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梨園詭影】
    晨霧未散，林疏月跟著半夏往梨園走。青石板上凝著露水，繡鞋踩上去“咯吱”響。
    “疏月姐姐，你怎知堂哥送我銅鏡？”半夏晃著燈籠，銀鈴在霧裏叮咚作響。
    林疏月摩挲腕間紅繩——昨夜這物件燙得她心驚，此刻卻冷得像塊冰。她隨口胡謅：“我老家有個說法，銅鏡通陰陽，能照見前世債。”
    話音未落，忽見前方朱門洞開。
    三十六個白燈籠懸在梨樹枝頭，照得滿園慘白如骨。戲台上空無一人，唯有水袖掛在簷角飄蕩，像吊著半截人臂。
    “久公子呢？”半夏探頭張望。
    “在看你們身後。”
    冷冽嗓音驚得林疏月寒毛倒豎。轉身見久宣夜抱劍倚著老梨樹，玄衣幾乎融進樹影，衣擺沾著暗紅血跡——怕是連夜審了鴞妖。
    他目光如刃剮過林疏月：“段姑娘，借你銅鏡一用。”
    【第二幕：血鏡攝魂】
    地窖陰濕，黴味混著檀香嗆人。
    久宣夜指尖燃起幽藍火焰，照亮正中那麵等人高的銅鏡。鏡框雕著扭曲人麵，眼眶處嵌著兩枚碧玉梨，在火光下泛著詭異青光。
    “這是前朝貴妃的梳妝鏡。”半夏撫過鏡麵，“堂哥說能鎮邪……”
    “鎮邪？”久宣夜冷笑，劍尖突然刺向鏡中。
    “當啷——”
    鏡麵竟泛起漣漪，劍鋒如入水波。林疏月腦中炸開係統提示：[警告！檢測到關鍵道具「碧玉血鏡」！]
    她本能地伸手去攔，指尖觸到鏡框的刹那——
    數百根樹根破鏡而出！
    “退後！”久宣夜拽開她，玄鐵鎖鏈絞斷樹根。斷口處噴出腥臭汁液，落地竟化作少女形貌，個個喉間血洞，哀泣著撲向眾人。
    林疏月被怨靈包圍，窺心術失控般翻湧：
    深宮燭火搖曳，貴妃將銅鏡按在宮女臉上，鏡中伸出根須紮入眼窩……
    “打碎鏡子！”她嘶聲喊道，“鏡框是千年梨樹妖本體！”
    久宣夜旋身揮劍，劍氣撞上鏡麵卻如泥牛入海。
    鏡中忽現紅衣舞姬，眉眼與貴妃畫像重疊。她指尖撫過久宣夜映在鏡中的影子，輕笑：“好俊的郎君，來做我的新根可好？”
    久宣夜悶哼一聲，脖頸浮現青黑根須紋路。
    【第三幕：以命換命】
    “宣夜哥哥！”半夏甩出符咒，卻被舞姬水袖擊碎。
    林疏月撲到銅鏡前，掌心抵住鏡框碧玉梨。係統警告瘋狂閃爍：[宿主接觸核心禁製！強製啟動懲罰機製！]
    劇痛從指尖蔓延，她清晰看見自己小指開始透明化——這是魂飛魄散的前兆。
    “你不是能窺心嗎？”她咬牙對舞姬嘶吼，“看看你吸收的那些魂魄！她們在鏡子裏哭呢！”
    舞姬身形一滯。
    無數少女記憶湧入林疏月腦海：
    深閨繡娘被根須拖入鏡中，出嫁新娘在喜轎裏化作枯骨，最年輕的才十三歲，死前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桂花糕……
    “你吃的不是青春！”她眼眶通紅，“是她們沒活夠的人生！”
    鏡麵突然龜裂。
    久宣夜趁機割破掌心，以血為引畫出伏妖咒。玄豹虛影自他背後騰起，利爪撕開鏡中幻境。
    舞姬淒厲尖叫，碧玉梨炸成齏粉。銅鏡轟然坍塌時，久宣夜拽過林疏月護在身下，碎鏡如刀割破他後背，血腥氣混著梨花香撲了她滿臉。
    【第四幕：魂燈將燼】
    地窖重歸寂靜，唯有半夏啜泣聲。
    林疏月癱坐在血泊裏，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方才碰到鏡框的右手，此刻像蒙了層霧氣的琉璃。
    “這是妖術反噬？”久宣夜捏住她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她抽回手冷笑：“比妖更可怕的東西。”
    係統提示仍在閃爍：[宿主違規接觸禁製，魂魄完整度降至83！]
    半夏突然驚呼：“宣夜哥哥你背後！”
    久宣夜玄衣滲出血跡，隱約可見皮下有根須遊動。舞姬臨死前種下的妖毒，正順著脊椎往上爬。
    他反手就要剜肉，被林疏月按住：“別動！這是梨妖的本命根，挖了會爆體而亡！”
    “你懂得倒多。”他眯起眼，豹尾不受控地露出半截。
    地窖忽然搖晃，磚縫滲出汩汩黑血。林疏月腦中閃過原劇畫麵——
    碧玉梨案結束後，久宣夜為救半夏身中妖毒，從此每逢月圓便遭噬心之痛……
    “去洗骨池！”她脫口而出，“用狐族的洗骨祭典拔毒！”
    久宣夜瞳孔驟縮。這是妖族秘辛，連半夏都不知曉。
    他劍鋒抵住她咽喉，聲音淬了冰：“你究竟是誰？”
    林疏月迎著劍尖抬頭，任血珠順著脖頸滑落：“是要你活著的人。”
    【終幕：暗潮初現】
    三更梆子響時，他們摸黑進了城郊義莊。
    久宣夜靠在棺材上運功逼毒，月光照見他脖頸暴起的青筋。林疏月縮在牆角，看著自己越發透明的手——方才救他時又用了窺心術，魂魄怕是隻剩七成。
    “疏月姐姐，喝藥。”半夏遞來湯碗，忽然盯著她手腕驚叫，“你的紅繩在發光！”
    殷紅絲線泛起金光，漸漸凝成梵文。林疏月突然頭痛欲裂，恍惚看見現代醫院的病房，自己的身體正躺在病床上，心電圖趨於直線。
    “找到……真正的無憂渡……”機械音夾雜著電流聲響起。
    院外忽傳來鈴鐺聲。
    九盞幽綠燈籠飄近，抬轎的紙人腮紅豔得像血。轎簾掀開，伸出一隻戴滿翡翠戒指的手——
    “久公子，我家主人請您赴洗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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