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梅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兒，今天因為一點兒事情耽誤了下班兒的時間。
    自己還要著急回去給孩子做飯。
    正要出門就撞到了迎麵走過來的呂誌恒。呂誌恒攔住了肖雪梅。
    “同誌，你也是總務科的吧？
    我找您有點事。”
    肖雪梅一臉的不耐煩，一邊鎖門一邊說道，
    “有啥事兒明天一早再來找我。我今天下班兒了，你沒看這是啥時間了？”
    “同誌，你不能這樣，我有緊急的事情要跟你們科長申請。”
    “你這位同誌有啥事兒明天再說，今天肯定不行，我跟你說下班就是下班了。
    耽誤我下班兒，誰也別想。難不成你給我加班費啊？”
    肖雪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騎上自己的自行車走了。
    呂誌恒被氣得夠嗆，看著總務科關上的大門，他隻好悻悻的回到了宿舍。
    屋子裏冷冰冰的，天已經黑了，他隻好腆著臉出去到隔壁去打聽到哪兒能弄來煙囪還有蜂窩煤。
    好不容易到了五金鋪子，結果五金鋪子的師傅已經下班兒，就剩一個小學徒正在歸置屋子。
    看到他進來頭也不抬的說道，
    “同誌想買啥明天請早，今天我們關門了。”
    無論呂誌恒怎麽求人家人家都不答應，最後呂誌恒是灰溜溜的又回到了宿舍。
    什麽都沒有，今天晚上隻能是凍著，最可氣的是等他趕到食堂的時候，一口飯都沒有了。
    食堂也關門了。
    來到供銷社的第一天，呂誌恒又餓又冷的縮在被子裏直在那裏打哆嗦，他那薄淋淋的被子根本架不住這麽冷的天氣。
    尤其是窗戶裏吹進來的風能把人凍得骨頭縫裏都冷。
    而江林川在安上煙囪之後，順利的把蜂窩煤卸在了自家窗戶底下，他也像別人一樣，蜂窩煤卸好之後上麵搭了塊雨布，雨布上壓了幾塊撿來的碎磚頭。
    又找旁邊人家問人家借了一塊蜂窩煤。
    這年頭兒誰家爐子沒生起來，就是到拎一塊兒沒燒過的蜂窩煤，到別人家去換一塊兒燒著的蜂窩煤。
    一般人都會搭把手。
    江林川很快就和旁邊幾個宿舍的人都混的很熟，自己家的爐子裏也生著了蜂窩煤，找了一個鋁製的水壺接上水，坐在爐子上。
    等水開了灌了一隻保溫水瓶放在了五鬥櫃上。
    又找了一個鐵鍋出來，煮了點兒掛麵，臥了一個雞蛋，又開了一桶午餐肉。
    配上榨菜，午餐肉，這頓飯也算豐盛。
    拉上簾子，誰也不知道他在吃啥。
    又找了一個折疊的方桌，擺了四把椅子。
    這屋子裏總算是像模像樣。
    江林川吃飽喝足又用熱水泡了腳，心滿意足的鑽到了自家的棉被裏麵。
    羽絨被蓋在身上暖和得很，更別說外麵還有一個大厚被子。
    房間裏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睡了。
    呂誌恒要是知道的話，鼻子都能氣歪。
    第二天呂誌恒連臉都沒洗，太冷了，他鑽出被窩兒就直打噴嚏。
    更別說屋子裏冷的跟個冰窟窿一樣，就是洗臉洗臉盆兒裏的水都凍成冰。
    這咋洗呀？
    隻能是毛糙的梳了一下頭發，就那樣舔著臉去上班兒。
    又餓又冷，直奔供銷社。
    而這會兒銷售科裏，四個銷售員兒這會兒都出現了，有人打著哈欠，有人拎著飯盒兒擱在辦公室的爐子上熱著，還有一個用開水衝了一茶缸的茶水。
    他們這會兒都出現了，基本上銷售科這會兒出現報個到，然後就會找各種理由離開，反正他們銷售科不用一整天在這裏坐班兒，誰讓銷售科要完成重大的任務。
    四個人看了看周圍，他們昨天就知道要新來一個下鄉的知青。
    這會兒沒看到人，倒是有些奇怪。
    “科長，人呢？”
    “剛來第一天就敢不按時來報道，看樣子挺牛氣的呀。”
    胡胖子拎著報紙在那裏仔細看新聞，笑眯眯的說道。
    “牛不牛氣的咱也管不著，反正任務給他了，他隻要完成任務，他哪怕永遠不出現，我也管不著。”
    其餘幾個人哈哈大笑，
    “科長，你可是夠壞的，這麽難的任務交給人家一個新人，他知道到哪兒去收大蔥和白菜呀。
    到時候完不成任務，還不是咱們銷售科的事兒。”
    “這新來的得罪誰了？讓人家這麽針對。”
    “閉嘴吧，這事兒是咱們能知道的嗎？
    大家心裏有數就行了。
    反正我們是正常工作，完不成工作，那是他的事兒，也不是我刁難他，這工作就是工作嘛。”
    胡胖子樂嗬嗬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門被推開。
    江林川冒著寒風走了進來。
    看到一屋子的人急忙走上前林來，滿臉熱情的上前握手。
    “前輩，您好，我是新來的江林川，你們叫我小江就好。請以後多多指教。”
    “前輩，您好，我是江林川。”
    “前輩，您好！”
    一個一個的打招呼過去，握著對方的手，熱情的招呼。
    這熱情的份兒讓對麵四個人都有點兒招架不住，哪像是一個新來的。
    果然是城裏人就是不一樣，你看看這待人接物簡直是牛氣的很。
    伸手不打笑臉人，四個人，哪怕是明知道有人要對付江林川，這會兒也不能說啥。
    尤其是江林川從兜裏掏出那盒沒開封的大前門，一人給散了一根煙，看著這盒大前門兒的份上，眾人也不能說啥。
    人家小夥子能幹，而且一點兒都不小氣，這麽大大方方，哪怕就知道江林川在這裏幹不久，他們也沒必要給這小子臉色。
    辦公室裏的氣氛熱鬧起來，胡胖子倒是有點兒惋惜。這小子是個能幹的，倒像是他們銷售上的人。
    可是這樣的人才偏偏是人家上麵下了命令，這個自己也沒辦法，胳膊拗不過大腿。
    抽完了煙，隻是笑眯眯的說道，
    “小江呀，昨天給你的任務還是得早點兒完成，不管你怎麽完成也一定得完成。
    如果完成不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咱們共銷售完不成任務會受到批評的。
    你可不能給咱們集體抹黑，我們大家都看好你，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任務的。”
    江林川笑著拍著胸脯說道。
    “胡科長，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絕不給咱們銷售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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