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拓展-春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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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崩塌的轟鳴聲中,林疏月被久宣夜緊緊錮在懷裏。他的手臂如鐵鑄般勒得她生疼,玄豹虛影在周身咆哮,撕開撲麵而來的墨色風暴。她仰頭望去,見他下頜繃成冷硬的線,妖紋已爬滿半邊脖頸,猩紅紋路下血管突突跳動,仿佛下一秒便要掙破皮肉。
    “抓緊。”他嗓音沙啞得厲害,劍鋒劈開一道血色裂隙。林疏月被他推入裂隙的刹那,窺見觀音像最後的殘影——陳依莎消散的指尖正指向畫中蒼穹那輪虛浮的圓月。
    月光是腥甜的。
    林疏月摔在青石板上時,喉間湧上鐵鏽味。畫中世界的天空開始滲血,桃木傀儡從地底爬出,每一具都頂著半夏的臉。她踉蹌起身,腕間紅繩忽地繃直,拽著她奔向村口那株枯死的桃樹。
    久宣夜半跪在桃樹下,劍尖插進樹根裂隙。妖血順著劍紋蜿蜒成溪,滲入泥土的刹那,枯枝竟綻出點點花苞。
    “這是陣眼……”他喘息著抬眸,妖紋已蔓延至眼尾,“我娘用命守著的陣眼。”
    林疏月撫上樹幹,窺心術刺入年輪——
    劉若穀跪在月下,將奄奄一息的陳依莎釘入桃樹。墨汁從她七竅湧出,凝成《廣平春曉圖》的落款:“吾繪此卷,囚母贖罪。”
    “你弟弟不是在害她,是在救她。”她指尖摳進樹皮,“玄豹族當年要拿你娘煉藥,劉若穀把她封入畫中,才能保住這縷殘魂!”
    久宣夜渾身一震。劍鋒突然被桃根纏住,樹身裂開巨口,吐出個渾身纏滿紅繩的嬰孩。那孩子睜眼的瞬間,林疏月如墜冰窟——竟是她在現代車禍中未能救下的那個嬰兒。
    “幻覺……都是幻覺……”她踉蹌後退,係統警報刺穿耳膜。紅繩嬰孩爬向久宣夜,咧開的嘴裏滿是尖牙:“哥哥,你也不要阿娘了嗎?”
    久宣夜舉劍的手頓在半空。
    林疏月撲上去握住他手腕,金血順著交疊的掌心流上劍柄:“看清楚!這是桃妖吞食怨氣化的倀鬼!”
    劍鋒沒入嬰孩心口的刹那,幻象崩塌。真正的陣眼顯露——桃樹根係深處纏著半截焦黑的玄豹尾骨,尾骨上刻著陳依莎的名字。
    “我爹的遺骨……”久宣夜瞳孔縮成針尖,“他們連全屍都不肯留!”
    地動山搖間,半夏的呼聲破空而來。少女踏著金蓮躍入陣中,陰陽眼化作熔金色:“疏月姐姐,用紅繩纏住尾骨!”
    林疏月割破手腕,紅繩浸透金血縛住遺骨。久宣夜劍鋒燃起幽藍妖火,卻在劈下的瞬間遲疑——這一劍,斷的是玄豹族百年罪孽,亦是他與血脈最後的牽絆。
    “我陪你。”林疏月忽然從背後擁住他,掌心貼在他心口。並蒂蓮刺青與妖紋共振,金芒順著劍紋攀援而上。
    妖火吞沒遺骨的瞬間,久宣夜反手扣住她後頸,吻混著血腥氣落下來。這是個毫無章法的吻,像困獸撕咬,又像溺水者攥住浮木。林疏月嚐到他唇間的鹹澀,分不清是血是淚。
    “我恨透這血脈。”他抵著她額頭喘息,“可若沒有它,我甚至護不住你。”
    桃樹在烈焰中化作灰燼,陣眼破除的強光吞沒天地。最後一刻,林疏月看見久宣夜眼角妖紋褪去,露出下方一道陳年舊疤——形似月牙,與她腕間紅繩纏著的豹牙輪廓重合。
    晨光穿透畫紙時,三人跌回現實祠堂。
    《廣平春曉圖》蜷縮在香爐旁,墨跡幹涸處暈著暗紅,似陳依莎最後的血淚。半夏捧著殘卷啜泣,陰陽眼裏浮著觀音法相:“阿娘說,要我們去看真正的春曉。”
    林疏月靠在廊柱上,任久宣夜替她包紮虎口裂傷。他動作笨拙卻輕柔,仿佛對待易碎的瓷。晨光漏過他低垂的睫毛,在紗布上投下細碎的影。
    “劍痕的故事呢?”她忽然開口。
    久宣夜係結的手頓了頓,從懷中摸出枚龜裂的玉扣——正是幼時母親為他戴上的長命鎖殘片。
    “那夜大火,我背著阿娘逃到村口。”他摩挲玉扣上的焦痕,“她掰斷鎖扣塞給我說‘活下去’,自己折返去救被囚的族人。”
    林疏月撫上他眼尾月牙疤:“這傷……”
    “不是燒傷。”他忽然扣住她手腕,引著指尖按在自己心口,“是妖紋第一次覺醒時,我親手剜的。”
    祠堂外忽有桃花紛落。久宣夜摘去她發間殘瓣,眸光比劍鋒更柔軟:“林疏月,你才是我的春曉。”
    係統提示音在此刻響起,混著簷角銅鈴清音:[第三案《春曉》完結,宿主魂魄完整度恢複至91。]
    風卷畫紙掠過半夏含淚的笑,最後一滴墨漬暈開處,隱約現出陳依莎執筆題字——
    “願吾兒此生,不必為神,不必成妖,隻做芸芸眾生裏,最尋常的歡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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