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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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房子是兩間臥室,一個小客廳,但收拾的幹淨整潔,餐桌上擺滿了熟食,一進門,金霞便介紹了屋裏兩位老人:“這是爸爸,這是媽媽”。
誌平便在身後點頭哈腰地招呼著“叔叔好阿姨好!”
金俠母親一臉歉意,尖聲細氣地說著自己不會燒菜,都是在外麵買來的熟食。然後又仔細地瞅著誌平,無限憐愛的歎息,唉…多好的青年人!仿佛是說這麽多年缺席了金俠的生活,實在是個遺憾。
這時誌平看到一個長發女子從房間陽台走過來,立馬想到這該是妹妹了。便含笑點頭,金俠對誌平說:“這是妹妹金芳,下班就在洗衣服呢?”然後又問妹妹:“你兒子呢?”
“他不還在這裏嗎?”金芳便起身去找,卻見小虎早已站在門外,盯著誌平遠遠地看,金芳走過去,抱著兒子進來說:“我的乖乖,家裏有人你不敢進來了,你叫叔叔,以後經常來這裏呢”?
誌平便友好地遞玩具給小家夥,小虎依舊一聲不吭,隻奇怪的望著誌平。誌平倒心生疑惑,難道自己跟這孩子還有緣嗎?
爸爸一直笑容可掬地忙著燒菜,家裏燉了一鍋羊湯,其他都是買來的牛肉板雞這些熟食。飯桌上金俠用筷子幫誌平夾一塊羊肉說:“你吃。”一會又夾一塊燒雞腿興奮地說:“燒雞。”
誌平每次都望著金俠夾菜時歡喜滿足的神態。金俠告訴他,這羊肉小時候隻有過年才能吃到呢!誌平想到自己並不能安靜的享受羊肉的美味,他要回答父母的問話,也要回應金霞給他夾菜。他感覺那頓飯好像是在拍電影,隻是他安靜下來時,才覺得金家的的兩朵花格外美豔,尤其金芳皮膚白皙,長發飄飄,像個大學生,但孩子都打醬油哩!
誌平想到這是金俠老師的妹妹,是個警察,連剛才散漫的坐姿都不由自主的抬頭挺胸,正襟危坐起來。他遠遠地跟著金芳有問必答,眼光隻悄悄瞄一眼金芳,便對著小虎望過去。
隻有金俠跟他說話時,他才稍稍放鬆。
那頓飯吃的誌平小心翼翼,卻又十分難忘。金俠母親,一會兒歎息,卻又是滿臉的笑容,一會兒開心的笑,說話總是慢條斯理,卻又一臉的惋惜。誌平隻默默的聽著。
金芳早早的帶著孩子離開飯桌,一會兒便回房間休息了,隻有金俠陪著父母說話。誌平有問必答地說了自己畢業後的創業,婚姻經曆,兩位老人歎息不已。父親說了一番接納誌平的話,並祝福他們兩人白頭偕老。
母親隻合不攏嘴的笑,不住地點頭,那一刻,誌平悄悄的望向金俠。金俠也是一臉的幸福,似乎第一段婚姻因為沒有父母的祝福,便不算婚姻。
她此時像是個孝順的孩子,自己的選擇得到了父母真誠的祝福,她不禁伸手拉著母親的胳膊狀如一個害羞的小姑娘。
人生該有的場景,一個也沒少。如此幸福的時光,一輩子隻要一次也就夠了。
誌平和金俠離開父母家時,已是深夜11點了,站在夜風拂麵的路口。小縣城的路上車輛稀少,越發覺得馬路開闊。誌平感覺金俠今晚走的路不對,並不是去藥都賓館,便提醒別走錯了。
金俠回頭朝誌平一笑,一句話也沒說,誌平便明白:今晚不用住賓館,讓他回她出租屋裏了!
喝了羊肉湯的誌平越發覺得身上微微燥熱,忍不住敞開衣服任涼風放肆地吹開他的胸脯。那甜甜的晚風吆,剛從誌平懷裏掙脫,又和金俠撞了個滿懷。
那青春的肌膚,讓兩人的手緊緊地扣在一起,仿佛從不曾戀愛過,更沒有離過婚,隻是把一生的柔情給了對方。
二
金俠住在縣城南關的一個糧庫宿舍區,一排格局一樣的房子推開門,一個小院,左邊一個廚房挨著衛生間,正麵兩間套房。金俠說這裏一共沒幾戶人家,隻有幾個老人,他非常喜歡這裏的安靜,不被打擾,比住在市裏的筒子樓上舒服多了。
夜晚這裏不僅安靜,連燈光都沒有,誌平跟在後麵,用手機微弱的燈光照著金俠開了門。屋裏很亂,金俠抱歉地說:“這幾天忙著寫課件,家裏太亂了。”
誌平確實也覺得亂糟糟,但他絲毫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覺得自由,放肆。沙發和床一樣,可以就地一躺,兩人便抱在一起,像是憋了好久的感情可以放肆的發泄了!
誌平來的路上就曾想過金俠的模樣,等見到的時候卻不敢放肆了,發自內心的尊重,今晚父母的祝福仿佛讓他有種家的感覺。
他剛剛進屋子,又覺得自己是男主人,根本沒必要有做客他鄉的拘束。
誌平看著金俠,情緒像是泛濫的口水咕咕地流入喉嚨,他像兒時在鄉下看到成熟的紅瓤黑子的大西瓜,那口水也這樣咕咕的流啊!
也記不得兩人怎樣解開對方的衣服了,是那放肆的晚風嗎?金俠伸手關掉大燈時,屋裏一片朦朧,兩人像是忘了時間,忘了對錯,忘了你我還是人。
兩人在寂靜到近乎荒涼的倉庫宿舍,徹底的放肆起來,他們是荒野上的兩頭餓狼,在輕輕嗅著對方的體味。等兩人脫下衣服時,一個有了柴門聞犬吠的悸動急切,一個是風雪夜歸人的安然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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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平驚訝自己這麽久還像個老當益壯的將軍,提槍在巷子裏橫衝直撞,而每一下都像是刺中了敵人的心髒,金俠一聲聲的哀嚎,然後喃喃自語“死了死了!”
像是洪水中衝潰了的千裏長堤,那麽堅固的長堤,說倒就倒了,隻有轟然一聲。兩個人靜靜的躺在沙發上,仿佛洪水漫過,又漂在大海上。過了好久,誌平抬頭望向金俠,微弱的燈光下,金俠的眼睛又大又亮。
誌平起身衝了一把澡,回到床上把腿伸到被子外,金俠摸摸誌平發達的胸大肌,一臉滿足。
誌平想到每次餐後血糖升高時他沒有合適的運動項目,隻好俯下身子,兩手撐地做俯臥撐,而長年累月的俯臥撐卻讓他的胸脯像是哺乳期的女人。
金俠半天幽幽地問:“你該不是騙子吧?”
誌平愣了半天,不明白金俠在說什麽。然後看到金俠說網戀有很多騙子,誌平才恍然笑著問:“那你覺得呢?我有哪些破綻嗎?”
“沒事,你就是騙子,我也心滿意足了!”
誌平無聲地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是租來的房子,拉了兩位老人,和一個帶著小孩的妹子來騙我呢!”
金俠忍不住哈哈大笑地問“那我騙你什麽呢?”誌平想了想說:“要命啊,剛才不就是要命了嗎?”
金俠一聽就爬上來親了誌平一下,說:“我們兩個雖然是遲桂花,但一樣要綻放的熱烈長久。”
誌平一動心,又是一個長長的吻,等平靜下來時,誌平問金俠明天怎麽安排的呢?
金俠抱怨地說:“隻有兩天時間遠的地方去不了,但近處的也真沒什麽好看的,要不我們去泰山玩玩。”
誌平說:“泰山離這裏並不遠,徐州的特快列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要不我們明天一大早去徐州,下午就能爬泰山了。”
金俠一聽就喜上眉梢:“沒問題,明天我就請假 ,來回三天就夠了。”她又問:“你有幾天假?”
誌平聽到金俠這麽問他,便說“幾天都行,大事我電話聯係,小事就交給父母,我十天半月也沒問題啊。”
金俠讚歎著滿足著,她覺得誌平像是一個儒雅的商人,自由而富足。她激動地說:“明天就出發吧?我請好假就走!”
晚上誌平久久睡不著,他想到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那一年江淮水災,中央電視台記者來采訪他們, 他第一次徒步去學校10公裏之外的山口迎接身上穿著tv馬甲的記者,那種興奮莫名的狀態跟今晚一模一樣,現在雖然早已不再是少年偶遇tv記者就激動的人了。
想到金俠才是他可感佩的知己,是第一個自己心甘情願選擇的愛人。父母沒有給他任何壓力,他完全是自由選擇,他對這種自由之花開出的文明果實充滿感恩。
雖然他並不完全了解金俠,但他相信人民教師,相信知識對人向善的改變。跟前一段糟糕的婚姻比起來,這以後的日子真是琴瑟和諧的一唱一和啊!
第二天中午,他們就坐上了京滬線的特快,到泰安下車才3點多。北方初秋的天空幹幹淨淨的,藍天白雲,和他們此時的心情一樣沒有任何負擔,隻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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