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寒潭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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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撲簌簌砸在琉璃窗上時,雪重子正在給我後背的刺青敷藥。寒玉榻涼得刺骨,他袖口掃過我腰間未愈的鞭傷,帶起一陣混著雪鬆香的顫栗。
"別動。"他捏碎冰魄蝶翅混進藥膏,"這蠱蟲啃了你三根肋骨。"
我望著銅鏡中扭曲的山茶花紋,忽然輕笑出聲。鏡麵映出他低垂的眉眼,霜色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影,像極了實驗室裏那尊冰雕的美人像。
"大人這般盡心..."我故意讓襦裙滑落肩頭,"莫不是想剖開這身皮肉,瞧瞧裏頭是人是鬼?"
藥杵猛地杵進石臼。
雪重子突然鉗住我下頜,將混著冰碴的藥汁灌進來。喉管瞬間結滿霜花,五髒六腑都凍成透明的琉璃。他在我窒息的瞬間鬆手,看我伏在榻邊咳出帶冰渣的血。
"再讓我看見你勾引侍衛傳信..."他指尖凝出冰錐,"我就把你眼珠泡進寒潭。"
後山的雪是活的。
它們會趁著夜色爬上窗欞,在茜紗上開出霜花。我裹著狐裘數廊下冰棱時,總聽見雪重子與宮尚角在梅林密談。那些裹著雪粒的私語,混著朱砂蠱的躁動,在脈管裏凝成細小的刺。
"姑娘,該喝藥了。"
小侍衛捧著藥碗的手在抖,熱氣氤氳間,我瞥見他襟口露出的銀鈴穗子——是宮遠徵貼身暗衛的標識。湯藥裏浮著的並蒂蓮紋,正與我鎖骨下的蠱印共鳴。
"小哥新來的?"我赤足踩上他皂靴,任狐裘滑落半幅,"這鹿茸放多了,腥氣重得很..."
門扉突然被劍氣劈開。
雪重子白發間纏著帶血的冰魄蝶,手中玉杵還滴著墨色毒液。他彈指凍住小侍衛驚惶的臉,冰錐貼著我的頸動脈刺入屏風:"第三次了,葉姑娘。"
我舔去濺到唇邊的血珠:"大人怎知我不是故意讓你發現的?"指尖撫過他腕間新添的咬痕,"就像昨夜,你明明可以躲開那枚毒針..."
梅枝突然爆開冰花。
他將我按在結霜的廊柱上,後背刺青與寒玉相貼,灼出嘶嘶白煙。當宮尚角的腳步聲逼近梅林,我咬破舌尖將血渡進他唇間:"嚐嚐,是不是比宮遠徵的毒更甜?"
臘月廿三祭灶那日,我偷了雪宮的冰蟾煲湯。雪重子掀翻砂鍋時,滾燙的湯汁潑上他手背,燙出朵赤蓮形狀的疤。
"你故意的。"他盯著掌心烙印。
我舀起半熟的蟾肉:"大人沒發現嗎?"湯匙敲擊碗沿發出清響,"這冰蟾肚子裏,藏著角宮密道的鑰匙呢。"
窗外忽然傳來重物墜地聲。
我們衝出去時,隻見宮遠徵的暗衛倒在雪地裏,心口插著上官淺的鎏金簪。他染血的手指向我,掌心裏攥著半塊染霜的玉佩——正是宮尚角母親的遺物。
雪重子凝出冰刃抵住我咽喉:"解釋。"
我忽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潰爛的蠱印。那些糾纏的赤蓮紋路正瘋狂蠕動,漸漸拚成無鋒的圖騰:"因為..."蠱蟲從唇角鑽出,"這才是真正的藥引啊。"
子時的梆子聲驚醒雪狼時,雪重子正在寒潭邊剜我的蠱蟲。冰錐刺入血肉的瞬間,二十年前的記憶順著血脈倒灌——我看見尚是幼童的宮尚角跪在冰棺前,棺中女子後背綻放著同樣的山茶刺青。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望著潭水中兩人的倒影,"我才是真正的蠱王容器。"
雪重子突然封住我的唇。
這個吻裹著血腥與冰魄粉,將未盡之語凍成霜花。當宮尚角的刀鋒劈開寒潭結界,我趁機將蠱蟲王卵塞進雪重子衣襟。他在劇痛中收緊懷抱,白發與我的青絲纏成亂雪。
"帶我走。"我咬破他喉結,"趁宮遠徵的毒還沒入心脈..."
雪重子琉璃色的瞳孔第一次泛起漣漪。他震碎冰麵帶我墜入暗河時,我望見宮遠徵跌跌撞撞追來的身影。少年胸口的繃帶滲著黑血,每一步都在雪地綻開赤蓮。
"葉昭熙——!"
嘶吼驚起滿山寒鴉,而我在湍急的暗河裏,數清了雪重子心口三十七道陳年舊傷。最深那道形似山茶花的疤痕,與我後背的刺青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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