溫柔的語氣安撫著她。
    “可是，作為母親的女兒，我早就在反抗他們了吧？”白悅悅用最不合禮儀的姿態擁入李潔月懷中撒著嬌。
    李潔月看著懷中的女兒，心疼的摸著白悅悅的銀發，就像無需考慮麵對帝族的時候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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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似乎很久沒有抱過悅悅了……真希望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可以更多一些。
    “是的，悅悅從變成女生擁有這神奇的力量開始，就已經在反抗了。”李潔月回應道，身為自己的女兒、長的像秦語颯的人、擁有不被帝族控製的力量，這樣的悅悅從出現的時候就是反抗者了。
    隻是現在的帝族，早已高傲的認為他們可以像掌控其他城市的人們那樣掌控白悅悅。
    可是，悅悅是我李潔月的女兒，我二十多年前會為了自己反抗帝族，現在依然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反抗帝族。
    “悅悅，你向秦子衿提出任何訴求他都不會同意，因為他說過這是你義父下達的命令，他不能違抗。你要請求的人是你的義父，他才有能力留下其他人。”
    “那我這就去求義父大人。”
    “不，你不能求，求是最沒有用的方法。這件事的中心因你而起，你應該把這件事的審判者、執行者的身份拿過來，找到法令的漏洞，然後寫信告訴你義父，留下他們可以帶來更多好處的理由。記住了，這件事必須見血，你不可能保下所有人。”
    李潔月溫柔的、細心的教導著白悅悅，教導她應該怎麽樣的反抗、應該怎麽樣的在這樣的世界生活和抗爭。
    這是作為母親的義務。
    二十多年前的李潔月，幾乎是獻上了自己的一切才反抗成功，直到現在她都不能真正的回到李家。
    而這次她要讓自己的女兒超越二十多年前的自己，至少那樣的痛苦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再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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