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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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黃靜拿著身份證去移動公司查了兩個月話費清單,長長的清單裏有個頻繁聯係的號碼,竟然有200多次通話記錄,和6000多條短信。這樣算來平均每天三四次通話,100多條短信了。
黃靜看到打印出來的紙條在地上盤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死人的白孝布,感到心無比心寒。
她一直被吳鎮欺騙,一個月前說的那個女同事再也不聯係了,真是天曉得,鬼才相信呢!
黃靜出奇地冷靜,她把那串號碼牢牢的記在心裏,去了另一家營業廳,報了號碼,查出真實姓名叫許蓉,而且是在巢州學院門口的移動廳辦的。
黃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完成一份十分艱難的大事。這幾天的煎熬終於有了結果,然而她即將麵對的事情才格外艱難呢?她一開始恨許蓉恨的牙癢,又不知道如何揭開這個蓋子,才能讓吳鎮徹底離開狐狸精,還不能傷害家庭。
黃靜在心裏盤算著,又不能告訴別人。她要盡可能小範圍地解決掉這件事,等她想到一個女大學生這麽不要臉,課都不上,跟吳鎮聯係這麽頻繁,那是有感情嗎?還是衝著吳鎮的錢來的?
或許她隻是把吳鎮當取款機而已吧?這讓她搞不清楚許蓉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於是她在心裏想了一個細致的計劃,她要背著吳鎮,打聽許蓉的詳細信息,知道她在哪個班級上學。然後自己再去抓破她的臉,讓她沒臉抬頭做人,這樣一來,她就不敢再跟吳鎮聯係了。
至於吳鎮知道老婆打了小三,那又能怎麽樣?如果吳鎮跟她鬧,她就去告訴吳鎮他媽,憑什麽她去抓了一個大學生的臉,吳鎮跟他鬧別扭呢?讓吳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如此周密的計劃,讓黃靜心情激動起來。下午她就趕到潮州學院, 她看到那個中國移動營業廳是個不大的一間小門麵,進進出出的都是學生。
黃靜盯著看了半天,她覺得每一個穿吊裙的女生都長著一副賤樣,莫名的把所有妖豔的女大學生貶低為不要臉的臭狗屎。
然而,她在一個近萬人的學校找一個叫許蓉的學生,真是不容易。哪個係?什麽專業?一概不知,僅僅知道她在中國移動公司辦了張卡又能怎麽樣呢?
她這時才知道大學是真的大啊,她沒來之前還以為跟初中學校一樣,用大喇叭一喊姓名,學生就會跑過來,看來自己失算了。
大學生在校園裏並肩走過,秋日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青春痘的臉上看起來既陽光又羞澀,黃靜心裏就泄氣了。
除了找不到許蓉讓她泄氣,還因為大學生的學習環境讓她羨慕。
她在校園裏先是怒氣衝衝的轉了一圈,然後又呆若木雞地坐車回去了。坐在回去的車上,他想既然找不到許蓉,但有她號碼呀,可以把她約出來呢。
下午黃靜接完孩子,終於撥通了那串號碼,那邊是個年輕的女聲問:“誰呀?”
黃靜一聽到這真切的聲音,那種在校園裏沒找到人的沮喪,此時突然精神百倍。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水中的稻草,一連串地訓斥道:“小許,我告訴你,離吳鎮遠點。你不就想要錢嗎?發短信還一句一個老公,我才是他老婆,你別臭不要臉!”
黃靜一頓發泄顯然把電話那頭的許蓉整蒙圈了。半天那邊也沒反應,但能聽到氣喘籲籲的聲音,能感覺到許蓉還在聽。
黃靜便趁勢絕殺:“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要不然我明天就把短信打印出來,貼到你學校門口,你給我滾,不要臉的婊子臭婊子,給我滾!”
她最後用勁的朝手機裏吼了兩聲,那邊電話終於掛斷了,響起嘟嘟嘟的聲音。
一天的焦慮不安,找許蓉找不到的沮喪,在剛剛的一通斥責和爆發聲中,黃靜仿佛平靜下來。她隻覺得自己婚姻那麽悲涼,一開始她天真的以為是小丁的事件才出現婚姻的問題。後來才發覺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小丁的事情過去之後,吳鎮反倒格外保護她,珍惜著她。
即便吳鎮離開天長,也跟黃靜感情很好。隻是在吳鎮掙了錢以後才變得冷淡,原來真正的原因是找到了大學生才對她實時的橫挑鼻子豎挑眼呢?
想到自己一直蒙在鼓裏,即使是上次看到的避孕套也被吳鎮避重就輕地擺平了。要不是這次拉了電話號碼,她可就這麽一直蒙在鼓呢!
唉,那避孕套,她心生抵觸,不願意相信是吳鎮出軌,但現在不能不相信了。
黃靜心中充滿了被騙的憤怒,又有婚姻破裂的絕望難過,她要等到吳鎮這次回來,讓吳鎮一五一十第說說跟女大學生怎麽回事。
當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麵的時候,黃靜反而覺得無比輕鬆,該吃吃,該喝喝,心裏隻想著等過幾天吳鎮回來後,看他如何解釋就行了,她要冷眼看他如何狡辯,她也能學到許多具體方法來如何對付吳鎮了。
二
然而,吳鎮這幾天卻格外忙,他在心裏慶幸避孕套事件平安度過,然後就很快轉到工作中來。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遠非業務上那般重要,花二姐的事情擱下來後,他重點再去開拓皖北的市場,畢竟那裏的市場都是他在“我家櫥櫃”時一寸一寸打下來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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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周末,吳鎮才回到供電局。一到家,吳鎮就感覺到氣氛不對,雖然以前隻是覺得黃靜俗氣,但今天黃靜像是有著什麽重要的話要說似的。
果然飯後黃靜把兒子安排做作業, 她讓吳鎮回到臥室,然後把門一把反鎖起來。
吳鎮心裏一驚,緊張的問怎麽了怎麽了,黃靜倒顯得很平靜,說沒什麽事,隻是不要打擾到孩子學習呢?吳鎮才舒了一口氣,剛坐下來,黃靜就問了一句:“許蓉是誰呀?”
聲音裝作很平靜,卻有些跑調,再看黃靜的胸脯,在起伏的喘氣。吳鎮的腦子轉得飛快,他一下就想到,怪不得這幾天小許跟他失聯,電話也打不通,信息也不回。
吳鎮沒回答,隻裝作聽不懂黃靜在說什麽。黃靜又步步逼緊,問巢州學院的許蓉,他怎麽認識的?
吳鎮腦袋轟的一聲,他覺得黃靜都知道巢州學院了,那還有什麽好隱瞞的呢?全盤承認好了,但又不確定黃靜通過什麽手段知道巢州學院的,又如何知道許蓉的?誰告訴黃靜的?難道自己被跟蹤了?肯定被跟蹤了,每次他都開現代車去嘛!
亂七八糟的信息漲幅正壓得喘不過氣來,但吳鎮要麽裝聾作啞,不知所雲,要麽皺著眉頭努力回憶。
當黃靜說你們都每天發幾百條短信,這是要賬啊?還是要命呢?
吳鎮這才恍然明白,黃靜所有的信息都是來自通話和短信了,但黃靜怎麽會有他的通話記錄?那是用身份證才能打印出來的啊!吳鎮想到身份證,才恍然明白自己補辦過,那問題一定是出在身份證上了。吳鎮又慶幸沒有用身份證後六位登錄qq號,否則一旦登了他的qq,那又何止一個許蓉了呢?所有的秘密都不叫秘密了,猶如光屁股站在水田裏的孩子,除了用手捂住小雞雞,還能幹什麽呢?
他堅定是身份證惹的禍,就大聲說黃靜不該亂用他的身份證,說中國移動侵犯了他的隱私,他要靠中國移動,隻是他心虛地不敢告黃靜。
黃靜看到吳振一副不講道理的模樣,便鄙夷地說:“你不用回答了,明天把兩家老人都喊來,通話記錄,上次的避孕套我都給你留著。當著雙方老人的麵,你好好說,慢慢講。”
環境打完了手裏的牌終於憋不住又放了大招。她這幾天一直考慮的是盡量讓他們兩個人小範圍解決;如果雙方父母都過來見證,以後鬧到他公司,那他也沒臉做人了。看來他在這個房間裏是壓不住吳鎮的,便繃不住朝吳鎮罵了起來。
吳鎮把聲音小了下來,他明知理虧,又覺得黃靜心思這麽重,這麽深。現在許蓉已經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沒必要再為許蓉得罪黃靜,最好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許蓉身上,於是他說一半留一半地告訴黃靜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如何開車去合肥,在高速口遇到去合肥的人,加了qq,後來知道她在大學讀書快要畢業了,她就對未來的工作很在意,就多聊了一些工作的話題,然後就覺得聊的來。吳鎮不說話了。
黃靜問:“然後呢?”吳鎮逃避似的說“然後你都知道了。”
黃靜抄起枕頭朝吳鎮頭上砸去,停不下來的砸。吳鎮不躲,隻砸了幾下枕套上的拉鏈劃破了吳鎮的額頭,微微滲出血來,黃靜才停下。她難以接受吳鎮跟一個女孩睡覺的事實,哪怕是想想都很崩潰。
黃靜停下來繼續問:“你們第一次在哪裏”。
吳鎮搖搖頭說不記得了,黃靜問不出結果,所有關於出軌的話題,吳鎮回複她的都是搖頭。
黃靜便一句一句的說:“你可以不記得,可以什麽都忘了,但你如此的記性,我請你把工資卡交上來,以後你所有的支出必須由我知道。”
吳鎮這才感覺到此時的黃靜不僅是思維清晰,還很冷靜。猶如當年他談戀愛時,主動投入他懷抱時的決絕。吳鎮這麽多年認為黃靜隻是個聽話賢惠的婦人,看來是誤判了。隻有事到臨頭的變化才看出黃靜的冷靜有主見呢?
原來看清一個人,需要等待到大事的發生才能看出,可他們結婚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風平浪靜,也一直都是不明不白地糊裏糊塗著過日子啊!
吳鎮用哀求的語氣說出門辦事,卡裏沒錢很受罪的,臨時用錢拿不出來也會讓別人瞧不起,耽誤事情的。
“好了,我知道了,誰瞧不起?那些妖精嗎?卡在我這裏,你備200塊錢零用,超過200跟我說,我在家立馬給你卡上轉過去,不會耽誤你事的。再說了,我不僅僅要防妖精,也防止現在金融詐騙,錢多了,總不安全的。”
黃靜根本不為吳鎮的哀求所動,吳鎮實在沒辦法,想著以後超200都要上報了,心裏不禁泛起一片哀鴻遍野的淒涼。
突然,吳鎮沮喪地歎了口氣,說:“我不是人,我一時糊塗。”然後悲哀的嗚嗚哭起來,像是失去了什麽寶貝似的,究竟是失去了許蓉哭呢?還是失去這個家了,舍不得老婆兒子嚎哭?或者隻是覺得以後200塊錢不夠用,愁的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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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吳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也說不出到底為啥哭。亦或是無顏麵對黃靜每一個直指靈魂的拷問,隻好先哭起來吧?哭,也是一種逃避呢!
黃靜還是第一次看到吳鎮這樣停下來的哼哼唧唧,於是提醒別嚇著孩子。吳鎮這才揉了揉眼睛,停了下來,但一摸額頭,摸出一絲血跡,嚇了一跳,問:“你怎麽都打出血了?你好狠!”然後就放大黃靜用枕頭劃破他額頭的事實,說黃靜心裏根本就沒有他,就想把他打殘廢,想把他打死,跟兒子獨占他的房子。
如此一通發揮,黃靜忍不住想笑,後來就覺得吳鎮既不像哭又不像笑的奇怪模樣,終於禁不住吳鎮的胡攪蠻纏,自己先逃走了。
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結束這件事,黃靜還是再一次相信了吳鎮。雖然問不出所以然,但至少許蓉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這個妖精消失了,這是她最感到寬慰的。想到這個妖怪隻是為了點錢而出賣肉體,吳鎮對她沒感情,這又讓黃靜放心下來。
黃靜想到這幾天的煎熬,整夜睡不著覺的絕望,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至此,避孕套牽出的一係列事件,不管吳鎮怎麽解釋,到這裏也就完全結束了。
而她對吳鎮卻再也沒有以前那麽信任了,她變得越來越不相信吳鎮,變得疑神疑鬼。吳鎮回來時她要搜包,檢查鞋底,聞衣服上的香水,而吳鎮出門時又會留意吳鎮的穿著打扮,跟他要去麵見的客戶是否屬實。最關鍵她學會了悄悄跟蹤,隻要有空有精力,她就有用不完的辦法,仿佛一塊腐敗了的肉,需要用鹽水煮開,需要放很多佐料,直到根本吃不出來肉的滋味。
而吳鎮也覺得,他們的婚姻早已不能再叫婚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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