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著她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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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中,搖曳的花盤被一雙手托起,在她的身後,伸來一雙更硬朗的手將花與…一起攏進懷中。
當意識清醒,
抬頭之際便看到了垂落下來的蓮花,還有那雙璀璨如星空的眼眸,從那雙眼睛裏,也“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龍角,碧眸。
一時間迷了神智,後仰在舒適的位置靠近那墜蓮花,情不自禁地吻上去,好漂亮的好溫暖的力量,
好美好的……
剝開層層土壤,推掉幾塊石頭做標記的隱藏。將埋在裏麵的玉石雕像取出來,在後院的一處隱秘風景也非常好的地方。
找到曾經的風采即是取得現在的信任。眼瞳中浮現出一層透明的光。
手指觸到眼眶裏,其實空無一物。摸到了骨頭,眉骨的形狀。
不該說是幻影與承身有相同的舉動,還是幻境裏影像與承載其的身體有淵源。
曾經淵緣難化骨,如今鏡照像回還。脫力般就定躺地,將玉像放在前方,
凝練化聚,
玉佩初現。
懸浮在空中,直到把玉石握在手裏。躺地的時候,還能聞到花香與青草的綠澀氣,泥土被連群的草簇覆蓋,濕潤不減。
“利用!從始至終都是利用!”
“你滿意了吧!”李承鄞冷靜嫌惡的神情落在趙瑟瑟宛如一道警醒的刺鍾,猛得將沉溺於虛幻美夢的趙瑟瑟拉回到現實裏,
她恐慌於這裏的可怖。
退讓一步,望著被親手碎裂的玉佩,輕歎一聲後,轉身離開。
“瑟瑟很幸運,
幸運的擁有殿下的愛。”無奈心潰倦。
太子宮殿裏,趙良娣悲痛萬分,未再多說幾句,最後離開了這裏。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喜歡你的,”
“可是這一次,我必須承認我輸了,是輸給了我對你…
……孤注一擲的愛情。”寒冬裏,青鸞殿裏多了一位閉門不出的側妃娘娘。都聽旁人說起,那日側妃娘娘從太子殿下房間裏走出來,神情哀淒,恍惚失神之際,
不慎踩空階梯,撞到了石頭,摔傷暈迷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
眼睛卻是看不見了。
“你這般冷淡涼薄之人,
唯有心還是跳動的。”拂過腰際玉佩,上麵的紋路不比太子殿下送給她的那一塊,但也是極好的。趙瑟瑟接過婢女遞來的暖手爐。指尖顫微,觸碰溫熱之際,
下意識抖了一下。
“阿碧,”
“……辛苦你了。”良久之後,趙瑟瑟還是說了這一句話。其中,不乏對自身處境的茫然,與期待消失的落寞。
“那眼睛……?”
眼前是黑洞洞的一片,唯有感知到的熱源給了墜入深淵地獄的人一點慰藉。
“小姐,
太醫之前看過了,”阿碧低掩的泣聲,響起大雪紛飛的宮殿裏,
剩下的結局不言而喻。
“…那是不是就永遠都看不到了。”一襲冷涼的風吹透掩不住的窗,雪花飄飄,竟然真的有似曾相識的寂寥湧上心頭。
薄薄的霧氣結在眼眸中,
人的寒自心而來。被傷透了的心,那真是冷酷無情的拋棄之舉。一股溫熱融掉眼眸裏的冰,縛住了眼的薄紗結開一朵水花……
又滴淚了,
非要哭瞎不可。
摸摸掛繩上的罩衫,把其中的好多動物的糞便打落。木盆中盛滿熟透的果子,
“你為什麽不理我們,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當去到更深處的果樹林,她會試著挽回被寒冬凍得瑟瑟發抖的溫熱帶果樹,
摘幾顆熟透的做飯吃。偶爾有小動物跟著她的腳步,摘幾顆用來對抗猛烈的冬季。但要僅限於此了,所有的生靈被攔住腳步,阻擋它們靠近那座林中小屋,
沒有回話的可能。
冰雪一直降臨在那座小屋中,曾經的花草如此萎枯。隻有藍藍的野草堪受其冷寒的程度,隻是草籽也不再生產。
離侖的本身是棵槐樹,因為高寬的樹冠足以掩蔽陽光的普照。然而零星時刻,他的模樣依舊會覆上別人的色彩。
記得,
那棵槐樹的位置。而樹腳旁還未葬埋的白骨是她的目標。何處豔麗的焰火,能夠將骨頭上的斑跡燎去,
還她一場純淨的人生。
提著一箱功能,準備為其收殮,讓祂回到該回的地方。依據盆骨的寬度為形狀,大致判其為女性。
蹲下身體,正在操作之際,一條散發著戾氣的藤蔓纏繞而來,直奔脖頸處,
穿刺而擊!
“你不許……碰她 ! ! ! ”低沉氣狂的聲音仿佛要將周遭掀得馬翻人仰。幾乎被牢牢壓抑的瘋狂與殺戮,與不願麵對現實的抵觸,
還有內部脆弱……
一襲投入人的腦海裏。
詭異卻絢麗的麵貌,因為愛人消逝的重大打擊顯得陰沉,記得……
他的名字叫做伯桑,是槐江穀的槐樹,性格溫和但是不穩定。
作為每段場景的維護人員。自然要保證每一段劇情都順利進行。即使,所作所為都極為非常。偏身躲過明顯速度緩下的藤條,抽出腰間的武器,
端芯冒出藍焰。
隻能砍一棵,“槐樹伯桑,”
“把骨頭交出來。你要等待的人,已經轉世投胎,何必再執著過去,”
擾亂軍心,“徒曾悲妄。”
伯桑盯了她一下,突然嘲諷的笑出來,
“你又是哪來的孤魂野鬼,跑來山林胡亂伸張存在感。”
“你爹沒告訴過你,不要妄作設想,
簡直自大。”
回憶往往困住的是留在原地的人。
“勿貪戀逝水,勿枉費流雲。”除了這,也沒什麽話能說的。
“虛偽涼薄的模樣,就是一脈相承。”
我這人愛人有個毛病,如果他也愛我,那麽從天地初開起,這個人就必須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不可以愛上別人,
但其他的事情,一律歸於自由。
潔身自愛,壯誌雄心。但顯然,李承鄞做不到某中一點。便是更懶得留有目光,再盛續期望。索性換個人也好。
……隻是,耀眼奪目的驕陽高高懸掛在天際,仍然照及皇宮宮闈之地。而在草原上熱烈的駿馬,被永遠鎖在了四方的境域……
雖說能出去,卻也永遠都出不去。
玉佩者,
可收集死意大於生存意誌的魂魄。這本身就是一場多重考量,希望不要教人失望。棋盤羅列黑白棋子,
因為看不清,
隻能一點擺弄。
左手碗是白子,右手碗是黑子。黑白子輪回交換,於是變成了左邊黑子,右白子。按照之前的棋局繼續下,
這樣,
構成了一種相融連續的畫麵。
相握的手,因為湍急的河流而換成緊握臂膀。水底壓強重得很,想要夠到潭底的玉佩,還需費一番努力。
這塊棋盤是有刻痕的,能夠摸到清晰的排列線。尋常時候,小姐都不怎麽愛用它,但現在,阿碧望著小姐坐在窗邊的身影,
小姐在用指尖摸索著,一點一點將棋子落入棋盤中。
這樣安靜的模樣,
其實與以往都差不多。隻是蒼白的雪光落在小姐所著的未出閨前的裝扮的時候,
顯得分外飄渺。
仿佛之前的悲傷苦楚將她化為了一抹看得見卻摸不著的魂,
失落與愴雨皆落入煙霧繚繞的海洋中。小姐的心落在了天外天,
很難有人將她拉回到人間了。
回憶,
隻能困住待在原地的人。
“要是……
還能如以往一樣,
作畫就好了。”這樣的話瑟瑟小姐沒有說,就被突然到訪的宮人嚇到,驚覺時間過去很久,送來的鳩酒被擺放在桌案上,
十八歲,多好的年齡。
手指點點酒氣衝天的毒霧,希望它能被送到該亖的人身上。靈魂往上走,
身體往下墜,
輕…重…穩…急……
站起身,
端著酒杯,
潑在端來酒水的宮人臉上。
“……”鳩酒裏有毒。推開身旁的阿碧,沒管驚慌失措倒地跪弱的宮婢,擋在麵前的幾個宮衛僵硬的站在原地,
仿佛沒見到良娣,任她出了青鸞殿。
“……小姐,”阿碧被擋進大門裏,侍衛看向走出去的穿著宮婢衣服的人,將趙良娣擋在宮殿房裏。
其實是一群“死”單線程序。
裴照。
悠悠的霧氣降臨,推開門走出室內的瞬間,濕潮的水汽伴著風雪闖進人的嗅腔,帶給人如肉皮被腐蝕的痛苦。
這種痛苦,被一路延伸至口腔,至咽喉和頁。如果不喜歡說話,那就別說了。
混著血和口水,裴照痛的疼僵在原地,連同身後,李承鄞走出來時,刺激的氣體沾住眼球粘膜。一股熱淚流淌不止,
“關門,快關門。”眼睛傳來刺痛。
薄霧而已,微毒罷了。畢竟我愛這個世界,怎麽肯讓祂滅亡呢。
“阿碧,你會覺得我可怕嗎?”
“不會的,
小姐。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他們為什麽總是來招惹我。欺負我,哄騙我,傷害我,毀滅我……”淒淒瀝瀝的自歎,當抑製不住的冰雪蔓延至內殿,她一步步地踏進房間裏,
白發垂絛,
隨風孤影自憐,“你不要過來了……”
憐憫的鍾敲倥緩擊,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來到驅逐與扳明的突破口,“離開這裏。”
冰冷貫穿眼際的始終,她的眼裏倒映不出阿碧的身影。卻被能波動的靈力鎖定,確認旁人的位置。
站著的人剝離原本的偽裝,露出本真的暴雪寒戾。
“讓我陪著你吧。”
阿碧觸及她的一點衣帶,卻差點被極致的寒凍僵手指。阿碧抬起頭,仰望中乞求她能給自己一點緩衝的空隙,
“小姐,我不害怕你的。”
她把旅途中遇見的溫暖比作春天對她的一點最後的憐意。
“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吧,”可終於還是晚了一步,阿碧坐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一團,像個桂花包一樣。
滿心滿意皆是被丟掉的苦楚和委屈,低悶的哭泣巍巍響起,在虛無的天空裏,她的悲傷也是如此渺小,
空蕩的大街,
麻木的巡影,無動於衷的行人,構成了虛假如煙,往事一幕幕隨風離逝。
。
頭發又長長了。
擰掉冰淩,冰柱根部黏連皮膚,血絲落浸冰塊的內裏,顯得神聖又美麗。珍貴的花盛開在冰封中的棺槨裏,
顯得聖潔又奇跡。猛得從池水中露出頭來,吐出被灌入口腔裏的水。
躺在不深的花池,浸泡身體。上空的黑被一障又一障的白霧裹絕,白茫茫的視野,蓮花的香在鼻間搖曳,
握住蓮花的莖,
伸手繼續向下探去,直到感受到頸椎的托力,沉重又虛浮的身體逐漸地……慢慢的鬆懈下去。
池水下方是無法觸及的深底,對於靈魂來說,沒入靈池中就可以說是散了……消了散了作為水中的散靈。
因此,有時又可以明意,寒冰的力量又可以幫助她凝聚自己的身體。有得亦有失,
有失必有得。
雪色將她全身覆蓋,卻在日溫轉暖的時候慢慢化融。蓮花輕撫,滋潤的花瓣拂過雪白的鬢發,將黑墨般順柔的長緞回歸本身。
枕荷葉的荷梗,
她眨眨眼睛。
嬌秀的麵容逐漸化為泡影。
。
哪吒托住她的脖頸,將人輕輕摟在身邊靠穩。淡淡的憐惜,化作芬芳清滌鏽血的腥味與沉瘡。
她的指尖有一條極淺的疤痕,是年幼時清洗發絲時不慎被金屬利器劃傷所致。淺疤也曾是流血的傷口,
附著著靈力的血嫁於海洋,與四海流洋融為一體。這份靈氣吸引了海洋裏的流魚,金碧輝煌的龍身破水而出,
降臨在她的身邊與眼前。
他的金魚。
“你長得與我蠻相配的嘛。”
化為人形的小魚精,紮著兩條辮子,可愛的鱗片扣在頭發兩側,也是漂亮的很。拉起白衣少年,
自然而然。“我家在海裏麵,”
“要管的事情比你想象得還要多呢。”扯起嘴角不好意思的笑,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
“能和我說說嘛,我想與你一起分擔。”坐在海岸的礁石,
她揉揉臉,作鬼臉狀想要逗傷心的小人開心一點,“嗯?常用的招式怎麽就不管用了呢。”也不繼續看祂,她胡思亂想著又陷入了自我的思緒裏。
萬千混亂。
天呐,
揪出一根鋒利的寒牙,丟進水盆裏任水暈淡紅色的色澤,這些靈力難不成都活了,想要逃離被禁錮的身軀。
“呼…呼,”想哭又哭不出半點螞蟻血,痛苦猛得貫穿腦中,意識中隻剩下指頭用力拔出冰淩的舉措,
卻沒想到指尖長出的冰刺更加凶猛地劃過難得被冰雪放過的皮膚,剝露出內裏的冰塊本質。
內髒,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反正心上已被戳出個血洞,就算冰塊清融,這致深的傷口不叫人真的死去,也畢竟是款大折磨。
找到一顆心髒,找到一顆真誠獻吾的心髒才能夠脫離這樣的痛苦。
知曉過去與未來,明晰因果還有結局。真的要這麽做嗎?重蹈覆轍。
臥在溫暖的室內,
即使……裹上厚被子,那種徹透靈魂的寒意依舊讓人無所適從。
於現在的她來說,生靈體內的血液是最滾燙溫暖的,努力地抑製所有的暴動,
但其似乎隨基因而來,
很難更變。
冰夷?冰夷即是冰龍,可以掌控寒冰等自然之力,它怎麽做到的?還是說,
要變成妖才行?
冰夷血液可以讓人變成妖,自然可以使用冰屬性妖力。但是如今冰夷早已逝去。他的子孫後代,身懷冰夷族血脈,有用處嗎?
視野蒙蒙,
無奈的歎息一聲。
躺著看會兒電視劇吧,
剛好能轉移下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