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突然靜止在空中，葉蓁手中的青銅鑰匙發出嗡鳴。眾人眼前的玉門關遺址開始扭曲，浮現出層層疊疊的虛幻城樓——這才是真正的關內結界。
    「鑰匙插進獸首黃羊的眼睛！」葉流西突然大喊，她脖頸處的刺青泛著血光，記憶如潮水湧現，「漢武帝用方士骨血鑄關，隻有他們的後人能重啟封印……」
    葉蓁翻身躍上黃羊石像，鑰匙插入石眼的刹那，地底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無數石膏屍從沙中爬出，為首的孔央身著嫁衣，眼窩卻淌出黑血。
    「小心幻象！」昌東揮刀斬斷撲向丁柳的屍手，卻發現刀刃穿過虛影——這些竟是眼塚製造的執念鏡像。
    葉蓁咬破指尖，以血為引在空中畫出青丘破障符：「九尾通明，萬象皆虛——破！」
    符咒炸開的金光中，孔央的幻象化作一縷青煙，一枚嵌著金絲的甲骨落在昌東掌心。
    「這是……孔央的遺物？」昌東聲音發顫。甲骨上刻著「關內無輪回」，正是當年她失蹤前研究的西周銘文。
    結界徹底開啟時，葉流西的刺青脫離皮膚，在空中拚成星圖。
    「北鬥鎖妖陣？」高深突然拽過肥唐的筆記本，「這和張家古樓第三層的壁畫一樣！」
    葉流西按住抽痛的太陽穴：「我想起來了……我的祖輩不是流放者，而是自願鎮守玉門關的方士。當年漢武帝聽信讒言，將我們一族與妖鬼同封關內。」
    地麵突然裂開深淵，葉蓁腰間的司藤種子自發瘋長，藤蔓結成吊橋。
    「宿主，種子在吸收關內瘴氣！」小九急促道，「但能量過載可能會引發《司藤》世界的變異植物入侵！」
    「兩害相權取其輕。」葉蓁將種子按進裂縫，「先把眼塚本體逼出來！」
    藤蔓纏繞住深淵下的巨型眼球時，葉蓁額間浮現白淺賜的狐火印記。
    「小九，接通《盜墓筆記》時間錨點！」
    「你瘋了？同時調用兩個世界的能量會——」
    「張起靈教過我怎麽穩定時空裂縫！」
    青銅卦片懸浮而起，在虛空中投射出長白山雪坡的虛影。正在巡山的張起靈似有所感，黑金古刀猛然插入冰層——刀柄的青銅鈴與卦片共鳴，形成一道跨時空結界。
    「就是現在！」葉蓁將狐火注入司藤種子。
    妖植吞噬眼塚的瞬間，關內天地變色，漢武帝的封印咒文浮現在每一粒沙塵上。葉流西的血滴入星圖，陣法逆轉，所有妖鬼被重新封入地底。
    三日後，玉門關外。
    昌東摩挲著孔央的甲骨輕歎：「原來她當年闖入關內，是為了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
    「現在你們可以重新開始了。」葉蓁將最後一片驅蛇草遞給葉流西，「關內生態正在恢複，這些草藥能幫幸存者重建家園。」
    肥唐突然抱著筆記本衝過來：「姐！我在張家古樓資料裏發現個圖案，和你畫的符咒一模一樣！」
    泛黃的紙頁上，赫然是墨淵在昆侖虛教她的上古陣法。
    葉蓁笑了笑，無言轉身，葉流西突然拽下獸首黃羊的掛墜拋給她：「帶著這個，關內人永遠認它為信物。」
    昌東拉住了她，贈她皮質刀鞘：「需要幫忙，隨時。」
    玉門關的夜風格外凜冽，葉蓁裹著毛毯靠在越野車邊，手中摩挲著葉流西給的獸首黃羊掛墜。篝火旁昌東正在擦拭刀具，金屬反光不時掠過他棱角分明的下頜。
    “你總盯著刀鞘看。”
    葉蓁一抬頭，發現昌東不知何時坐在了她身側。他手指點著她腰間——那裏別著他送的皮質刀鞘，邊緣磨損處被細心縫上了青線。
    “我有個弟弟。”她突然開口，“他做手術前，也喜歡給我縫書包帶。”
    昌東擦拭匕首的動作頓了頓，火光在他眼底搖晃：“後來呢？”
    “後來我簽了一個合同。”她晃了晃腕間若隱若現的銀色鎖鏈，“無法言說的合同……”
    “謝謝你……”
    遠處傳來丁柳和肥唐打鬧的笑聲，昌東忽然解下頸間掛著的子彈殼：“這是孔央留下的。”他掰開彈殼，裏麵藏著一粒沙漠玫瑰石，“現在它是你的。”
    三日後車隊返程途中，葉蓁在副駕昏昏欲睡。
    「宿主，張起靈在調用青銅鈴！」小九突然出聲。
    她猛地坐直，懷中那枚從《盜墓筆記》世界帶來的青銅鈴鐺無風自動。
    後視鏡裏，昌東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你認識的人？”
    “算是……”她將鈴鐺按在心口，鈴舌上刻著極淺的麒麟紋，“一個不會告別的人。”
    當夜紮營時，葉蓁在沙地上複刻長白山地宮星圖。鈴鐺突然浮空，投射出張起靈在青銅門前的虛影。
    “時間不對。”他皺眉看著葉蓁身邊的昌東，“你身上有死氣。”
    “這是玉門關的饋贈。”昌東突然插話，將烤好的饢遞給葉蓁，“趁熱吃。”
    張起靈虛影沉默片刻，突然割破指尖彈來一滴血。血珠穿透時空，在葉蓁額間凝成朱砂痣：“能擋一次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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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決戰前夜，葉流西把葉蓁堵在胡楊林裏。
    “兩個男人，一個世界。”她匕首挑起葉蓁衣襟下的子彈殼，“你比關內的妖鬼還貪心。”
    葉蓁按住頸間鈴鐺：“我連明天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
    “所以才要選。”葉流西突然輕笑，“昌東把沙漠玫瑰石磨成了耳釘，張起靈的血能穿透時空——傻子都看得出什麽意思。”
    篝火方向突然傳來重物落地聲。
    肥唐抱著摔碎的茶壺哀嚎：“我什麽都沒聽見！我就是來撿柴火的！”
    眼塚本體蘇醒時，整片沙漠都在沸騰。昌東駕車衝進風暴中心，後視鏡裏映出葉蓁畫符的側臉。
    “要是我回不來……”他忽然按下她畫符的手，“你記得去杭州西泠印社，吳邪欠我個人情。”
    葉蓁反手將血符拍在他後背：“這話留給張起靈說！”
    她縱身躍上車頂，九尾狐虛影與司藤藤蔓交織成網。地底鑽出的石膏屍群突然停滯——昌東脖頸間的沙漠玫瑰石發出微光，竟與孔央的甲骨產生共鳴。
    「檢測到《靈魂擺渡》往生咒波動！」小九尖叫，「宿主，用你收集的孟婆淚！」
    裝著琥珀色液體的瓷瓶炸裂，青光中浮現孔央殘影。她最後看了眼昌東，化作流光沒入葉蓁的符咒。
    封印完成的刹那，葉蓁腕間鎖鏈斷裂一截。
    昌東站在玉門關殘碑前，將重鑄的匕首插進她腰間刀鞘：“我說過，隨時。”
    風沙掠過他肩頭的瞬間，葉蓁突然踮腳吻在他唇角：“留著這句話，等我能活著走完所有地方……”
    青銅鈴鐺卻在此時發燙，張起靈的聲音穿透時空：“速歸，門要關了。”
    她倒退著跌入時空漩渦，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昌東抬手觸碰唇角，而青銅鈴的虛影在他身後凝成麒麟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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