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風伸手輕輕觸碰戰術板上皇馬b隊的陣型圖，護具在板麵上刮出細微聲響："阿裏巴斯習慣在中圈弧頂接球後向右側轉移，我們可以在他啟動前用雙人包夾迫使他橫傳。"他指尖劃過拉塔薩的名字，"至於這個高點，漢斯的出擊時機和我們防線的造越位配合必須嚴絲合縫。"
    阿爾瓦羅點頭，戰術筆敲在巴薩b隊的352陣型區域："拉斐爾和盧卡斯，你們的速度是撕開防線的利刃。但記住——"他突然提高聲調，"皇馬b隊的邊後衛回追能力極強，沒有絕對機會別盲目下底，多和紀風打撞牆配合。"
    拉斐爾咧嘴一笑，露出沾著草屑的犬齒："教練，上次我們能32贏他們，這次照樣能讓他們在諾坎普铩羽而歸！"這句話讓更衣室空氣驟然升溫，幾個隊員開始敲打儲物櫃，發出戰鼓般的轟鳴。
    "那次勝利是因為他們輕敵。"阿爾瓦羅的聲音冷靜得像冰水，"現在他們積分榜第一，而我們帶著傷病隱患。"他看向膝蓋纏著冰袋的鬆本，又瞥向紀風傷痕累累的護具，"但這也是我們的機會——他們會以為我們不敢主動進攻。"
    戰術板翻到新的一頁，上麵畫滿紅色虛線。"下半場第60分鍾，我們變陣442。"阿爾瓦羅的筆尖點在紀風名字上，"你回撤到後腰位置組織防守反擊，樸俊宇和米格爾拉邊形成寬度。當他們的中場壓上時..."他突然做了個揮拳的動作，"用我們最擅長的直傳打穿他們的肋部！"
    這時，漢斯一瘸一拐地走近戰術板。德國門將膝蓋上的繃帶滲出深色血跡，但眼神依然銳利："他們的任意球戰術需要警惕。上次阿裏巴斯給拉塔薩的頭球擺渡，差點讓我們翻車。"他伸手在板上畫出拋物線軌跡，"這次我會提前判斷，隻要球速超過30米秒，我就出擊。"
    更衣室的頂燈突然閃爍，阿爾瓦羅的影子在戰術板上搖晃成一麵旗幟。"還記得上次勝利的第83分鍾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當時我們12落後，是紀風帶著骨折的手腕傳出絕殺助攻。"所有隊員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那個戴著護具的身影，而紀風正低頭調整傳感器的綁帶，藍光映亮他緊抿的嘴角。
    "現在，他們比上次更強。"阿爾瓦羅環視眾人，"但我們有諾坎普的靈魂。"他猛地扯下戰術板上皇馬b隊的隊徽貼紙，"下次當我們站在伯納烏球場的客隊更衣室，我要看到這個位置——"手指重重戳向積分榜榜首，"刻著巴塞羅那b隊的名字！"
    歡呼聲如驚雷炸響，紀風被隊友們高高拋起。護具與空氣摩擦出尖銳的嘯叫，而他在墜落的瞬間，看見戰術板上"登頂計劃"四個字在晃動的光影中，幻化成諾坎普漫天飛舞的紅藍旗幟。
    更衣室裏的慶祝聲浪漸漸平息，汗水混合著消毒水的氣息裏，盧卡斯突然晃了晃纏著繃帶的手臂：“說真的，今晚我們去蘭布拉大道慶祝吧！聽說那裏的冰淇淋車新出了加泰羅尼亞口味！”這個提議讓幾個少年眼睛發亮，樸俊宇摸著還在隱隱作痛的小腿，輕輕活動著腳踝。
    “得了吧，醫療組會把我們生吞活剝。”拉斐爾癱在更衣櫃上，順手扯下沾滿草屑的球襪，“上次漢斯偷溜出去吃海鮮飯，結果過敏腫成豬頭，你們忘啦？”他的調侃引發一陣哄笑，角落裏的德國門將漲紅著臉抓起毛巾砸了過去。
    紀風擦拭著護具上的汗漬，聽到這話也笑了。十七歲的身體裏湧動著按捺不住的躁動，可他知道，在西丙聯賽衝刺的關鍵階段，任何疏忽都可能釀成大禍。“等拿下皇馬b隊，我請大家去吃正宗的北京烤鴨。”他舉起玻璃罐晃了晃，裏麵的祝福紙條沙沙作響，“就當是中國球迷讚助的慶功宴。”
    “還是去海灘吧！”米格爾突然插話，纏著繃帶的手指在空中比劃，“我們可以帶著足球，在沙灘上踢一場沒有裁判的比賽！”這個浪漫的提議讓眾人安靜下來，想象著夕陽下海浪拍岸，赤腳追逐足球的場景。但很快，阿爾瓦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們是打算穿著護具和繃帶衝浪？都給我老老實實回宿舍做冰敷！”
    教練的出現讓少年們瞬間作鳥獸散。紀風最後一個離開時，發現拉斐爾正偷偷把球衣塞進背包。“就去十分鍾，買個紀念徽章總行吧？”巴西少年眨著眼睛，球衣上的號碼在燈光下格外醒目。紀風搖搖頭，卻還是把護具往包裏塞了塞——或許，十七歲的熱血，就藏在這偷溜出去十分鍾的冒險裏。
    暮色給巴塞羅那的石板路鍍上蜜糖色時，七個少年像脫籠的雀鳥般竄出訓練基地。紀風把護具塞進背包，金屬邊角硌得肩膀生疼，但混著橙花香氣的晚風拂過臉頰時，連手腕的舊傷都跟著發癢。
    “快！阿爾瓦羅的車剛拐過路口！”拉斐爾壓低聲音，帶著眾人拐進哥特區狹窄的巷道。青石板上還留著白天的餘溫，櫥窗裏的佛朗明哥舞裙在路燈下翻飛，像極了米格爾過人時揚起的衣角。盧卡斯突然停在一家唱片店前，玻璃映出他盯著《巴薩隊歌》黑膠的眼神，“等升上西乙，我要買十張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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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角處飄來烤章魚的焦香，樸俊宇的喉結動了動。紀風瞥見路邊小攤販的足球鑰匙扣，紅藍配色的小球上印著諾坎普剪影。他摸出硬幣正要購買，忽然被漢斯拽到陰影裏——三個舉著相機的球迷正朝這邊張望。“他們認得你的護具。”德國門將的提醒讓眾人屏息，直到球迷追逐著另一個穿巴薩球衣的路人遠去。
    行至蘭布拉大道，米格爾突然指著廣場中央的街頭藝人。白發老者用小提琴拉出《馬卡報》評選的“百年最佳進球”背景音樂，紀風的記憶突然閃回下半場那個關鍵傳球。拉斐爾不知何時買了袋糖炒栗子，燙得直甩手卻硬塞給每個人：“這味道讓我想起裏約的狂歡節！”
    當月光爬上聖家堂尖頂時，紀風的手機在褲袋裏震動。醫療組發來的提醒消息跳動著：“2200前必須返隊冰敷”。他抬頭看向夥伴們——盧卡斯正和街頭畫家討價還價，想把今晚的場景畫成漫畫；樸俊宇踮腳夠高處懸掛的加泰羅尼亞旗幟；漢斯笨拙地用西班牙語和冰淇淋店老板比劃“不要堅果”。
    “該回去了。”紀風的聲音被街頭藝人突然激昂的鼓點淹沒。但拉斐爾第一個轉身，把沒吃完的栗子塞進他手裏：“下次贏了皇馬b隊，我們再來通宵！”少年們嬉笑著推搡著往回走，背包裏的足球撞出悶響，驚起路邊棲息的鴿子，撲棱棱的翅膀聲裏，紀風聽見自己胸腔裏擂鼓般的心跳。
    一行人沿著蘭布拉大道往回走，街邊店鋪櫥窗裏的巴塞羅那隊徽在路燈下明明滅滅。拉斐爾突然停住腳步，指著一家紀念品店櫥窗裏的金色獎杯模型：“等我們拿了聯賽冠軍，獎杯肯定比這個大十倍！”他的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張揚，惹得路過的幾個當地球迷紛紛側目，笑著豎起大拇指。
    米格爾掏出手機，打開聯賽積分榜頁麵：“還差皇馬b隊兩分，隻要下一場……”話沒說完，盧卡斯突然捂住他的嘴：“別立fag！上次你說保平爭勝，結果我們上半場被壓著打！”眾人哄笑起來，笑聲在古老的巷道裏回蕩，驚飛了屋簷下棲息的麻雀。
    路過一家中餐廳時，紀風被熟悉的中文招牌吸引。櫥窗裏貼著“宮保雞丁買一送一”的海報，暖黃色的燈光裏，幾位食客正舉著啤酒碰杯。他駐足凝望，耳邊仿佛響起家鄉夜市的喧鬧。樸俊宇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等你請我們吃烤鴨，我一定要點兩份椒鹽鴨架。”
    夜色漸深，街道上的遊人漸漸稀少。轉過一個路口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吉他聲。循聲望去，幾個年輕人正圍著篝火彈唱，火苗將他們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壁上，忽明忽暗。“是《a barca》！”漢斯興奮地喊出聲，幾個少年不由自主地跟著哼唱起來。紀風望著跳動的火焰，護具帶來的沉重感似乎都減輕了幾分，這一刻，足球帶來的純粹快樂，在異國的街頭肆意流淌。
    突然，紀風的手機再次震動，是阿爾瓦羅發來的消息：“五分鍾後到基地門口，過時罰跑十圈。”他無奈地搖頭，向夥伴們展示手機屏幕。拉斐爾哀嚎一聲：“教練一定裝了定位器！”但還是加快了腳步。
    回到訓練基地時，大門外的路燈將少年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紀風抬頭望向夜空，巴塞羅那的星星不如家鄉的明亮，卻同樣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知道，這場短暫的街頭冒險，將成為他們在追夢路上最珍貴的回憶，而前方，還有更重要的戰役——與皇馬b隊的對決，正等待著他們用汗水和熱血去書寫新的傳奇。
    月光爬上聖家堂尖頂時，紀風的手機在褲袋裏第三次震動。醫療組的倒計時提醒刺目地顯示著"剩餘12分鍾"，而此刻他正被拉斐爾拽著擠進一家掛滿巴薩圍巾的小店。"就買這個！"巴西少年舉起印有"21號"的紀念徽章，玻璃櫃台折射的燈光映亮他眼底跳動的興奮。
    巷口突然傳來清脆的碰杯聲。紀風轉頭望去，三個穿著褪色紅藍球衣的老者正舉著陶罐對飲，陶罐表麵的諾坎普浮雕在路燈下忽明忽暗。其中白發老者衝他們招手，渾濁的眼睛裏閃著光："孩子們，下次把皇馬b隊踢回老家！"這句帶著濃重加泰羅尼亞口音的鼓勵，讓盧卡斯的耳朵瞬間紅了。
    當米格爾第無數次掏出手機查看聯賽積分榜時，漢斯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別看了，再看手機要被盯出洞了。"德國門將笑著指向街邊的露天球場，幾個十來歲的孩子正赤著腳追逐足球，其中穿10號球衣的男孩做了個和紀風如出一轍的過人動作。"看見沒？"漢斯用手肘撞了撞紀風，"你的護具已經成他們的模仿對象了。"
    夜風送來遠處鍾樓的報時聲，已是晚上十點整。紀風正要開口催促，卻見樸俊宇站在一家麵包店櫥窗前發愣。玻璃倒影裏，日本少年盯著陳列的可頌麵包，喉結不住滾動。"明天早餐就吃這個。"他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小腿的繃帶。這個細節讓紀風心頭一動——他們終究隻是十七歲的少年，會為美食駐足，會因疼痛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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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程路上，拉斐爾突然哼起改編版隊歌："我們要把皇馬b隊，踢進地中海的波浪裏~"跑調的歌聲引得眾人哄笑，驚起棲息在榕樹上的夜鷺。當訓練基地的鐵門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時，紀風感覺背包裏的護具愈發沉重——那不僅是保護他手腕的裝置，更承載著街邊老者的期許、小球迷的模仿，還有這群少年共同奔跑的夜晚。
    阿爾瓦羅的身影已經立在鐵門後，戰術板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遲到三分鍾，每人加練一組折返跑。"教練的聲音嚴厲，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紀風解下背包時，一枚紀念徽章從口袋滑落，在水泥地上劃出細小的銀痕。他彎腰撿起徽章，抬頭望向滿天星鬥——那些星光，正照亮他們通往伯納烏的征途。
    更衣室的頂燈在紀風身後投下細長的影子，他晃著手中的理療通知單，護具在熒光燈下泛著得意的光：“看到沒？醫療組特批的免訓金牌！”話音未落，拉斐爾已經撲過來搶那張紙，繃帶纏裹的手臂帶起一陣風。
    “這不公平！”盧卡斯把汗濕的訓練服甩在長凳上，氣鼓鼓地踢開腳邊的足球，“憑什麽受傷的人還能炫耀？”米格爾揉著酸脹的大腿，從更衣櫃裏翻出冰袋，幽幽補刀：“下次我也假裝手腕疼。”
    紀風倒退著躲開拉斐爾的糾纏，後背撞上儲物櫃發出悶響：“這叫因禍得福！理療室新到的脈衝儀可舒服了，就像有人給骨頭做按摩……”他故意拖長尾音，看著漢斯攥緊拳頭又無奈放下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德國門將的繃帶在燈光下白得刺眼，嘟囔著“明天我就去申請膝蓋理療”。
    “別得意太早！”拉斐爾突然壞笑，抓起一桶冰水作勢要潑，“等我們加練完，就去理療室找你‘分享’勝利的喜悅！”紀風抱著通知單奪門而逃，護具與門框擦出清脆聲響，身後傳來隊友們此起彼伏的笑罵。走廊盡頭的理療室飄來艾草清香，他回頭望向更衣室透出的暖光，忽然覺得這份“逃過一劫”的幸運，比脈衝儀的熱敷更讓人熨帖。
    紀風推開理療室的門，蒸騰的藥香撲麵而來。理療師安娜正調試著脈衝儀，電極片在藍光中微微震顫。"聽說你又在更衣室惹事了？"她笑著指了指治療床，"不過今天得加項磁療，你護具下的肌肉群太緊繃了。"
    儀器啟動的嗡鳴聲中，紀風閉上眼，隊友們的笑罵聲還在耳邊回蕩。那些帶著煙火氣的喧鬧，比任何理療都更能治愈疲憊。他想起街頭老者渾濁卻熾熱的眼神，想起小球迷模仿他過人時的笨拙身影，護具在皮膚上壓出的紅痕突然不再灼痛。
    二十分鍾後，理療室的門再次被撞開。拉斐爾頂著一頭被汗水打濕的卷發，身後跟著喘著粗氣的盧卡斯和舉著手機錄像的米格爾。"說好的"分享喜悅"！"巴西少年一把掀開治療床的隔簾，卻在看到紀風手腕上新敷的草藥時愣住了——那些深褐色的藥泥層層疊疊，像極了他們在球場上拚搶時沾上的泥土。
    紀風扯下電極片坐起身，護具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下次換你們來享受？"他晃了晃還帶著藥香的手腕，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已爬上窗台，在瓷磚地麵投下細碎的光斑。五個少年突然安靜下來，聽著遠處訓練場傳來的哨聲，在這充滿艾草味的小房間裏，某種比勝利更珍貴的東西正在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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