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鱗藏春
    梵樾的逆鱗在葉蓁掌心發燙。
    那枚染血的蛇鱗泛著鎏金暗紋，邊緣卻生出細小的冰裂紋——淨淵的殘魂正透過三百年的光陰，將妖力源源不斷注入她體內。葉蓁忽然被拉入幻境，眼前是皓月殿終年不化的雪，淨淵的蛇尾浸在血泊中，正用最後的力量雕琢一枚玉鈴。
    “等月亮變成糖霜的顏色，就把這個送給轉世的她。”他將玉鈴埋進梅樹根下，指尖撫過樹皮上稚嫩的字跡，那是幼年星月刻的“淨淵是大笨蛋”。
    現實中的梵樾突然捂住心口，妖瞳泛起水霧：“原來本殿愛種梅樹……是這個緣故。”
    劍穗藏針
    重昭在廊下修補劍穗時，發現了暗格裏的信箋。
    泛黃的宣紙上是他父親的筆跡：“昭兒，若你見到腕係銀鈴的姑娘，便把梅花玉鈴交給她——那是你娘生前最愛的物件。”
    劍穗暗格彈開，滾出一枚與幻境中一模一樣的玉鈴。鈴身刻著星月圖騰，內裏卻藏著根細如發絲的銀針——針上淬著誅魔咒。
    “師尊說這是對付瑱宇的殺器，”重昭將玉鈴放在石桌上，“現在物歸原主。”
    葉蓁拈起銀針的刹那，慕九的狐耳突然豎起：“這針的味道……和瑱宇傀儡絲上的魔氣一樣！”
    月光偏移，針尖在青石板上投出的影子，竟是瑱宇的側臉。
    夜煎藥
    藥吊子在炭火上咕嘟冒泡。
    葉蓁守著慕九的八條斷尾，將梵樾找來的月見草揉碎入藥。少年蜷在藤椅裏打盹，尾巴尖卻偷偷勾著她腰間的香囊：“姐姐身上……有阿娘做的槐花蜜味道……”
    窗欞突然被敲響。
    梵樾倒掛在簷下，尾巴卷著個琉璃罐，裏頭浮著九顆星光般的妖丹：“喂狐狸的。”他偏頭避開葉蓁的目光，“本殿才不是心疼他，隻是嫌瘸腿狐狸礙眼。”
    重昭的腳步聲從廊角傳來，仙門弟子拎著食盒，裏頭整整齊齊碼著八種糕點：“慕公子需要補氣血。”
    慕九的狐耳抖了抖，突然化作原形跳進葉蓁懷裏：“尾巴疼……要姐姐揉揉才能喝藥。”
    梵樾的尾巴劈碎了石凳，重昭的劍氣削斷了半截紫藤花架。
    梅樹埋骨
    星月神女蘇醒那夜，皓月殿的梅樹開了三百年來的第一朵花。
    葉蓁捧著玉鈴站在樹下，忽然聽見土中傳來細弱的鈴音。她掘開積雪，腐殖土下埋著個褪色的紅木盒——淨淵的逆鱗、星月的發簪，還有張被血浸透的婚書。
    “今以天地為證，日月為媒……”星月的殘魂自簪中浮現，輕輕握住葉蓁的手，“好孩子，替我們看看這個春天吧。”
    婚書在月光中焚成金粉，落入慕九的斷尾處。少年在睡夢中發出嗚咽，第八條尾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尾尖卻染著梵樾妖火的藍。
    糖畫訴衷
    寧安城恢複生機的清晨，葉蓁在街角撞見糖畫攤子。
    重昭握著糖勺的手穩如執劍，金黃的糖漿流轉成蛇形；梵樾的尾巴卷著狐狸模具，糖漿卻凝成蘭草圖案；慕九的狐尾裹著整鍋糖漿，試圖捏出抱著蜜罐的小人。
    “我要那個太陽圖案的。”葉蓁笑著指向最簡單的圓形。
    三人動作同時僵住。
    梵樾的尾巴拍碎了糖鍋：“太陽有什麽好？又刺眼又燥熱！”
    重昭默默將糖蛇改成盤成圓環的形狀：“此乃蘭陵護心陣。”
    慕九的狐耳耷拉下來：“可是太陽……會把蜜糖曬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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