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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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驟然在天都城現身,著實令人驚駭。所以會被打更人當成妖鬼,一點兒也不奇怪。坐在屋簷之下,
    旁邊有一隻粉粉嫩嫩的小兔妖,
    她也在躲雨。偶然視線相遇,我微微一笑。表現出來的寧靜禮貌。
    文瀟轉頭。將要離開時注意到這個小畫麵,鼻頭微微一酸。撐傘的手頓時轉了向,
    “這位姑娘,”
    “我瞧著雨下得大了。
    要一起撐傘回去嗎?”
    抬頭觀雨的頻次,我接雨的動作暫停,估摸著雨得下到明日,
    “小兔子也想回家去。”
    “我願意在這裏多待一會。”
    歪歪頭,微微一笑,
    像隻可愛的小貓。“美麗的姑娘,明日外出也要記得帶傘哦。”
    今日我想在這裏坐滿一個時辰。
    兔蘿讚同地點點頭,“姐姐旁邊沒有多的位置,我想在這裏賞雨。不想吃阿花做的胡蘿卜燉菜……”
    “雨不停,我不想走。”一溜煙可愛的亂口令,實在讓人失笑。
    文瀟摸摸兔蘿的腦袋,欣然道:“那小家夥,你就跟我走吧。”
    枕著撐著欄杆的立柱,文瀟碰碰她的手指,妄想以這種方式將其喚醒。
    “還不如讓離侖直接把你綁回去。”文瀟低頭,抹掉自己的眼淚,
    神情滿是不舍與悔傷。
    “如果你一直待在大荒裏,
    看到人間悲慘苦難的時候,如果你能夠自私一點,
    是不是……
    就能活著,”如果文瀟你自己也能這樣想就好。神女的詛咒,可是很強大的。輪回的時候,一葉扁船也擋不住她的呼喚。
    我能聽到文瀟睡著時的喘息,當枝椏開花,我才意識到,
    其實自己一直愛著她。
    裏世界,是文瀟的思念所構築的世界。坐在桃樹下,粉麗的小花隨風聲起舞。與作小孩狀的桃子娃娃歡聲笑語。
    親親你。
    就像以前一樣。
    當鏡子裏倒映著上官淺的麵頰,我微微一笑,仿佛是再見到她。
    先前在宮門,我想請她幫我梳一款與她同樣的發飾,做自己的“新皮膚”。
    沒想到,銅鏡裏倒映的兩張年輕女子的麵容,居然會那麽相像。仿佛……
    就該是姐妹一樣。
    我平時都用麵紗遮著臉,然而親人的相認來得這麽猝不及防,來不及回應,又該怎樣回應這樣的情感,
    “淺淺,”微微一頓,隻能試探地問道:“我是你的阿宥妹妹,
    你還記得我嗎?”
    “淺淺。”我的淺淺。
    愛,我愛我遇見的每個想愛的人。
    可是唯獨,沒有愛她的人。
    ………沒有看到信息。
    就夠她胡思亂想好久了。王也道長擁抱她,希望她能原諒自己的疏忽。
    “原來,我們是在戀愛嗎?”
    “我們不是在戀愛,”
    “那你……”
    “隻是後來,我才回憶到。原來那時的你,這麽需要安慰。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換我來愛你,好嗎?
    “可是,你不會嫌我煩嗎?”
    我的占有欲可是很足的。
    安靜地沉溺在對方的擁抱中,真的有點想叫人永遠抱著自己。所以她決定了,
    回去就做個會發熱的玩偶去。比她高,比她壯,又舒服得最後和她一樣漂亮,
    她就喜歡和自己玩。
    貓貓好可愛啊,
    那我做一隻貓貓好了。於是,滔天怨氣逐漸得被濃縮成一團貓貓的形狀。
    當其睜開眼睛,
    猩紅的眸光真是惹人喜歡。你就……
    陪著我吧。
    我會一直愛你的。
    澆水的動作不停,卓翼宸留在思南水鎮的小客棧裏。在為種了很多年,卻遲遲不開花的薔薇花降灑甘露。
    他剛剛從病夢中蘇醒,身體有些使不上力氣是自然,手指顫抖亦是正常現象。如今先做些小事情,恢複一下自身的體力。
    “小卓大人,這花再澆,
    可就真淹死了。”英磊的‘不懷好意’,猛得出聲,就是要嚇唬小卓大人。
    “英磊。”小卓放下手中的舀,
    “你回來了。”
    人總愛為自己的行為設下定義,
    隻要她幸福就好。
    不過,這貓怎麽捏的這麽像個人啊。坐地板,正在捏玩偶的人,從背麵看很正常。可是視線來到她的正麵,
    眼眶濕潤正在無休止滴淌清泉水,殷紅的液體正在給人敲響警鍾,
    “哈哈哈——”空靈似少女的銀鈴笑音,黑壓壓的濃雲,懷揣著來源於她自己的怨與戀,將漂亮的玩偶小貓擬態撰為人的身體。
    這倆是互為半身的怪哉。
    嘩啦嘩啦,
    瀑布的呱呱啦啦,撐著傘站在雀橋邊。穿著黑色勁裝的假貓貓,
    會化作烏雲狀的真貓貓。
    在潭中玩水。陰沉沉的天氣襯得白衣女子像個鬼。她盯向小貓,
    眼底竇生微妙的平衡,“玩水的貓啊。”
    “姐姐,快來一起玩啊。”怨氣的娃娃,其實也挺好(四聲)玩的。
    可愛的表情,情真意切的欲望,想得到什麽就會朝哪個方向努力,
    “那姐姐,
    接下來我要做什麽呢。”眼角落下顆抑製暴虐的紅痣,她遊來像一條魚自在。
    “可可,
    你怕黑嗎?”再造鬼物,我把冒著青光的霧山紅葉交給她,
    “雪山關卡缺個守門將,”
    “正好也給你(的存在)過個明路。”
    “可我舍不得你啊,姐姐。”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抱緊她的好姐姐。
    “把你的心髒分我一半好不好。”水池底與地麵的高度也就六十厘米左右。可可抬起頭,軟軟的臉貼著她的腰腹。
    “這話可以跟我說,”
    “跟別人說就太危險了。”我摸了摸可可的頭,把對方那浸染巫蠱之毒的尖利指甲握在手心裏,“外出也要記得把武器藏起來。”
    可可可愛,
    她低頭掃了眼自己的發型,兩側麻花辮都被繞成玫瑰花的樣子。
    西式的克係哥特。
    “姐姐,你把我打扮得這麽好看,”為什麽自己總是一身灰仆仆的白色長衫。那小貓在哪呢?依舊變作烏雲狀,在咬她的頭發。
    “傻小孩,
    你忘了嗎?我是新手村指導呢。”玩家與npc的新手村指導啊。
    “我就喜歡你漂漂亮亮的樣子……”
    “你越漂亮,姐姐越開心。”
    埋沉鋪願。
    扛著提水桶的橫木,隻是兩個木桶裏沒有水,而是兩隻睡著的小孩。強大的姐姐,強大得亦如母神的存在……
    我拍了幾張它們的照片,留做紀念。以後再見,就不知道會是什麽光景了……
    幾乎,每一場都是分別。
    臉上忍不住勾勒奇怪又刻意的笑容,閉上眼睛,睡在軟軟的綿花雲朵上,
    以為睡醒的第二天就會到天庭。實際,醒過來,就到了沉淵之境。 海底世界,
    曾經的人類之都被沉沒行蹤。
    “你是誰?”沉淵裏鎖著一條冰龍,獨自一人守著永恒不變的帝都。
    “你是誰?”初到沉淵的麵孔溫和沉靜,她的意思與他似乎相近。
    我是……
    好像很久都沒有名字了。
    “林笙。”
    “我叫林笙。”隨即說出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名字。
    “我是鱗笙。”真驚奇,兩個人的名字居然這麽相像。看到他之前,
    我以為自己的情緒不會再有波動了。可當鏡像的作用稀薄到了極點,
    但不代表那效果就不存在。
    誰都好,快讓我離開這裏。心中莫名生出奇特的感覺,不受控製的心髒怦怦,
    “你被鎖在了這裏,為什麽?”
    冰夷似乎才注意到自己的處境,打量周遭之境,與自己之前在的海境有些許不同。但能確定,
    是同一個地方……
    “洛神,”
    “你為何要到訪人間?”耳邊響起人間的喧囂聲,由朦朧轉入清晰。
    “我對紅塵有不解,想親自去看看。”綠玉播灑潔淨之力,紅衣素裹,無金飾點綴,亦有貴氣之姿,
    更別提那宛如天人之顏。
    冰夷?
    洛神?兩兩相望,彌生怪異的氛圍。鎖鏈的另一端,束縛冰龍的半身,此時我看到的是他發散的意識形態。
    冰龍盤旋,鎮海柱沉重,無玉帝旨意,誰敢觸犯天怒聖顏。
    我突然萌生一種感覺,
    王母娘娘,玉帝陛下,
    我,他,
    好像天地是一盤棋盤,我們與他們皆是盤局對弈的黑白棋子……
    古棋現締。
    勝負平局,人意天定。眼眸幽深,駭得人心底發寒。然表麵的眼眶卻由脆弱掩替,不受控製地淌出幾滴淚水,
    模糊了灰蒙蒙的視野,
    藍光遍地……我怎麽又到了這個地方,無底的深淵,瑩藍的光彩,憂鬱的色澤,
    宛若明天的到來。
    似哭非喜的難遏,她其實挺脆弱的……真的。為什麽看到她哭,
    我的心也會跟著難過。
    冰夷不覺掃視她的處境,赤練焰火灼燒她的存在感。從上至下,從腳底蔓延疼痛。而冰凍到極致,痛絕就成了麻木,
    “本是同林鳥,”
    “何故遇災魂飛。”極致的冰,與極致的焰,構成互不相融亦不幹擾的世界。
    “何故遇難魄散。”
    忍不住一眼萬年,河伯把她卷來成親,入水即化魂,祂親手促就了她的死亡。
    “這是我伴生而來的玉種,
    可修傷補氣,聚靈成仙。阿靈,你願意與我成親嗎?”夢要往反的一麵探索……
    “不願意。”
    抬眸望著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感覺,與欣喜,甚至有刹那間的不耐。
    我與他是不平等的一場糾纏與瓜葛,正如初麵之時的龍神,與渺渺的人類女子……壽數隻是基礎的不平等,
    對萬事萬物的看法構成了我與他之間的不諧不諾。其實故事發展至今,我與他之間仍然存在隔閡。
    生則不滅,死亦不隨。
    當然,我說的是神佛萬千、六界重載的更高域界。
    “你放過我吧。”兩人之間的角色仿佛顛倒過來,她閉眼逃避,他微紅著眼追逐……
    “到底該怎麽做,”
    “你才會喜歡我。”
    床榻與他之間,我卻望著帷幕飄搖搖,輕風落葉兩片,青山連迤隨間,
    “你看過夜晚的月亮嗎?”
    “等你遇見月亮三百年,
    我就與你在一起。”
    轉過頭,直視他的眸光微微一笑。輕輕啟唇,“你知道,我從不說謊………”
    隻遇見她的光明磊落,若是親眼見證她陰霾晦暗,“你想的一切,我自然會給你。”肩頸後墊著一隻手,微動的作勢,我知道他要做什麽。
    掌心溫熱……
    愈發相近的距離,在刹那間轉唇錯離。當麵頰有似果凍般的觸感落下,
    我的手也已掐住他的脖頸,鋒利的匕首似有似現,淺淺透明。
    冰夷勾唇,僅也停在那裏。隻留輕吻。他是否能夠認為,
    她在試著接受他。
    真正愛你的人,知曉親曆你的過往……是會心疼的。衰弱的神情可經不起這麽大刺激,垂眸傾天下,注情悔蒼生,
    冰夷,我是在給你選擇的機會。蒼黑的著裳,與純白的麵孔,神明的臉龐逐漸回歸人麵的俊美俏逸。
    我看著祂,
    當其望夜中明月。選擇了推門離開的外出之路。打坐修行三千年,於神轉瞬即逝。三百年而已,不短不長,
    隻是煎熬,難掩摧傷。
    夜晚不眠夜,意夢走離散。我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冰夷望著月光下被拉長的影子,
    東麵有湖泊,希望她能注意安全。不要被夢魘拉進深淵,一眠不醒。
    他會等待她……直至蘇醒的那一刹。
    但百年光陰轉瞬即逝。
    萬年摧殘使神傷神,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愛,冰冷的漠顏。
    足以使他受傷。
    忘不了這種委屈的經曆……直至靈魂,接受不了她一點蹙眉的神情……即使新婚大喜?即使入紅帳翻波浪?
    “我不疼……
    沒事的,”難以啟齒,
    遭不住他的神情掩澀。
    握不住幔帳的手,被另一人攥緊,緊握著收攏入帳,雙雙墜墮情溺的沼澤中。
    這不捏人命脈了嗎?
    踩著泥濘的草地,我來到最初的地方。最終還是見到她。雪白的著裳,
    美得像一場霧。
    但輕輕一碰就散了。
    “阿宥,是你嗎?”站在那裏,文瀟拾起一根棍子,長度粗細剛好用來探前方的非虛像(被燦爛晴朗的幻境掩蓋的現實世界,
    岩石堆砌,溝壑縱橫。)體
    幻境波動起伏,軟硬程度像一具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