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精力還挺旺盛的哈。”方淮抬起手撓了撓頭，臉上帶著幾分感慨的神情。
    孫霖滿臉懊惱，“已經燒出去的東西，有什麽辦法能弄回來嗎？我後悔了，我真不想燒給這個見色忘義的老頭了。”
    說著，她抬腳踢翻火盆，盆裏燒過的紙灰被帶起，揚起一片黑色的灰燼。
    方淮無奈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臉上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情，表示自己也毫無辦法。
    孫霖俯身，撿起那個燒得黝黑的火盆，沒好氣地說道：“走了走了，我再給這老頭燒一點紙，我就跟他姓。”
    方淮聽了，心裏冒出一絲疑惑，忍不住問道：“怎麽？你爺爺不姓孫啊？”
    孫霖轉過頭，白了方淮一眼，沒好氣地嗆道：“怎麽？你還真想讓我改姓啊？和你姓啊？”
    方淮被這麽直白的反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頭不自覺地低了下去，嘴唇微微動了動，小聲嘟囔著：“也不是不行。”
    孫霖將火盆重重往地上一放，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腳尖在地麵上一點一點的，打著節奏。
    她抬眼看向方淮，問道：“你是帥得掉渣的影帝嗎？”說話間，臉上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不是。”方淮回答得簡潔幹脆，臉上神色平靜。
    孫霖接著追問：“那你是身價過百億的富二代嗎？哪怕富一代也行。”
    “也不是。”方淮依舊簡短作答，輕輕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還想讓我和你姓。”孫霖哼了一聲，語氣裏滿是不以為然，說罷重新彎腰撿起地上的火盆，拍了拍盆邊沾上的塵土。
    之後，孫霖將火盆還給蘇淑書，抬手看了看時間，接著掏出手機給趙欣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提高音量說道：“趙欣，別睡了！先把這潑天的富貴接住再睡，跟你說，領年終獎金和年終禮品的事兒，可別錯過了。”
    她語速很快，話語裏透著一股興奮勁兒。
    掛了電話，孫霖看向方淮抱在懷中的紙箱，陷入了思索。
    “這些東西放在家裏，估計我都不怎麽舍得用，要是用完了我就得自己花錢買。我現在正在用的感覺就挺好的了，總不可能等到明年的七月半再發吧。”
    方淮一直留意著孫霖的神情，見她這副模樣，像是看出了孫霖有心事，連忙問：“你在想什麽呢？”
    孫霖也沒藏著掖著，把自己的顧慮一股腦兒告訴了方淮。
    “你不是喜歡錢嗎？可以把這些東西都賣了呀，我覺得你的皮膚吹彈可破，不化妝就已經很好看了，這些東西估計你也用不上。”方淮一臉誠懇地看著孫霖，認真地給出建議。
    孫霖被方淮說得心花怒放，嘴角忍不住上揚，笑著罵了一句：“油嘴滑舌。”
    雖是罵人的話，語氣裏卻滿是笑意 。
    孫霖和方淮一同來到了市中心熱鬧非凡的夜市。
    五彩斑斕的燈光交織閃爍，叫賣聲、歡笑聲此起彼伏，夜市裏彌漫著烤串的香氣和煙火的氣息。
    為了擺地攤，孫霖剛剛才在夜市斥巨資買了一塊布。
    可別小看這塊布，店家喊價要五十塊，而且死活不肯降價，孫霖可是在店家那裏翻了半天，才找到這塊有幾個洞的瑕疵布，最終以十塊價格全款拿下。
    但看店家那副爽快的樣子，還是讓孫霖覺得給多了，應該講價到五塊的。
    她這會兒也顧不上許多，隨手將布往地麵上一鋪，布有些褶皺，她簡單用手捋了捋，便開始忙碌起來。
    她弓著身子，打開帶來的箱子，伸手進去摸索著，把一件件物品拿出來擺在布上。
    她挑出來的都是那些大牌的護膚品和化妝品，仔細地將它們排列整齊。
    至於箱子裏的那些電子產品，平板電腦之類的，她拿在手裏掂量了下，還是覺得可以留著自己用。
    孫霖和方淮的地攤剛擺好，周圍已是人來人往。孫霖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在腦海裏反複演練、早已想好的叫賣詞，此刻卻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怎麽也喊不出口。
    她心裏暗自納悶，本以為在“吃棗藥丸”跑了那麽久的外勤，和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自己早就變成社牛了，沒想到真到了這擺攤叫賣的關頭，還是會緊張。
    猶豫再三，孫霖最終還是把叫賣的任務推給了方淮。
    方淮清了清嗓子，扯著嗓子喊起來：“快來看看呀！撿漏啦！這個女人和男朋友分手啦！要把她前男友送的東西都低價出售啦！全新未拆封，童叟無欺啦。”
    這一嗓子喊出去，還真起了作用。
    不少路過的女生，本就對美妝護膚這類東西比較關注，看到攤位上擺的確實是大牌包裝的東西，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在攤位前駐足挑選。
    她們彎下腰，拿起一件件商品，仔細地查看包裝、生產日期，還互相交流著哪款產品好用，哪款適合自己的膚質。
    除了被商品吸引來的，還有不少女生是衝著方淮的顏值圍過來的。
    方淮身姿挺拔地站在攤位前，陽光帥氣的模樣在人群裏格外顯眼。
    這些女生圍過來後，眼睛時不時地在方淮臉上瞟，挑選貨品時也心不在焉的，時不時找借口和方淮搭話。
    不一會兒，就有女生挑選好了貨品。
    明明攤位前擺著收款二維碼，掃碼支付十分方便，可這位女生卻非要付現金。
    她從錢包裏抽出幾張紙幣，在遞給方淮的一瞬間，故意在方淮的手上狠狠摸了一把。
    方淮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尷尬，臉上微微泛紅。
    女生卻像沒事人一樣，轉身對著自己的同伴說：“別看這男的長得帥，結果手冰涼，估計是腎不好。”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
    她的同伴聽了，忍不住差點笑出聲來。
    不光她的同伴想笑，就連孫霖聽了這話也難以壓住想要上翹的嘴角。
    方淮滿頭問號，指著已經離開兩個女生的背影喊道，“喂！什麽腎不好？！你們給我回來說清楚！”
    方淮這麽一喊，還在地攤前挑選東西的所有女生，或者她們的男朋友全都愣住了。
    “啊？腎不好，這麽帥，可惜了。”人群中傳來諸如此類的竊竊私語。
    有些陪著女朋友逛夜市的男生，竟驕傲的揚起了頭，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方淮當場石化。
    站在他一旁的孫霖，早就已經笑得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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