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安全帶，聽著夏晚歌講說她如何同山神大戰八百回合不落下風，片刻，他笑了一聲。
    “怎麽？”夏晚歌轉眸睨著陸秋，“你好像有意見？”
    “沒有。”陸秋隻是輕聲道，“我希望你明天結束時，也可以這樣同我講光輝事跡，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挑著輕鬆的跟我說。”
    夏晚歌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有些不自在道：“不是沒有心聲了麽，你怎麽還......”
    “都開始跟我追憶往昔了。”陸秋偏頭盯著夏晚歌，“而且我感覺到了你出來時，狀態並不是特別好。”
    指尖輕輕方向盤，夏晚歌一邊感歎陸秋對她的了解一邊道：“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隻不過對方人數太多，這個點確實對陣法很重要，也難怪大師們要放棄這個點，想拿下它需要大量的人力堆砌，真正想要破壞需要上最中間那棟最高的樓，這每一層都是一個關，關關難過。”
    “那你......明天還去嗎？”
    “去。”夏晚歌深吸一口氣道，“不真正撞一撞南牆，又怎麽知道不可行呢？關關難過，就關關過。”
    別的點都有大師守著了，他們貿然去也是添亂，他們隻能在這個點做文章......
    “明天大師們一定能破了這個陣法，但會死傷慘重，我們這邊取得的成就越大，他們那邊壓力就會少一些。”
    “我們想全身而退並不難，畢竟這次的重擔，是那些前輩在硬扛。”
    “陸秋，這次，我是真的被保護在羽翼之下了。”
    “是我們。”陸秋輕聲道，“是我們被保護在羽翼之下。”
    如果他沒有和夏晚歌在一起，那明天對於他來說就是極為普通的一天。
    “希望我能幫上忙。”
    “倒還真的有個計劃。”夏晚歌道，“我準備帶著你一起上那個最高的樓。”
    陸秋聽到夏晚歌的計劃，坐正了身子，“然後......”
    “然後再看具體情況。”夏晚歌坦然道。
    陸秋：“......”
    夏晚歌連忙解釋道：“我也不知道那個陣眼點位具體什麽樣子，當然要上去看了才知道。”
    “嗯。”陸秋點頭，“很縝密。”
    夏晚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陰陽話說的太多了，她總覺得陸秋在陰陽怪氣。
    。
    隔日，黃曆顯示，諸事不宜。
    夏晚歌和陸秋站在黃曆麵前，盯著那頁紙許久，夏晚歌直接伸手把那張紙揉了，“封建迷信。”
    陸秋：“......”
    揉一半，夏晚歌又攤開，“幫小本子那邊看的。”
    陸秋繼續沉默。
    兩人是黃昏出發的，卡著點去，畢竟這種事，早點去了也沒什麽用。
    一路上，夏晚歌為了表示自己也是很有計劃性的，她對著陸秋絮絮叨叨：“到那裏，我先甩兩張驚天地泣鬼神的符紙，亮個相，然後我再接一個虛空畫符，把外圍的小嘍嘍控製的式神清一下......”
    “等他們震懾於我一個大招就能清一片愣神後，咱們千萬別犯反派的毛病，不站定，不講解，二話不說就往中間的最高的那棟樓裏衝！你在前麵擋傷害。”
    陸秋忽略掉夏晚歌計劃裏麵的修飾詞，把握住計劃的精髓，“我擋傷害，然後呢？”
    “然後就是你擋著傷害，我往裏衝。”夏晚歌道，“沒有花裏胡哨，就隻有一人一盾。”
    陸·盾·秋：“......”
    可是等兩個人開著車靠近目的地後，他們越開越不對勁，他們互相看了看，兩人臉上都是疑惑，等好不容易在路旁找了個停車位後。
    夏晚歌撓著頭發下車了。
    這是......
    什麽情況？
    老城區爆改步行街？
    雖然沒有人擠人那麽誇張，但也有夜市那麽多人了，不過沒人賣東西，全都或蹲或站在角角落落，跟身邊的人聊天。
    陸秋看著昨天荒蕪一片，今天熱鬧非凡的老城區，輕聲問道：“不是說這種事情，你們圈子裏的規矩是戰鬥時不能拉普通人進來麽？”
    “普通人不能摻和，但圈子裏的人能摻和。”夏晚歌眯著眼睛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人，“你看，那個人像不像甲三。”
    陸秋看過去，好像是有點兒像。
    夏晚歌對這個甲三還是很有印象的，倒不是因為前期她把這個人當臥底，後期又硬生生用他來卡小本子的位，將他托舉成第三名。
    而是在頒獎的那天，周青澤在說完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後，這位上台領獎後開口道：“我啥也不知道，如果你們知道前兩位說的是什麽，麻煩私下告訴我一聲，我真的太好奇了。”
    對於這位的“實在”夏晚歌很是佩服。
    “還有那邊那個。”夏晚歌道，“像不像咱們在林子裏混戰前，想攻擊你的那個人？”
    陸秋順著夏晚歌的視線看過去。
    嗯，確實有點兒像。
    “所以在這裏的全都是......”
    “圈子裏的人。”夏晚歌聳聳肩。
    那邊人多，卻礙不住他們這邊人更多，尤其是低調的傳播了之後，大家都默契的自己來了，無組織無計劃，說不定都是到了點才下定決心來了。
    這樣的事情根本沒法預測。
    什麽樣的凶殺案最難擊破？那就是臨時起意。
    而現在，不過是一大堆玄學圈子的人在知道這件事後臨時起意趕來了罷了。
    “這樣有好有壞。”夏晚歌道。
    陸秋看向她。
    “好的是，原本是八九個陰陽師控製式神攻擊我一個，現在十八九個陰陽師都不夠他們分的，想上前去打架，還需要拉拉關係。”
    陸秋：“......壞的呢？”
    “壞的是......”夏晚歌聳了聳肩，“剛才的計劃白做了，我就說嘛，做計劃沒有什麽用，你瞧，這不就是？計劃哪有變化快。”
    陸秋：“......”
    “不過還有一個嚴峻的事情。”夏晚歌看著那邊唯一黑漆漆的高樓道，“敵方精英力量全力守樓了，我們這邊好像沒人能上去，想要到樓頂更加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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