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將蘇綰綰的影子拉得細長。
    她盯著地上昏迷的小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蘇綰綰質問趙言，“侯爺莫非是擔心我跑了不成，想要用我身邊的人要挾？”
    “侯爺若是不放心，又何必如此作態？”
    蘇綰綰的聲音冷冽，好似臘月寒冬中的寒風，令人寒徹透骨。
    但是趙言卻是淡定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張英雙手抱拳，頓時走了過來。
    “見過蘇娘子，這件事情還真不能怪我家將軍，要怪就隻能怪你這小丫鬟了！”
    聽到張英這麽說，蘇綰綰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以為小蓮因為下午見到自己那般模樣，於是半夜去替自己討個公道，才落得了這個下場。
    可很快，張英的話確實令她有些茫然的起來。
    小蓮壓根就不是去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而是為了其他事情。
    隨著張英將事情的經過講述完畢，蘇綰綰神色透著難以置信。
    要知道，小蓮可是從小就陪在她身邊的，與她一起長大。
    而她也從未虧待過小蓮，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蘇綰綰咬著牙，“不可能，小蓮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公主……公主殿下也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
    盡管她極其不想承認，但事實已經擺在了她的臉上，由不得她不信。
    張英看著蘇綰綰的神情，見不願意相信自己所言便是道。
    “如果蘇娘子不願意相信我的話，可以的你的丫鬟醒來之後，你親自問問她。”
    蘇綰綰還是抱著一絲僥幸。
    隨著小蓮的醒來，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當視線落在蘇綰綰的身上時，頓時驚慌失措。
    “小蓮，你可有什麽想要對我說的？”蘇綰綰冷著臉，聲音清冷。
    當小蓮看到趙言的時候，已然是什麽都清楚了。
    她低著頭，甚至不敢與小姐對視。
    而這一幕落在蘇綰綰的眼中，更是心痛無比。
    她啞著聲音問道，“小蓮，這麽多年來，我可曾虧待過你？”
    小蓮渾身一顫，低著頭怯生生地開口，“小姐一直對小蓮都很好，從來沒有虧待過小蓮。”
    “那你為什麽要……？”
    小蓮沒有回答。
    可蘇綰綰閉上眼睛，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公主……公主殿下，她既然不信任我，可以直接跟我說，又何必如此煞費苦心！”
    蘇綰綰聲音嘶啞。
    看著自家小姐的模樣，小蓮不由得心痛萬分。
    她不停地往地上磕著頭，嘴裏麵還在不斷地喊著。
    “小蓮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然而，蘇綰綰卻是久久不曾言語。
    直到小蓮趴在地上，沒有力氣在抬起頭來。
    這時趙言才開口。
    “蘇娘子準備如何處置你的丫鬟？”
    蘇綰綰此時心亂如麻，看著跪伏在地上的小蓮，這個與自己相處十多年的貼身丫鬟，心底始終是下不去手。
    而此時的小蓮也是渾身顫抖著，她知道自己做的是秦皇非常對不起小姐。
    可……她也是身不由己。
    就算是小姐現在讓她去死，她也毫無怨言。
    蘇綰綰閉眼沉默良久，深吸了一口氣。
    “還請侯爺看在小女子的麵子上，放小蓮一馬……”
    “以後小女子便任由侯爺差遣……”
    當蘇綰綰此話一出，跪伏在地上的小蓮渾身一顫。
    這話意味著什麽，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她做了這麽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小姐居然還願意舍身保她。
    若是她能活下來，以後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再做對不起小姐的任何一件事情。
    隻是……
    小蓮猛地抬起身，“小姐，你就讓小蓮去死好了。”
    “是小蓮對不起小姐，小姐不能因為小蓮的原因，就如此下賤自己……”
    小蓮的原因聲音有些發抖。
    她可太清楚這任由差遣的意思，就算是以後鎮北侯想要自家小姐給他點暖床，小姐也得照做。
    然而，蘇綰綰卻是冷眼望著小蓮，出聲嗬斥道。
    “閉嘴！”
    小蓮便是閉上了嘴巴，不敢再開口。
    她神情憤怒地盯著趙言，若是趙言敢以此要挾小姐，她情願豁出這條性命！
    而此時的趙言卻是似笑非笑地盯著蘇綰綰，輕聲開口道。
    “你這丫鬟倒也挺護主的，能為了讓你活下去，情願以自己的性命做保證，甚至願意與你一同生死，倒也是不錯。”
    “不過既然是你的家事，本侯就不便參與了。”
    說著，趙言便是站起身來，直直的朝著外麵走去。
    張英和張林撓了撓頭，不明白將軍為什麽要選擇放過小蓮，眼看將軍就要走遠了，這兩人這才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而此時，整個雅間便隻剩下蘇綰綰與小蓮兩人。
    小蓮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向小姐。
    “小姐……”
    她聲音剛落，蘇綰綰冰冷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
    “你給我跪在這裏好好反省，什麽時候知錯了，認真悔改了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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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蘇綰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雅間。
    小蓮渾身一抖，隻能重新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跪在這裏。
    ……
    與此同時。
    離開了茶樓的趙言，隻感覺一股冷意襲來，那股冷風順著褲腿就要往身子裏麵鑽。
    趙言看了看逐漸起了霜的路麵，不由地道。
    “要入冬了。”
    這時，李紅綾手裏拿著一件狐裘大氅，直接披在了趙言的身上。
    李紅綾柔聲道。
    “將軍，莫要著涼了。”
    “北疆和鎮北軍可以沒有任何人，唯獨不能沒有將軍！”
    趙言笑了笑，“你說錯了，北疆和鎮北軍可以沒有我，卻不能沒有你們這些人。”
    “如果沒有你們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北疆與鎮北軍。”
    李紅綾笑得很開心。
    這時，趙言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大氅，忽然開口問道。
    “讓你去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李紅綾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開口道。
    “將軍，周圍幾個州的商販都不敢再與我們北疆有交易來往，那些敢來的，所以提出的價格也奇高無比……”
    趙言麵色有些不太好看，楊興下旨斷了與北疆的所有交易往來，雖然短時間內，北疆不會出什麽問題，但隨著寒冬真正落下來的時候，那會凍死很多人的。
    趙言歎了一口氣道，“那我讓你找的東西怎麽樣了？”
    李紅綾眼中露出一抹欣喜，毫不猶豫地點頭。
    “找到了，而且估計會有很大的儲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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