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兒子應該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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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吳鎮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柳晴天早早地過來了,便對她說,皖北進的貨公司有可能會知道,要盡快把所有的發貨單子轉移到其他店去,隻要有“遠鈴”合同的都不能進蕪湖廠裏的貨。
    小柳很吃驚,問“那怎麽分得清?還要去阜陽嗎?”
    “不需要,隻要把發貨單填寫出來,讓公司從賬麵上看不出來就行。”
    “後期開的單子都分開了,前期有放在一起的,那就把放在一起的重新分開來唄!”
    盡管小柳並不明白具體原因。她覺得跟形勢有關,也就靜下心來處理這事。
    這天下班的時候,其他人都人都紛紛離開辦公室。吳鎮才清醒過來,下午他把任務分解過了,讓他們在電腦上報數據。吳鎮在要求員工逐一完成任務時,自己都覺得話空虛無力,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遠鈴”待下去。雖然老蘇跟他關係很好,但都是打工人呢,他心裏感歎老蘇人雖好,但老蘇的上級就難說了!
    小柳等其他人都走光了才提著文件袋準備下班。吳鎮走過去對小柳說“上星期我離婚了。”
    柳晴天驚訝的眼神裏露出一種既歡喜又害怕的光來,半天才問“什麽原因呢?因為我嗎?”
    吳鎮看到柳晴天的眼神,露出輕鬆的笑笑說“不是因為你吧?你又不是第一個。”然後又一臉得意的壞笑。
    小柳這才平緩下來,說“你實在太壞了,誰跟你誰倒黴。”
    吳鎮說“這事公司沒人知道的,我想還是隻告訴一個人吧,畢竟你跟他們都不同。有時我會沒命的會想你,擔心這樣遲早會出事,所以告訴你,我已經單身了,你也管管我,不要再做太傻的事。”
    小柳先還是笑眯眯的聽,後來瞬間就呆住了。 她和吳鎮之間的事,每次躺在賓館,那就是天上人間,一出差都延遲好幾天,兩人濃情蜜意的說著永不分開的傻話。
    此時,她才覺得正是各自都有家庭,他們才肆無忌憚。如果都是單身,就不會那麽毫無顧慮的快樂了!
    現在兩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實吳鎮單身了,他們還敢那麽昏天黑地的隨心所欲嗎?
    兩人都呆呆的沉默著,小柳過了一會拿著資料出門了。現在她隻想快點離開辦公室,感覺那裏像有顆炸彈,會把他們倆炸上天粉身碎骨的。
    吳鎮安靜的呆在辦公室,想著婚是離了,也自由多了,但債務跑不掉,還得一點一點地還款,過兩天他要去一趟巢州,看看誌平和亞飛能不能借點錢幫他周轉一下。
    放學的時候,吳鎮早早過來接小傑。周末一見家長的孩子都像是出籠的小鳥,嘰嘰喳喳。
    吳鎮看見一幫穿著統一學生裝的孩子從學校大門口出來,他直發愣,兩眼就盯著最前麵那個舉著班級牌子的學生。
    吳鎮看了半天,卻沒有找到717班。直到學生四散離去,門口哪裏還有小傑?
    吳鎮才無可奈何地回頭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卻遠遠看見小傑站在車邊等他呢。吳鎮連忙按了遙控器,車鎖“滴”一聲開了。
    吳鎮迎著霞光看到一個姿勢稚氣未脫,卻又略顯老成的孩子朝他擺擺手,那一刻,吳鎮忽然覺得兒子是大人了!
    坐進車裏,小傑還是對吳鎮說“老爸,這次數學我考了班級第一,有什麽獎勵的?”
    “哦,那你想吃什麽?”
    吳鎮開心地問兒子。
    “當然是肯德基了。”
    “今天帶你去吃必勝客。”
    吳鎮說著把車往長江東路那家店開去,正好離家也不遠,排隊好了。新鮮的披薩是現烤的,猶如我們站在燒餅爐邊等到的大燒餅。他看到兒子喜歡吃的牛排又點了一份七分熟的,孩子胃口很好,吃了大半才停下來摸摸嘴,問“媽媽回來了沒有?”
    吳鎮想到兒子雖然未成年,但也是個男子漢了,沒必要擔心不告訴他真相,便用刀叉在一塊披薩餅上翻來覆去的撥弄,說“你媽不回來了。我們協議離了婚,你歸我帶,你媽回巢州那個家去了!”
    吳鎮話說的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很重的大石頭,那是夏夜天邊滾過的雷聲。兒子隻握著叉子,緊緊的攥著。他盯著父親看,那一刻吳鎮難過地低下了頭,他知道兒子難受,但他必須讓孩子麵對現實。
    兒子當然清楚離婚意味著媽媽從合肥這個家消失了,那他以後該如何看媽媽了呢?心裏隻愣愣地想著,便臉色凝重起來。
    吳鎮故作輕鬆地說“沒事的,你想她我可以送你過去看看。你媽可能會再嫁人,但現在你可以隨時去巢州看她!”
    “她嫁人我想去看她就不行嗎?我隻看一眼,又不打擾她。”
    小傑像是個大人。吳鎮佩服地對兒子說“可以啊,誰說不可以?”
    然後又說道你媽堅持要離婚,也跟在家裏上網聊天有關,而且看成人錄像。
    小傑說“這些我都知道”,兒子說的是知道電腦內存裏有黃色網站上下載的東西。父親則理解成兒子了解他媽是個上網聊騷的壞女人,便讚同地說“原來你也知道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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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鎮沒想過自己的判斷是否公正客觀,但他確實從心裏認定黃靜出軌了,至少是精神上出軌。至於自己的拈花惹草,給黃靜帶來的傷害,他絕口不提。
    “你們倆都不是好人。”兒子突然冒出這一句。吳鎮便立馬停止貶損黃靜,他理解兒子從情感上對他媽的保護。有誰會認為母親是個聊亂聊騷的女人呢?即便事實如此,但要承認也是萬般不接受的呀!
    吳鎮變又換話題,說到兒子小時候就十分調皮難管,跟母親去了一趟外婆家。他從沒有見過鄉下人上廁所,蹲在糞坑裏半天不出來就很好奇。還以為在跟他躲貓貓呢!
    他就偷偷的丟塊石頭,氣得鄰居的老頭蹲在那裏亂罵。
    小傑聽了忍不住笑起來說“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還小吧,才67歲。你媽帶你時候很操心,從你上小學開始,你媽就不上班了,一天到晚就是陪你呢。”
    兒子沉默了,他愣愣了半天,又說道“你們倆都是好人。”
    吳鎮心裏無比寬慰,他覺得讓兒子了解真實的情況,一定會有自己的見解,也就能坦然麵對爸媽的離婚。
    回去的路上,兒子是認真地對吳鎮說“我們以後不要再提她了,我想她的時候,自己會坐車出去看。這是對你們兩個也許是好事,我記得以前媽媽總是罵你王八蛋壞種,後來就再也不提了,肯定是失望吧?我又覺得你們倆都是很可憐的人!”
    兒子今晚一共給他們定義為“壞人,好人,可憐人”。讓吳鎮心裏一陣陣酸楚,也許這是一次最坦誠的父子談話。
    如果他早一點經常有這樣的父子談話新的機會,那他和黃靜也許就不會這麽簡單草率了!
    二
    周末不上班,吳鎮可以放鬆地睡一覺。上午卻接到老蘇的電話,說有空來辦事處談談花豔紅店裏的事,因為周末沒人說起來要方便些。吳鎮躺在床上連聲答應“好的好的。”
    然後起床匆匆洗了把臉就去了,他看到兒子房門還關著,以為他在睡懶覺,輕輕地推開門,沒想到兒子扒在桌前看書呢。
    他就並拿出50塊錢給孩子,說自己去買點早飯吧,如果中午還沒回來,你就買點吃。”
    兒子轉過臉來遺憾地說“唉,好吧,又是一個人的周末。”這時吳鎮才覺得錢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吳鎮開車來到辦事處,周末真安靜,上班的時候樓上樓下聲響不停,今天像是過濾了的純淨水,一點雜質也沒有呢!
    老蘇和吳鎮坐在沙發上說了這次去巢州花豔紅店裏發生的事情。老蘇說一開始花豔紅非要吳鎮來不可,還說有些事他們當領導的也未必了解。
    老蘇就提醒她不妨如實說來,公司也知道他正在蕪湖廠裏拿貨的事了。花豔紅才滔滔不絕起來,老蘇盡量不說話,要等花豔紅說完,把所有他知道不知道的都說出來。
    果然花豔紅對吳鎮很不滿意,說那時“遠鈴”還沒幹到半年,吳鎮就讓做低端人群,然後購進蕪湖小廠的貨來,冒充“遠鈴”的新產品。
    老蘇隻嗯了一聲,表示了解,然後用筆記下了時間段,後來又說到職業學院對門的“花樣年華”店,事實上是根本不賣“遠鈴”的貨。老蘇心想這個店也沒有在銷售區域上體現過,他等到花豔紅累了停下來的時候,老蘇才慢條斯理地一一道來。
    首先確定花豔紅還做不做“遠鈴”了,如果繼續做,那後麵的返點接著返,不會錯的。當然這些事都是由老蘇另派人來對接,如果不做了,那就開始處理吳鎮的行為,需要把合同的複印件帶走,上報總部,看領導的處如何處置?
    老蘇心中明白那份合同並非“遠鈴”所欠,但也要說的煞有介事,有模有樣的。
    他便開口道“至於後麵的開的店,那從我了解到情況來看,這個店沒上報集團公司,上麵領導也無權處置。”
    “沒報過?”花豔紅驚訝地張大嘴巴,她無法相信這每月能領到的工資補貼,竟然不是賣“遠鈴”產品。
    花豔紅有些懵了,但她依然維持著冷靜的模樣。她在老蘇麵前不能慌了手腳,必須保持鎮定!
    老蘇在“花樣年華店”把合同帶走,並且給花豔紅留了手機號,讓她有事可以打她電話。花豔紅又滿臉笑容滿麵地送老蘇。覺得老蘇來的這一趟讓她無比滿意。
    吳鎮聽完老蘇的敘述,哈哈一笑說“她就是這個風格,喜歡擺譜,認為自己是個爺們,投錯了胎啊!”
    “你吳總喜歡小家碧玉,聽話的人啊!”吳正絲毫不覺可恥,反倒向老蘇豎起剪刀手,意思是大家都是同路人!
    至此,吳鎮的身份將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在巢州亮相32歲,單身。經曆豐富,溝通能力強,他的經曆像是學曆一樣重要。
    吳鎮所自重的,是認為自己仍然有合肥的市場,他甚至瞧不起花豔紅這種婊子的做派。
    晚上他接到銅陵的李總電話,說自己的廠申請破產了,欠他們的賬目前沒現金,但他們可以起訴他,到時候拍賣所得按優先支付的順序,輪到他們的材料款時,也能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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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能分多少呢?”
    李老板說“那就不知道了,這都是法律程序,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吧。”
    吳鎮說“明白明白”,然後就掛了電話。吳鎮心想銅陵欠款的事,總要有個了結。無論怎樣的結果,他明天去一趟巢州,正好請亞飛誌平吃個飯,算是上次感謝他們上次在資金上施以援手。
    三兄弟再一次聚在東關老鵝湯店裏,亞飛笑眯眯地說,這老鵝湯味道實在好,“吳總,你可要經常回來呀?”
    “隻是沒有好的項目,對你們心裏有些慚愧呢!”吳鎮說這話時倒是萬分的真誠。
    他知道像亞飛誌平那樣安於做倒貨之前,兩人也許連個營業執照都沒辦。但卻每天開開心心的早晨出門,晚上回到倉庫,守著一天的賣貨收入。
    這是吳鎮不願意做的小本買賣,卻是能借錢給他的好兄弟們的工作。
    誌平端著酒杯咕咚一口說“你別總是想掙大錢,每個人都想走的路就擠得沒法走了,那個銅陵的李老板見過幾次後,我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了。上次我實在忍不住當麵開罵,算什麽玩意嘛!”
    誌平現在想起來仍然麵露瞧不起神態,他覺得許多事挑明了也痛快。“雖然沒有指望了,也不至於抱著那份可憐的希望。現在還不還是希望的泡沫破滅了嗎?真是笑話,讓我們起訴,能分到幾根鴨毛還說不清楚嘞。”誌平還是情緒激動。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的結局了,隻要不影響我們兄弟們的感情,我也不想說了,不想去了。”吳鎮仿佛喝醉了,歎氣地說。
    三人鄙視著李老板,然後又互相鄙視。吳鎮就說“下次來給你們找個賺錢的好項目,別再整天開個貨車到處跑了,我現在就差個合夥人在巢州開個櫥櫃旗艦店呢!”
    亞飛便望著吳政說“我就喜歡聽你吹牛逼。”吳鎮便砸嘴道“哎,你真要了命,不相信我就算了!”
    吳鎮像是一個脫了衣服光屁股的孩子,在亞飛麵前不能說一句假話空話,每句話都要實打實的才行。吳鎮也清楚,亞飛和誌平兩人的性格,能力,甚至習慣愛好都不一樣。三人都是夏日玩水的孩子,一絲不掛的在對方麵前晃來晃去。誌平見不得別人大話連篇,牛逼哄哄,卻對吳鎮宏圖規劃總是格外享受。
    三人直到傍晚才醉醺醺地離開,吳鎮是沒法開車了,隻坐在亞飛摩托車後麵,順著他無比熟悉的人民路轉到巢州路,再往東一拐過菜市場就是天橋,到頭是亞飛家了!
    巢州這個他曾經無比熟悉,白天黑夜都走過無數遍的城市,現在卻沒有家了,要湊合的在兄弟家裏過一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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