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書生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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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不在人間。”
    是給這個世界下得的最終定論。範閑從小到大就能看到一道虛幻的身影。從前他以為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結果後來見了她,範閑才堅定不移地確定,
    這裏就是夢境。
    至於因何得出結論?範閑擺擺手,無可奈何地表示。他坐在樓梯上,
    伸出一根手指,
    朝外麵的世界指明一個方向。
    試問,當一群著古代服裳的百姓中,陡然出現一名穿著運動校服的高中學生。你自己震不震驚,
    意不意外……半透明的虛影,隻有範閑一個人能看見。雖然沒有什麽交流的渠道,但這道虛影卻為範閑的心穩定了錨點。
    進入了深層睡眠。範閑當然記得自己現實裏的情況,而且他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擁有健康的身體,相比做一個安靜的植物,經驗絕倫的範閑範公子,
    心中的考量,實在有些豐富而且。
    “這虛影,怎麽感覺越來越凝實了。”夜晚的降臨,難得獨處休歇的範閑將目光落到屏風旁邊,
    穿著校服的女孩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點動手機屏幕……屏幕的彩光倒映在女生的麵龐。這時候範閑的興趣被格外放大,畢竟身處封建時代,
    手機是罕見,唯有此時候,時光被格外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並不長,
    雖然說是從小到大,但每一次範閑遇到她的時間段不超過兩刻的時光。
    直到範閑十五歲,他從澹州前往京都。關於那道虛影的夢便真正的成為了身後事,
    因為京都享不得安逸。眾人的身心都被拉到緊繃態,不外乎精神狀態有些蹊蹺。我拉住差點被馬車蹭到的孩童,
    抬頭看著高聳的城樓。最繁華的都市不外乎如此,但藏著的勾心“豆角”也不少。<……至少書裏就是這麽寫的,”曾經的我看待事物的角度獨特,我不確定就世俗意義上講,
    這份真實的熱忱……
    究竟能夠占幾分。
    他絕不會因為所謂“夢境”一字的荒謬。就對百姓眾生的不幸苦難視若無睹,
    時間久遠,
    再一晃已過五六年。
    抱月樓上。清柔嬌媚的嗓音唱著當下最時興的曲調,為來此偷閑的客人梳煩理惱。琵琶語慢漫,慵擾了房間裏的貴人,
    怕是不好交差的,
    袁夢攔下了往裏送酒水的小廝,心中洶湧的複雜與驚潰隻有自己知道,
    看她惶恐。
    神經病。
    來這兒的人哪兒都有病。
    “唱得真不錯。”李承澤坐在那裏,斜靠著手撐著下巴,眼裏無情,臉上倒是無所謂地釋放僅浮於表麵上的善意,虛浮又頹廢。
    “這詞是你自己寫的吧。
    ‘挑’字用得可真妙。”李承澤突然換了個表情,還是一樣的真心實意……低頭一瞬猛得將酒杯放倒,
    輕輕一推,杯身朝桌緣。滾落到地麵已是大勢所趨。
    “可我還是不太喜歡。”李承澤前前後後挑剔了半首詞。但我覺得,
    他不是什麽愛曲賦詞的人。說什麽久慕春蟬姑娘的才情,
    二皇子?久慕?我見過你嗎。
    “那公子想聽什麽樣的曲子?”指尖輕輕撥動弦,讓曲音續到末尾……這首曲子的停落點恰到好處。
    酒杯碎聲至……那人笑得暢意,但是吧這種感覺真的很怪唉。
    “我想……”李承澤收神,欣然又驚異於自身的鬆快。於是乎而他放開自己的謹慎,坦然接受這份非自主的行動,
    好吧。
    起身。屋外犬牙交錯,鹽出雨淋味。房間裏燃起的香料味道倒是很會掩人耳目,
    過分纏綿意。
    俯身,“小小,”試探中帶著一絲懇請,她會是他的希望嗎?
    李承澤會有活路嗎?
    “你不知人心險惡,”李承澤將手輕輕搭在琵琶的調音處。“可是這世道,
    單純之人最難活。”
    “不如我親自出麵,作筏子邀請你與林大人共遊春舟。送你個好去處。”他的單邊劉海好像羊駝。不禁抿嘴,抬眸看他一眼,眸光閃爍,像是回避他的問題。
    神情掙紮著,既琢磨又不定。
    作筏子。那他可真是個“好心人”。
    隻是,扶琵琶腰的手慢慢移上,托起略有重量的武器,起身之勢欲有靠近之實。李承澤恰時收回手,
    將兩人的間隙拉大。
    就這一次。李承澤眉梢一挑,不賞風景轉身就離開,
    他恕她無禮之過。
    看來這份禮物確實驚喜,
    二殿下的今日份心情很好。範無救接住李承澤搭拉過來的手,
    下階梯。
    站在原地,托住寶貴的琵琶,豆紙夾在琵琶身與指縫之間。米白的顏色比起她的膚色,竟然還要遜色不少。
    袁夢推門進來,看見的便是她調整衣著的動作。以及房間內殘有的餘韻,不清楚的也會很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把錢袋子塞哪裏去了。一會兒胭脂到了,我沒錢付怎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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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血漪蛺蝶製作的標本,常與由蛇骨製作的標本擺放在一起進行展示,
    其原因?
    大約是基於血漪蛺蝶的寓意,與蛇本身的輪回之意共舞一曲。夾竹桃……花語中有“至純至毒的守望”之意,路過一庭院,被院中栽植的夾竹桃所吸引,
    書生(可代潘粵明老師的許仙。)
    還有隱約傳來的朗朗讀書聲,許是科考將至的緣故。京都城又聚滿了很多心懷抱負的文人筆客,我拿出豆紙上記錄的私貨……
    不知道,
    是否會有上鉤的餌,
    來幫我個小忙呢?站在披風裏,陰天雨淅瀝,偶有有珍珠掛簷墜梢,
    一滴接一串。
    “你的意思是說,
    抱月樓的春蟬姑娘親自去見了區區一個參與當今春闈的考生?”
    “‘區區’這個詞用得甚好……”
    謝必安將春蟬姑娘每日的行蹤匯報,麵無表情的日常中多有奇異的色彩……回避掉多餘的事情,他看著眼前這位城府深沉的二皇子殿下,頭一次對他將過多注意力投放在一孤女身上,片刻不解。
    尤其是她還是青樓女子。若按二皇子自己所言,他對她一見鍾情。那會是…
    史上,
    令人最難以信服的理由……
    “不不不,我們的眼光要往長遠看。”李承澤對於這種無法同外人講說的奇遇,願意投進去半刻興趣,亦有興致與她周旋幾次,
    在他感覺到無聊以前。
    俗世之中的塵煙染不透她的靜意,更不要提及抱月樓隻是風月場所……都是那點事而已。其實春蟬對於世間眾人強諍“清白”的事實頗有微詞,
    但現狀是人微言輕,
    她最先能做好的是把自己保全,然後再談其他能談的身外事,
    就比如……
    我期待許久的胭脂終於到鋪子了。因著春蟬的相貌隻有中等之姿,且性子古滯,平日也安靜。不算是樓裏很受歡迎的姑娘,所以在日常裏她是極為透明的存在,
    唯有琵琶起樂,那份仿佛被封在棺槨裏的清秀聲嗓,才能真正地讓她活在正當的時候。因為在那個時候,
    她有需要做好的事情。
    這是我為自己確定的性格形象,也或許是我本身就這樣,
    如此簡單的角色。在我的有所操作下,顯得更加平淡了。至於書生,他此次進京都主目的是參加春闈,
    畢竟讀書人都有金榜題名的偉願。而次目的,是有半部書,
    等待完結。
    “你怎麽親自走過來了?”一部典型的青樓女子與趕考書生的愛情悲劇。結局由女子被所愛之人辜負……
    以跌水自盡為終。所以我請他來演這麽一遭。其實是因為我們是同路人,至少在這個時間點是………
    而此時,
    書生有所感,他朝外瞟一眼。亭亭玉立的姑娘站在圍欄外等著他。
    跳起來就朝外跑。這院中倒是人少。我圍著鬥篷站在原地,結果等他過來後的第一句話。
    就是……↑
    親自?嗯。我不走過來,
    難道飄過來嗎?微微上揚的唇角搭配悅耳的音色,
    “我來找你,”
    來祝你春闈應試不負努力。
    “有你這句話,”我心裏就踏實多了。書生拍了拍心口。臉上一陣感動,
    兩個人站在暗巷角落裏,稍遠稍近的人隻能捕捉他們依稀的動作。相近的袖子裏,似乎有一張薄紙傳接,
    時逢春闈,舞弊之象必要嚴重處理。
    “這是清神醒目的口訣,”你要記熟。雖然現在沒有什麽大功用,但讀一讀背一背,
    總會有好處的。
    聽說書生用功讀書每日努力至深夜,時常感覺肩頸不適,
    也愈發強烈,所以……
    “我借了醫館的場子熬幾膏藥貼。”順便從袖子掏出折疊過的黃紙——驅小鬼用的,
    入夢需謹慎,
    這不就被纏上了嗎?
    在這緊張戒嚴的時刻,竟然還有膽子做這些小動作。樓閣窗縫中透出一雙細長若柳葉的美眸,明明溫柔笑著,
    “春蟬姑娘,沒想到你……”可是某些冷厲的狠意都要露出來了,
    “若得閑,”也沒想到,兩人話音重疊。抬眸之際偶覺一時難堪。
    隻是因為他說,
    “…還常常掛著我。”那書生真切應道,似乎我從來沒有變過。
    可是……我已經不是我了。“記得去抱月樓坐坐,”話語難得崩地稀碎,
    “給我添點生意。”氣息紊亂導致的淚水模糊了雙眼,我就要轉身離開。
    “姑娘何必說這種自作踐的話,”
    “在潘某心中,姑娘就如那天上明月,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改變。”
    是啊,
    月亮反射的也是太陽的光亮嘛。我也隻是明光的承載者而已。
    你說的是我,
    還是她呢。控製不住淚水流走的趨勢,必須得找個瓶子接起來。書生院就要來人,恐為他落下口舌。
    我轉身就要離開。
    “並非如此。”情急之下,書生握住春蟬姑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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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地一聲,亦如琴弦被崩斷的聲響。在蒼蒼月色的灑雪天地,亭中歇憩半壺黃湖酒釀。時至今刻,
    謝危突然意識到她那時候的笑容,那明晃晃的挑釁與得逞的滿足,不僅僅是逃離幻境的慶幸和欣喜。
    “你不是最想殺我嗎?”
    “怎麽就愛上我了呢?”小小報複,
    不必掛齒稱奇。
    大綠帶翠鳳蝶,象征福祿吉祥,送給重要的人,是希望她能幸福自由。擁有希望,獲得新生,
    ……學會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過,她這麽狂這麽肆無忌憚,一定會被報複。
    負惡行睽。
    千年萬年,歲歲載載。直到有一天,她能真正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月光曾照拂過我,
    月光曾忽略過我,
    月光曾愛上過我,
    眾生離苦得樂。而欣喜過後又有綿長的思念翻湧,在深夜獨守時積壓心底的各種感覺紛紛出現,它們都變成了另一個自己,
    與自己對話。
    其實比起真正的相處,還是身處兩地的思念更能讓那些人放鬆愜意。
    如果有一天,
    卓翼宸發現真相,他會不會討厭我。突然的這種想法彌漫心裏,促成本應雀躍前往緝妖司的腳步慢慢止在原地。
    紅衣濃情,
    淺衣情缺。
    一個映照罷了。
    熱鬧的街市朦朧,唯剩她在那裏清晰異常。兩種選擇,
    兩種生命的燃逝方式。
    一處靈魂就此分割兩半。
    鮮豔的紅裳;
    純白的衣著。
    極喜悅;
    極蒼雪之象。
    兩隻半魂朝相反的方向前進。而後與另一時段的自己融為一體。掐好那個點,在連續的時間段裏構建隻有一個自己的外象。
    用這個方法趕工趕得快。而且記憶充盈腦海,對魂魄本身的傷害也能降到最小。
    “如果春蟬姑娘對潘某也有意,”
    我想替姑娘贖身。“若是他日潘某真能金榜題名。潘某就以自己的前途起誓,
    定會迎娶姑娘進門。”
    喲嗬,
    戴上鬥笠,範閑捂遮麵容,與王啟年偷偷回到京都。沒想到一處私宅的巷道暗口,那裏隱藏一男一女的交談聲,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
    春闈。嫁娶。
    “那……我給你的東西,你記得用啊。”擦幹淨她臉上的淚水,
    “我記住了。”書生收回快要皺成一團的袖子,手指強撐不抖動,他的耳朵都快和她的口脂一樣通紅。
    “你安心準備,”應試。
    接下來的……”
    “姑娘,剛剛我的話都是真的。”另一隻手相握著,書生還沒來得及放下,我也沒顧得上收回。蹭掉眼水的流淌,
    這得浪費多少。
    “如果姑娘不惱潘某多言,”
    “考慮考慮…”他知她的壽命與人不同。所以說得也很直接,
    三十年壽命轉瞬即逝,她如今的狀態不能再孤注一擲地往前走,
    如果可以,暫留停原地,恢複治愈己身的疲累。再出發的時候依舊是意氣風發,
    神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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