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她去死，可她真不是我殺的。”昏暗的審訊室裏，張翠花坐在鬼差麵前，神色平靜，聲音也沒有一絲波瀾。
    鬼差剛要繼續發問，張翠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急切起來，雙手緊緊抓住桌沿，“既然他們都死了，那我的女兒呢？我的四個女兒誰在照顧？”
    她的眼睛瞪得滾圓，直直地盯著鬼差，那眼神裏的焦急和擔憂讓人無法忽視。
    孫霖和鬼差迅速對視一眼，從張翠花的話裏，他們聽出了一絲蹊蹺，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陳秀芬死亡的事？
    孫霖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些，“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的女兒警方那邊都送到孤兒院了。”
    然而，張翠花卻滿臉懷疑，頭搖得像撥浪鼓，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提高音量說道：“不行，我得先見一麵我的女兒們！我要親眼看到她們好好的，才能放心！”
    孫霖麵露難色，微微皺起眉頭，嘴唇動了動，想要解釋卻又有些猶豫。
    不是她不願意帶張翠花去見女兒，而是按照“吃棗藥丸”的規矩，嫌疑鬼不能輕易離開。
    見孫霖和鬼差沒有應允她也沒有拒絕她，張翠花變得更急躁了，“求你們，讓我見見我女兒吧，隻要見到我女兒，我認罪都行。”
    看著眼前這個為女兒憂心忡忡的可憐母親，孫霖心裏一陣糾結，眼神中滿是猶豫。
    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搓動著，片刻後，終於緩緩開口：“我幫你問問。”
    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也有著一絲不忍。
    孫霖走出審訊室，鬼差立刻跟了出來，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語氣中滿是埋怨：“她肯定想要搞什麽鬼把戲，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人肯定是她殺的。”
    鬼差一邊說著，一邊還激動地揮了下手，似乎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孫霖聽了這話，心裏頓時湧起一股不滿，眉頭微微皺起，直視著鬼差的眼睛說道：“你就這麽肯定她就是凶手？”
    孫霖的眼神裏透著堅定，毫不退縮地與鬼差對視。
    鬼差被孫霖這麽一問，心裏也清楚，目前指控張翠花的證據確實不足。
    要是就這麽輕易給張翠花定罪，以後自己在這行還怎麽混下去。
    想到這兒，鬼差眼神有些閃躲，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允不允許張翠花去見女兒，你自己去和方舟說吧。”
    說完，還刻意地聳了聳肩，一副不想再管這事的模樣。
    孫霖回到家，讓正在睡覺的方舟強行開機。
    方舟坐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聽著孫霖的講述。
    聽完後，方舟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思考孫霖的話，又像是因為在睡夢中被叫醒，還沒緩過神來。
    過了一會兒，方舟的聲音傳了出來：“行吧，讓她見見她的女兒，不管她是不是凶手，這點願望還是可以實現的。不過到時候需要多名鬼差陪同，以防她跑掉。”
    得到應允的孫霖興奮得跳了起來，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喜悅，似乎實現願望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張翠花。
    很快，孫霖帶著張翠花和一眾鬼差來到了孤兒院。
    作為人類的孫霖上前敲開了孤兒院的大鐵門。
    張翠花被幾個鬼差緊緊圍著，密不透風。
    在孫霖眼裏，這場景就像一個炙手可熱的大明星被一群保鏢簇擁著。
    孫霖和孤兒院的管事人說明了來意，聲稱自己是張翠花幾個女兒的遠房親戚，特意過來探望孩子們的，還把手中提前買好的禮物展示給管事人看。
    管事人聽到是來探望張翠花女兒的，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神開始閃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開口：“那個，這個事情不知道怎麽解釋，就是，就是那四個女孩昨天失蹤了。”
    “什麽？！你們報警沒？”孫霖聽到孩子失蹤的消息，眼睛瞬間瞪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第一反應就是應該趕緊報警，語氣急促又帶著幾分焦慮。
    管事人麵露難色，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還沒到二十四小時，按規定報不了警。我們工作人員在孤兒院附近都找遍了，一點她們的蹤跡都沒有。”
    一旁的張翠花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差點站不穩，情緒瞬間崩潰，聲音帶著哭腔，近乎嘶吼地說：“她們會不會是自己跑回家了？快，我們回家看看。”
    此刻的她，眼神裏滿是焦急與恐懼，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女兒們可能遭遇危險的畫麵。
    孫霖看著崩潰的張翠花，覺得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便趕緊說道：“行，你別慌，你給我們指路，我們現在就去你家看看。”
    於是，在張翠花的指引下，孫霖、張翠花以及一眾鬼差朝著張翠花生前所居住的村莊趕去。
    一路上，張翠花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著眾人加快速度。終於，他們來到了那個村莊。
    張翠花的家是一個典型的農家小院，院子不大，前麵是用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裏麵種著些常見的蔬菜，還擺放著一些簡單的農具。
    後麵是一棟自建的二層小樓，牆麵有些斑駁，能看出歲月的痕跡 ，大門緊閉，安靜得有些異常。
    孫霖先是敲了敲門，但等了很久也沒有得到回應。
    她看著張翠花，用眼神詢問張翠花有沒有進入的辦法。
    隻見張翠花走到大門旁的一個大石頭前，用力掰起石頭，從下麵掏出了一把鑰匙。
    孫霖伸出手，示意張翠花把鑰匙給自己。
    張翠花沒有理會她，直接打開了門。
    孫霖朝著裏麵喊了幾聲張翠花女兒的名字，聲音在院子裏回蕩著，卻沒有任何回應。
    張翠花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查找著，最終也是失望的回到院子中央。
    “你是她們家親戚？”門外響起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孫霖轉過頭，打量了一圈中年婦女，遲疑著點了點頭。
    “他們家的人都死了，我和你說，這事兒可邪乎了，先是她們家的兒媳婦難產死了，孫子也沒有保住，後麵他們家娘倆也都死了，哎喲，那慘樣，你是沒看到，後麵就連已經入土的孫子也被人掘了墓，屍體都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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