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帶曉月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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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誌平吃過晚飯,坐車穿過燈紅酒綠的市區,徑直往灌口鎮趕去。
    想到今晚就住在距離鞋廠不遠的旅館裏,這樣他可以近距離觀看曉月打工的環境。明天先找一天,找不到最後隻有找警察叔叔了。
    晚上十點多鍾,誌平看到大步鞋廠附近工人下夜班像是流水一樣的嘈雜,工人在亮如白晝的夜裏湧向路邊,很快紛紛消失在廠區東南西北各個方向。治平看到好多男生出來都牽著一個同樣服裝的女友,他們在路燈下很隨意的拉著手,無比親密的走過。
    誌平才覺得這麽遙遠的距離把老婆放在
    如此開放自由的環境裏,不出問題才怪呢!
    也許是坐著長途車太累了,誌平很快倒在床上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八點多鍾,天陰沉沉的下著小雨,誌平心裏更加沒有頭緒了。
    他想找小王的奶奶嗎?但又沒想好要說什麽,讓她管教好她孫子嗎?幾乎不可能啊!那找小峰嗎?可曉月離開大步鞋廠後,曉峰也不知道任何信息了,他最多隻能告訴小王奶奶在哪裏。
    誌平還是回到第一個問題,找到收廢品的老人也是無解的。
    離開廠裏的小月和小王,除非在陌生的街頭被他撞見,否則單單灌口小鎮。每到下班高峰期時,就有好幾萬人打工的外地人,散落在小鎮的各個位置。找個人無異大海撈針。
    看著人地生疏的灌口鎮,誌平吃過早飯,漫無目的走在街上。他不知不覺看到一排白底藍邊的房子是那麽熟悉,原來走到鎮上派出所了。
    於是誌平站在門口,想著如何報案,思來想去,隻有說老婆被人控製起來了,如此,才具有報案條件。
    說幹就幹,誌平義無反顧地去了派出所。警察非常客氣,但說的是廈門版普通話,好在誌平走南闖北,終於能明白無誤地溝通。警察讓誌平提供了幾個聯係過的電話號碼,然後讓誌平等,有消息就會告訴誌平。
    誌平並不知道警察們幹什麽去了,自己覺得也沒事了,隻在大廳裏轉,他才看到全國警察學習漳州110的標語。原來他們聯動起來,在快速查找曉月的行蹤線索吧?
    誌平慢慢在街上晃,他覺得那些行色匆匆的女孩會不會有一個就是曉月?
    大約兩個小時左右,警察通知誌平過來。他們告訴了誌平出警的詳細情況,說是找到了兩人住過的旅館。但根據旅館老板的描述,像是兩個談戀愛的年輕人,不像是脅迫。
    這下誌平便緊張起來,說那他也不知道了,那該怎麽辦呢?
    誌平用一副可憐焦急的模樣來掩飾自己提供信息的不準確。好在警察也沒計較了,他們隻勸誌平要好好跟老婆溝通,有困難時再找警察。就目前情況,他們即使找到人了,也要調解很久,隻要沒有違法行為,他們也不可能控製一個人自由。
    他老婆能不能回去?完全在於他了。
    誌平黯然神傷,警察安慰他也許會有線索的,保持手機暢通好了。
    誌平像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來之前,父親也勸他別著急來廈門,還說他們感情沒到破裂的那一步,帶不回來曉月呢?
    看來現在果然如此!
    誌平在細雨蒙蒙的廈門街頭,道路兩旁的樹木被雨水清洗的翠綠發亮。他隻覺得廈門的警察是唯一能安慰到他的人了。誌平又走回旅館,他想再等一天,如果還沒有消息,他就去找一下小王的奶奶,警告她,曉月的老公一直在廈門找曉月,如果小王不把曉月交出來,休怪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可是他現在靜不下心來等任何消息了,感覺時間煎熬,他就按照小峰說的位置去找小王奶奶了。
    這倒是很容易找到了,一位滿臉皺紋,但眼光很犀利的老奶奶在門口棚子裏收拾廢紙盒,誌平站在門口,半天沒吭聲。
    他想到眼前這個老奶奶在異地他鄉收廢品,孫子在廠裏做著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是什麽樣的家教才有這麽不合常理的事呢?
    於是誌平便完全壓抑下白刀紅刀的想法了,隻靜靜的坐下來,等著老奶奶把活幹完。老人一開始還以為來了個熟人找她去收廢品,但她捆好一包紙箱後,發覺不是,才走過來問:“這位小哥哥有啥事?”
    誌平“嗯”地歎息了一聲,說:“王勝利是你孫子?”
    老人沒說話,上下打量誌平,然後點了點頭。誌平便說:“我過來找陳曉月,我是她丈夫。”
    老人在誌平問王勝利是誰時,她就覺得眼前這位怕是來找陳曉月的,果然不出所料。
    於是她停下手裏的活,洗了洗手,把誌平讓進屋裏。她倒了杯水給誌平。
    那一刻,誌平覺得小王奶奶還是很通情達理的。麵對找上門來的誌平,她對他深感歉疚。誌平說了,因為他在老家不能過來,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她就跟小王在一起了。
    老婦人搖搖頭,歎息地說:“一開始勝利帶給我看了一眼,說是老家人,沒結婚的。我心裏還挺高興的,後來我覺得不對,再問才說是離了婚的。這回我就沒再相信了,一直反對他們。前兩天來了一趟,還被我攆走了,反正我孫子工資也不歸我,這點工資不夠兩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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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平歎息了一聲,他從心裏覺得曉月差不多就是個害人精哦,他在心裏暗暗罵責曉月,“人家的奶奶都反對的,你還賴在這裏幹什麽呢?”
    老婦人沉默了一會,誠懇地說:“小哥哥,我們王家條件不好,早年我老伴生病走了,隻留下一個16歲的兒子,我一個人把他拉扯大,娶了媳婦。沒想到孫子才五歲,兒子又在收樹時被倒下來的樹砸死了。”
    老人像是早已習慣了那些悲傷的往事,她隻平靜地告訴誌平,這個家庭如何一路辛苦的走來。
    奶孫兩一路扶持著走過來,孩子上學,奶奶就在學校附近租房子收破爛,孩子不讀書工作了,在哪個城市,奶奶就跟著哪個城市。做奶奶的隻希望孫子娶一個正經人家的女兒,把王家的香火續上,沒想到原本很乖的孩子,怎麽就變得這麽不聽話了?
    老夫人說完這些,又問:“小哥哥家庭是什麽情況呢?怎麽樣放著她一個人出來打工?”
    誌平便誠懇的說到因為開廠失敗,又引到辭職開場的話題,不免又說到曉月的家庭沒什麽教養,最後說到大學畢業工作沒兩年就生病了。而這一切悲傷的結局都是因為身體不如人。誌平第一次在異地他鄉因為自己的糖尿病而遭受的這麽多苦,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老婦人也點點頭,示意不必說了,一切都明白了。她一再告訴誌平,這事著急也沒用,他們王家也不會要這樣的女人,隻會拖累她孫子的。誌平才平複下心情,點頭稱是。她覺得雖然是收破爛的,但也深明大義。誌平便又說了一句:“你孫子才20出頭,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處理男女關係,以後恐怕會很麻煩的。”
    老婦人驚訝的臉色都變了,她是否決意攆走曉月,誌平並不知道,但 她此時對這種關係極度反感,甚至驚恐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時老婦人不停的說,看到孫子就會下手打了,拚了老命也不讓他破壞別人家庭。
    誌平出了廢品收購站,他心裏輕鬆多了,想著明天就買票回去。這一趟過來雖然毫無收獲,但能擊穿曉月外表,讓小王的奶奶看到一個真實的陳小月,也就更加有希望讓曉月回頭了。
    來了跟去了一樣的兩手空空,但誌平走過一趟,兩天一夜的火車折騰,仿佛讓誌平竭盡所能的做了許多事,心裏不再空虛似的。
    二
    誌平回到大步鞋廠那裏,他想再看一眼曉月是在什麽樣的環境裏跟小王走了的。大步鞋廠,實際上的廠房還沒有誌平去年在老家做瓦的院子大,但鞋廠裏麵有兩棟一高一矮的樓房,完全密密麻麻的窗戶,看得出來是工人宿舍。還有兩排矮房子,二樓廠房是幾間連在一起的,底下一層上麵一層,麵積都不大,但容納的人卻不少。
    誌平看到是工人吃飯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院子裏有個陌生人。大家匆匆忙忙地進進出出的,誰還注意陌生人呢?
    誌平沒去食堂,他轉到工人宿舍那裏,看到男工一棟,女工一棟樓,但也有男男女女相互串門的,那或許是夫妻間吧?
    看到那些極其簡陋的宿舍,除了被子和毯子,幾乎是空蕩蕩的。鞋子都東一隻西一隻,更別談什麽生活的方便和享受了。
    這時,誌平手機突然叮叮嘟嘟的響起來,一看,是廈門區號的陌生號碼,以為是警察,誌平沒來得及細想就接通電話,那邊卻是曉月的聲音,隻聽她不滿意地一連串問道:“你找警察了吧?你怎麽會找警察呢?我不回去,又不是讓人綁架了,還報警,真有你的。”
    誌平明白警察找到旅館的事,被曉月知道了,或者是他們今晚又去住那裏,那家店老板告知了嗎?不得而知。但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曉月打來電話。
    誌平激動地告訴曉月:“我想帶你回家,可來了又找不到你,隻好報警。”
    曉月似乎還在生氣,但也不知道說什麽,隻好說:“好了好了,你在哪裏?我一會去找你。”
    “我在大步。”
    “你去廠裏幹麽?我又不在那邊。”
    誌平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他在廠裏幹什麽呢?
    “好了好了,我一會到。”曉月氣呼呼的掛了電話,誌平激動萬分地出了廠大門,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以便盡快找到曉月。但他又想到自己暴露在一個有情敵的場地裏,會有被人攻擊的危險。於是便又找到一個小賣部門口,他買了包口香糖,坐下來正好看到大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這樣他就不會錯過曉月了。
    沒一會他看到一個穿一身黑裙子的人,也染著黃頭發,衣服,頭發都不像曉月,但走路姿勢卻分明就是曉月。他立馬站起來,走上去激動地喊了聲曉月。
    曉月一回頭,就在她看到誌平的一刹那,驚訝,厭煩,也有一些無法言說的感受。她看到誌平又瘦又憔悴的模樣,並沒有一絲難受,還是連連抱怨地說:“我不是說過了嗎?過段時間我就回去的。”
    “那天晚上你不是說好了第二天回來的嗎?怎麽後來又沒回,沒法跟你聯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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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平一直隻想著陳述自己的這趟來廈門的原因,但曉月仿佛就是個局外人,絲毫沒有擔憂誌平一路辛苦和自己做錯事的歉意。
    隻覺得誌平讓她很厭煩,已經甚至討厭了,於是像要結束什麽似的。
    “好了,知道了,我跟你走好吧?省的你報警。”誌平不禁笑了,他拉住曉月就往外走,曉月躲開說:“別拉拉扯扯。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
    於是曉月說她還有些行李在這裏存放著呢。誌平變驚奇。他離開廠了,怎麽還有東西沒帶走?
    半天曉月從女工宿舍那邊出來,問誌平什麽時候走?
    “今晚啊。”
    “今晚沒車呢”。誌平說我們先去火車站看看吧?沒有車就在附近的旅館住下也好。曉月見如此,咕嚕一句:“誰跟你住旅館啊?”
    曉月拖著行李箱跟誌平打了一輛車,直奔廈門火車站。
    誌平看到火車站跟來時的時候一樣的繁忙,即使剛下過雨,現在廣場上到處都是神情麻木的農民工,拎著白色的塗料桶和一圈鋪蓋,張望著電子屏上的車次。
    沒看到回巢州的列車,不管是路過還是終點站都沒有。但是由廈門去往南京的,可以在蕪湖下,這樣從蕪湖到巢州的車也很多,而且兩地相距隻有幾十公裏,這比千山萬水的閩歐之地讓誌平安心多了。於是想也沒想的直接去門口買了兩張去蕪湖的車票。
    等小月看到去往蕪湖的火車時,心裏頗為失望,她坐在候車廳裏,不時地朝窗外張望。誌平知道,那是她在盼望著小王出現呢,但誌平要逃離廈門,越快越好,一刻也不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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