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竹亭的秋露沾濕青石階時，慕瑤見到了傳聞中的麵具組織。
    七道身影立在薄霧裏，青銅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幽光。為首的女子不過雙十年華，鬢間卻簪著段焦黑的桃枝——那是青木媛的標誌，原劇中以"讀心"聞名的危險人物。
    "聽說弘業師兄撿了隻毒蜘蛛？"她突然掀開麵具，露出與稚嫩麵容不符的妖異豎瞳，"讓我看看是紅眼的還是黑腹的？"
    慕瑤腕間蛛絲鈴鐺無風自動。百目妖君昨夜給的斂息丹開始失效，她能感覺到青木媛的靈力正試圖撬開天靈蓋。東方淮竹的純質陽炎突然橫在兩人之間："青木師妹，你的窺心術越界了。"
    "越界的是你們！"紅袍少年從竹梢躍下，腰間酒葫蘆磕在石桌上哐當作響，"帶著妖族參加麵具集會，王權家的規矩喂狗了？"慕瑤認出這是李自在，麵具團最暴烈的火器師。
    王權弘業的劍氣削落半截竹枝："李師弟，你葫蘆裏的鶴頂紅該換了。"
    碎葉紛揚中，慕瑤看見最後方的藍衫男子始終沉默擦拭劍鞘——那是牧神氣，原著中本該在圈外戰死的劍癡。此刻他的劍鋒卻有意無意指向百目妖君心口舊傷。
    集會進行到亥時，不速之客踏碎了竹亭月色。
    金人鳳的紅袍像團凝固的血，身後跟著十二名神火山莊弟子。慕瑤注意到他腰間新佩的墨玉，那上頭浮動的黑氣與南宮家密室如出一轍。
    "淮竹師妹竟與妖族同席？"他指尖燃起的火焰泛著詭藍，"看來王權家真是墮落了。"
    東方淮竹的純質陽炎突然暴漲，卻在觸及金人鳳前被王權弘業截斷。道門兵人劍鞘輕點石桌："你的離火，髒了。"
    慕瑤突然按住心口。係統光屏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警告！金人鳳攜帶黑狐怨靈濃度97】。她本能地甩出蛛絲纏住東方淮竹手腕，卻見金人鳳袖中滑出個青銅羅盤——正是南宮家滅族夜用過的噬魂法器。
    "小心！"
    百目妖君的骨鏈與牧神氣的劍鋒同時出手，羅盤卻在空中自爆。飛濺的碎片中，慕瑤看見青木媛的豎瞳滲出黑血，而李自在的酒葫蘆裏爬出無數狐形怨靈。
    爆炸餘波未散，青木媛突然掐訣結印。
    讀心術化作實體鎖鏈捆住在場所有人，她額間桃枝寸寸斷裂："既然都戴著麵具，不如玩場真心話？"
    慕瑤感覺有冰涼的手指探入記憶。實驗室的熒光、鎖妖塔的雪、百目妖君渡血時的體溫......走馬燈般的畫麵被強行抽取。她聽見牧神氣悶哼一聲，劍鞘上浮現出圈外戰場的血色殘陽。
    "原來如此。"青木媛七竅流血卻笑得癲狂，"毒娘子是異世魂，道門兵人藏著弑師罪，而我們......"她突然指向金人鳳，"早就成了黑狐的傀儡！"
    王權醉的幻夢笛在此刻響起。
    麵具團最小的幺妹終於出手，笛聲凝成銀針刺入每人太陽穴。慕瑤在劇痛中看見走馬燈逆轉——青木媛窺見的記憶正在被笛聲篡改，而金人鳳袖中爬出的黑狐已纏上王權醉腳踝。
    "遊戲結束。"百目妖君捏碎青木媛的鎖鏈，七顆妖瞳首次完全睜開，"該清場了。"
    混戰結束時，淮水漂著八百盞河燈。
    慕瑤蹲在岸邊清洗腕間血汙，看見每盞燈芯都裹著黑狐殘魂。東方淮竹將純質陽炎化作漁網打撈怨靈，火光映出她頸間新添的抓痕——那是救王權醉時被黑狐所傷。
    "為什麽不揭穿金人鳳？"慕瑤擰幹浸血的發梢，"你明明看見他操控青木媛。"
    回答她的是王權弘業拋來的酒壇。道門兵人難得披散著長發，右臂黑斑已蔓延至肩胛："揭穿一個傀儡，不如留著釣背後的線。"
    竹亭那頭忽然傳來玉器碎裂聲。
    牧神氣在收拾殘局時摔碎了麵具，露出半張被圈外生物腐蝕的臉。李自在默默將特製火藥撒在傷口，爆炸聲裏混著壓抑的痛呼。慕瑤這才明白原著沒寫的真相——麵具團的每張青銅麵具下，都藏著不敢見光的傷。
    百目妖君突然往她掌心塞了枚新斂息丹。
    丹藥裹著淮水晨霧的潮氣，慕瑤抬頭時，正撞見他妖瞳裏未及收斂的痛楚。三百年前的同款丹藥曾救過某個劍修，而那人最終用誅妖陣貫穿她心脈。
    "別學他們。"妖君指尖掠過她新結痂的傷口，"有些麵具戴久了，會變成第二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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