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曾經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斯德哥爾摩患者會自我欺騙，
    最後愛上傷害自己的人。
    對不起。捧起少年的臉，注視著他彷徨失措的神情，眼神逐漸陷入迷蒙，誕生獨屬於愛慕的情愫。
    “萬俟哀。”微微一笑。
    當恐懼占據全身，弱勢者為了活下去，隻能強迫自己愛上她。用來抵擋在這份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折磨。
    “阿吟，我答應你。”萬俟哀蹲在地麵，以臣服之姿仰望女子的縛束。青年模樣的萬俟哀認真地托住女子的手，
    “事成後，
    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去過悠靜自在，無人打擾的日子。自然的暢想總會因為心愛的人而被放寬擴散，他的笑容綻開。
    但是從這個視角，我們隻能看到萬俟哀的神情，卻對女主的表現無從知曉。
    我看著他，一瞬間心裏沉到最底點的。怎麽，
    ……能搞成這副樣子。
    “疼嗎？”餘悸心抖動。萬俟哀誤將害怕恐懼的情緒當做愛意，低頭掩藏自身的欣喜，自顧自的搖頭，
    “一點都不疼，
    有你這句話。我覺得做什麽都值得。”萬俟哀握住她的手，
    臉輕輕貼在上麵感受溫潤的涼意。不知怎麽，他想要這樣的時歲長些。
    “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他本不該做萬俟哀，是因為方寸海外的大山。想留……重昭的性命，換給他一次生機。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那麽真摯的告白，即使……犯下過多錯果，給人間帶來災禍，也依舊有人幸運是其……“我”是我。
    萬世大慈悲觀世音菩薩，
    請憐她浮世多禍錯，昭明心正修蒼明。重昭燦爛一笑，
    微紅的眼眶傾盡他的不舍情。
    “再見。”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是你就好了。”重昭倒在地上，口中不停溢出鮮血，最後亖在她的懷裏。
    那樣，我們就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能做好多想做的事。
    我知道。
    “是我變得太多，”
    “是我有所保留”對不起你的一腔熱忱。她就這樣累積萬世(誇張)悔業，換來一世坦白自我的機會。靈魂純白，凍住所有的癡狂嗔念，從今往後唯有一世……
    餘音作響。
    回歸今時，縮居羽宮。紗帳布滿香障，隔絕旁人的注目。
    “我是妖啊。”傾注心血鑄造的牢籠。自縛自困。望周知此，莫做徒勞。
    其實連吃東西都可以免了。因為我是她的靈魂。明月高懸，
    可否照我。我好想躺在地上，睡一次沒有夢境的覺。望著天外天，
    親愛的你，
    能不能真的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故事仍沒有到完結的時候，推開掩合的窗，雲雀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她的眉眼不似從前初見，
    一雙豔麗婉轉的眼眸，著水生繾。
    “你是哪家的姑娘，”
    停住手邊的動作，恰停宛轉，靠近窗閂的鐵器，欲抽出曾塞進其中的暗器。搞一波友好的交流，便被她腰間懸掛的徵宮令牌吸引了視線，
    “幄儀。”
    露蕪衣。
    “奉徵公子的命令，
    前來為玉夫人門前當差。”……好啊，這宮門是想把所有集結起來，采取的是一同湮滅的打算，
    那楊蘭夫人的魂靈，到現在都被封在羽宮的那幅人像畫裏。
    所以他們也不打算活了嗎？
    不破不立。將那一層隔著眾人之間的厚厚障壁粉碎。他們都想要離開這裏，離開虛無的舊願，終於敢於奔向前方世界，觀第二日的明麗朝霞。
    得到這一明朗的眾生所願，
    挺好的。握住露蕪衣的手，當手腕的魂魄重新換回來，我說：
    “祝你們未來的路光明燦爛，”
    “祝你們未來的路熱鬧歡慶。”
    “祝你們踏上自我堅守的路途，
    皆能化險為夷。”
    但我想待在宮門裏，即使與現實的肉髒器隔著不能打破的距離，可也是因為他們所在每位，我才能活在陽光下，
    也勇敢麵對危險與契機。
    期許未來可期。
    “不送你們了。”扶上窗緣，也關上了對露蕪衣的囑目。記憶銜接的鏈條被她發現，微微一笑，關掉就此聯係。
    也便是此刻，
    晴天的風吹拂心，
    露蕪衣合上書籍，她已看到最後一頁。再翻頁……她來到書籍的封麵，
    上麵是無相月的刻印。
    悲歡離合，陰晴圓缺。露蕪衣看書，代入寫書人的視角……
    每一位續寫此書的人。
    愛，究竟是怎樣的愛，讓文瀟神女……
    青鳥……
    朱厭……山林槐鬼……眾人不忘，思念回響。意誌。
    永世長存。
    有人會因為看過的一本故事書，就愛上書中的人嗎？
    露蕪衣靠在搖曳的秋千。
    頂多有點好奇心吧。霧妄言舉起團扇，繼在陽光下，隱約露出曾繡入其中，
    ……模糊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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