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凡手中的滅火器噴出白霧，混著汽油味的濃煙嗆得葉蓁睜不開眼。桑延滾燙的手掌還扣在她腰側，背後灼傷的皮膚透過濕透的襯衫傳遞著戰栗的疼痛。
    "別碰水。"急診室護士剪開桑延衣服時，葉蓁透過屏風縫隙看見他後背完整的蝴蝶疤痕——左翼是她胎記的鏡像，右翼卻殘留著猙獰的燒傷痕跡。棉簽蘸著碘伏劃過脊椎的瞬間，她鎖骨突然刺痛，仿佛有無形的絲線將兩塊胎記縫合成振翅欲飛的形態。
    穆承允提著藥袋斜倚在走廊窗前，將鎏金禦守拋進她懷裏："現在能看見了？"陽光穿透殘缺的鈴鐺，在牆壁投下"桑宅1998"的光斑。他哼笑的聲音與族譜照片裏穿長衫的少年重疊，"當年救火的小丫頭，如今倒成了縱火犯的獵物。"
    蘇浩安的調查資料在深夜傳來。二十年前桑家火災現場照片裏，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攥著半枚蝴蝶玉佩，與葉蓁今早翻出的童年照如出一轍。她顫抖著點開母親舊信，那句"領養手續辦在桑氏火災次日"被咖啡漬暈染得支離破碎。
    桑延拆紗布時，葉蓁正被溫以凡按著塗燙傷膏。他忽然抓住她沾著藥膏的手指按在自己傷疤上："當年火場裏，是不是有雙梨渦的手拽著我衣領？"薄荷氣息籠罩下來的刹那，溫以凡梳子上的斷發突然懸浮成奇異弧線，三人胎記同時泛起螢藍幽光。
    電視台周年慶的化妝間裏，葉蓁的假發髻被廣告部主管同款連帽衫男人扯散。她摸到藏在裙擺裏的微型攝像機時，對方突然詭笑："你以為改變時間線就能救他？"冰涼的刀尖挑開她珍珠項鏈，"1998年沒燒死的蝴蝶，現在..."
    玻璃爆破聲打斷威脅。桑延握著消防栓撞進來，他撕裂的西裝露出繃帶，暴起的青筋與後背疤痕組成完整的憤怒蝴蝶。當男人被按進碎玻璃時，葉蓁看清他頸後紋著與機車爆炸現場相同的倒五芒星圖案。
    慶功宴直播仍在繼續。葉蓁補著妝替溫以凡上台領獎，餘光瞥見穆承允在導播台比口型"看提詞器"。本該顯示獲獎感言的屏幕突然切換成監控錄像——穿連帽衫的男人正往桑延礦泉水瓶投藥，而畫麵日期竟是他們初遇前三天的深夜。
    暴雨再次侵襲南蕪時，201室客廳漂浮著蘇浩安帶來的物證袋。溫以凡用鑷子夾起燒焦的族譜殘頁，泛黃紙片上"雙生蝶契"的朱砂符咒正與兩人胎記吻合。桑延突然扯開葉蓁的衣領，在眾人倒吸冷氣聲中撫上她鎖骨："當年火場裏替我擋橫梁的人，左肩該有燙傷才對。"
    驚雷炸響的瞬間，葉蓁恍惚看見鏡中的自己從便利店貨架下伸出手。那個穿連帽衫的男人蹲下來，露出與桑延八分相似的麵容，將鎏金禦守塞進血泊："這次要抓住改寫命運的蝴蝶啊，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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