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誌平結婚啦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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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二天兩人坐車去紹興,汽車過了錢江三橋就是蕭山了。這裏是全國聞名的花木之鄉,歐洲人過情人節的玫瑰花都有從這裏空運過去的,這讓誌平在心裏讚歎蕭山人的勤勞勇敢。
一過柯橋就是紹興了,曉月驚訝,這麽近啊?誌平說以前魯迅他們傍晚上船,在船上喝黃酒,吃羅漢豆,開開心心的一晚上。然後又睡在船裏聽漿聲,流水聲,慢慢悠悠地入睡,第二天醒來就到杭州城了。
曉月很驚訝,問誌平怎麽知道的?誌平就笑笑。一會兒車進紹興汽車站了,兩人興奮的拎著行李箱先找賓館安頓下來。
紹興是個漂在水上的城市,1000多條河道穿城而過,城區內就有上萬座橋梁,兩人一到城區的就感覺到異樣的風光,到處都是老房子,家家戶戶門口都有河埔頭,坐船可以到城裏的每一個地方。
真的是讓曉月大開眼界,尤其讓驚歎的是,這麽多船在河道上轉來轉去,從來沒有交通堵塞過。每個人都是行船的高手,烏篷船看起來像是兩塊大瓦片蓋在船上,船頭船尾造型一樣,無所謂頭尾,前進後退怎麽方便怎麽來。
兩人在魯迅廣場那裏租了條船,在清亮的河水裏慢慢悠悠地隨著船夫往前劃去,人坐在船上看岸上的景色也別具風情。
誌平說,如果有酒有菜,就可以當一回周作人了,睡一覺就到杭州了。船夫一聽說1200塊錢可以包一個行程,嚇得誌平直吐舌頭。
船很快就到了鹹亨酒店,誌平不甘心地抱怨這麽近,才幾分鍾就60塊錢了。船夫沒說話,隻把船靠近岸,讓曉月下來。曉月這才覺得上船容易下船難,感覺腳下晃來晃去,船夫不停的鼓勵她,說沒事沒事,隻管走就好。
曉月的兩腿像是灌了鉛,一步也挪不動,誌平隻好先下,他看到腳下的船板上上下下隨波晃動,他連跨兩步跳上岸。
船夫把槳遞給曉月,讓她拽住槳葉。曉月才終於大了膽子上來,兩腳一落地,哎吆一聲說“嚇死我了”,弄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兩人在上岸就慢慢的閑逛起來,買了牛皮紙包的瓜子,很有年代感的包裝,曉月感慨還是走在岸上放心,這水裏走一趟就嚇得半死。
誌平說:“按你說的,他們本地人早已死去活來了。”
“呸!”曉月朝誌平身上吐了顆瓜子殼,誌平並不惱火,隻說城裏警察會抓你亂吐瓜子。
“信你個鬼,警察就是你家開的?”
“你怎麽像個不講道理的農村老太婆?”“就不講理,就不講理,你能怎麽樣?”
誌平像個老父親在縱容小女兒的撒嬌,他低著頭讓曉月在背後用拳頭捶他,但曉月沒捶幾下,就一下子趴在誌平身上說:“剛才嚇得腿發軟,走不動路了,要你背著走嘛。”
誌平感覺曉月一貫很聽話的乖巧,這次例外地讓他背著走路了呢。
他也覺得曉月放肆的可愛,原來真實的曉月他很少看得到呢!他背起來才覺得曉月很親輕,毫不費力地背到三味書屋才停下來。
晚上的時候,誌平看看行程已過半,明後兩天就是歸期了,於是對曉月說給她選一副首飾。曉月感到萬般寵愛的驚訝和突然的幸福,半天隻疑惑地問:“要在這裏買嗎?”
“在杭州買。”
“那價格,售後服務呢?”
“大品牌全國都一樣,大城市的款式還好一點。”
次日上午,他們回到杭州在金店買了項鏈和戒指,又在西湖邊買了一些絲綢圍巾,和各種陶瓷小擺件,直到傍晚才回到大妹家裏。
妹夫還在加班,三歲的外甥在家裏看電視,大妹第一次見到曉月,那種歡喜是由內而外的幸福在流淌。她和母親,小妹一樣,認為哥哥後半生終於有著落了。哥哥的疾病,讓她們一家人媳婦的選擇都忽略了外在模樣,那些身高長相甚至學曆都不值一提了。
晚飯時妹夫趕回來,在飯桌上時,妹夫建議以後都可以來杭州發展了,在這裏隨便打什麽工都交養老保險。等以後老了有社保,比老家的退休人員工資還高呢,這些讓小月心裏既浮想聯翩又安心踏實。
二
第二天妹妹和妹夫送他們上車,臨走時一再關照,回家後哪天結婚,就立馬告知,他們都要趕回去呢。誌平微笑著做打電話的手勢,然後就跟曉月進了火車站。
也許這幾天太累了,火車到浙北山區時,曉月趴在誌平身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誌平卻大睜著兩眼,他對這邊的山川景色不陌生,在江西跑業務時偷偷溜回來,便是走浙贛線轉浙皖線到蕪湖下車。
如今好幾年過去了,他早已想不起來初戀了,隻是當初真不明白,怎麽會茶飯不思,整天腦海裏都是她的模樣,現在想到那時執迷不悟的瘋狂都害怕了。
愛情像平靜的湖水一樣柔和,也像凶猛的洪水一樣會吞滅掉一切。
下午列車準點到巢州,誌平給李廠長打了電話,李廠長讓他們在市裏住一晚,明天上午十點半或者11點半到瓦廠。誌平問為什麽要有個半點?李廠長在電話那邊笑著說這是有講法的,“你們兩個結伴同行,從此以後就有個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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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平臉上飛起一朵笑容,他覺得結婚就是各種禮數,各種說法的集大成。這些說法事實上跟婚姻的本質無關,隻是心裏美好的暗示罷了。
在巢州住下來的時候,兩人感覺都是到家了。語言親切,飲食也習慣,真是無拘無束的放鬆。
飯後他們出來走一圈,但去過杭州紹興後,回到巢州就知道哪裏都很簡陋,路又窄又彎,終於有寬馬路卻荒涼的看不見人影。
馬路兩邊的商鋪也裝飾得潦草簡單,像是生意做不下去,準備隨時撤走的模樣。燈光都單調的,讓人打瞌睡。小月毫無興趣,歎息地說:“出門一趟,怎麽看巢州都是老破小了。”
誌平說:“人民路要好一點。”
“好一點有什麽用?看看火車站附近都這麽冷清,也真是窮地方。”
誌平聽的不舒服,但又不敢嘲諷曉月。隻在心裏想著曉月出了一趟省就百般看不慣巢州,如果出了國,那還不是跟大鼻子拜把子——鼻孔朝天了!
誌平在心裏偷偷的發笑,臉上卻掩飾不住笑容蕩漾。曉月便問他笑什麽?誌平說沒什麽呀!
“不信,偏要他實話實說。”
誌平一時編不出理由來搪塞,曉月就開打,追著誌平跑。誌平一麵往賓館跑,一麵說明天還有正事呢,回去早點睡吧?
曉月才停下,她倒時對明天回去憧憬起來,她第一次出門旅遊,而且跟著親愛的誌平在一起,不必說那是人間天堂的杭州和東方威尼斯的紹興了,單是那火車沿途經過的山川景色,都讓她可以跟小弟嘰嘰喳喳半天了?
還有自己買來的各種小擺件,各式零食,除了書上知道的名詞,現實裏還是第一回見啊?整個晚上小月都在莫名的興奮中輾轉反側,直到很晚才安靜下來。
次日天剛亮,兩人就下床換上新衣服,誌平穿一身藏青西服,白襯衣,配上紅領帶,是職業經理人的裝扮,顯得正規嚴肅。曉月則是米色呢大衣,一條羊羊絨格子裙顯得輕鬆活潑,兩人一前一後各拉著行李箱走在一起,就是去飛機場的經典搭配呢。
三
當兩人出現在瓦廠大門口的時候,李長長差點沒認出來,但他立刻就拿出鞭炮。車間裏的徐姐和大英也幫著接下誌平和曉月手中的行李,兩人莫名其妙的發愣,接著鞭炮劈裏啪啦的響起一陣煙霧,曉月立馬往宿舍去。
等兩人趕到宿舍門口時,才發現一張鬥大的紅雙喜貼在門上,誌平瞬間明白,原來李廠長是讓他們出門玩一趟,然後做足了出門旅行結婚的準備,等他們一回來就大張旗鼓的讓人知道曉月和會計結婚,生米煮成熟飯了。
曉月當然並不明白,她隻覺得紅雙喜貼早了點,至於放鞭炮就更是不恰當了。但僅僅隻像是刮過一陣風似的,工人都各歸各自的崗位幹活去了。誌平卻沒見到陳師傅和呂嬸,等他過來問起李廠長,才知道呂嬸回家做飯了,陳師傅一大早就上街買修理切割機的配件去了。
雖然先避開了正麵衝突,但當曉月回家說了瓦廠的鞭炮時,呂嬸便明白了,她讓曉月別來瓦廠了,就呆在家裏,然後她一個人行色匆匆的趕來瓦廠辦公室。
當她看到紅雙喜時,便十分生氣,伸手要把紅雙喜扯下來,隻是她個子矮小,夠不著,跳了兩下還是夠不著,便氣呼呼的著急,朝李廠長去了。
李廠長看到呂嬸氣的說了一串蘇北方言,便打著哈哈,微笑地讓呂嬸坐下來說,但呂嬸隻站把關鍵的話放給李廠長,說要張家拿三萬塊錢才會答應結婚,拿不出曉月就關起來不讓出門了。
李廠長嗬嗬的笑,他說孩子們都在一起了,你還棒打鴛鴦。在一起不結婚,大村大戶的出門臉麵也不好看。
“那有什麽呀,每家都不一樣。”呂嬸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李廠長便沒再說什麽,他背著手去車間了,他太清楚呂嬸要求什麽,果然呂嬸見硬的不行,隻好軟起來了。求著說:
“廠長,你幫幫我們一家吧。事到如今,該怎麽辦喲?”
“怎麽辦?水到渠成唄。我讓小張家裏來人。”
“哎哎,是的呀,你還讓他爸過來,就是按上次說的那樣說的唄。”
李廠長這才又回到辦公室,說:“那我明白了,你回去別為難孩子,事情我來辦,爭取讓你們雙方都滿意,可好?”
“哦,好的。”呂嬸答應著回去了,她心裏很失落,覺得曉月完全沒有聽她的話,導致結局被動。又覺得終歸還是有廠長協調,結果也不會太壞。
曉月神色不定地等到母親回來後,才欣喜地給母親看她帶回來的稀罕小擺件,呂嬸生氣把小月給她的東西全部推到一邊,隻盯著女兒大聲道:“你別沒見識了,你爸回來收拾你,就知道瘋玩?”
曉月又莫名驚訝,又立馬反抗,抵觸起來:“什麽破家庭,還想讓我死在這裏,我就不待這裏。”
這話讓呂嬸又怒又驚,她想不到這才幾天沒見,出了一趟門,就不認這個家了。她抄起衣服架子,就照著曉月手上狠狠打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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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月並不躲開,皺著眉頭,用冷冷的眼光盯著憤怒的母親,呂嬸倒是愣住了,長大的孩子不再是她早年的小女兒了, 她扔掉衣架“哇”地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門外咚咚咚的響起腳步聲,陳師傅進門大聲問怎麽了?曉月鄙夷地看著剛進門的父親和氣哭了的母親。
陳師傅聽了呂嬸哭訴著說完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讓呂嬸別哭“算了算了”,
呂嬸睜大眼睛道:“算了,怎麽就算了?從今往後,小二別想出門,小張也別想踏進大門一步!”
這才是呂嬸擔心了半天放出最狠的一句話了。
呂嬸想著把兩人隔開的目的,就是要爭取那三萬塊錢的,但事到如今又不能硬來,隻能軟硬兼施了。
她要看住曉月是硬的,又在曉月麵前哭訴著家裏的困難是軟的,那些拉扯曉月從小到大的不容易和苦情戲總有一些母女休戚與共的,於是繼續哭訴。
晚上,呂嬸繼續哄著曉月,像是啥事都沒發生一樣,讚歎女兒帶回來的東西好吃,買回來的小茶杯樣式好看,父親也在一旁說拉扯你們長大不容易。家裏人不要總是生氣,還說過兩天小弟學校放假,更加不能在家吵架了,影響小弟學習呢,曉月隻淡淡地不說話。
曉月沒上班,也不出門,呂嬸守在家裏。誌平白天電話打過去,那邊呂嬸一接電話就掛了,好不容易晚上跟曉月通了電話,說她爸媽都對他們出門旅遊的事火冒八丈,並且說如果拿不出三萬塊錢來,那他們全家就搬回蘇北,讓誌平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還說小會計心態狠了,什麽事都悄悄的,這以後還能指望上什麽呢,簡直就是做賊嘛?
誌平聽了心裏五味雜陳,他一開始還覺得他們從杭州回來不過是一頓晚飯就可以把所有矛盾解釋清楚了的,但現在覺得遠非如此簡單。如果小月一家真的搬回鹽城,那他還從沒去過,該到哪裏找她呢?
誌平苦惱不已,她給父母打了電話,父親說明天就過來,並且安慰兒子不用太著急,事已至此,聽廠長安排就好了。誌平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他不知道李廠長能不能穩住局麵,他們接下來就該結婚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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