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同誌，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大嘛，快坐，快坐。這其中的道理你不明白，我來給你好好解釋解釋。”
    禿頭主任硬是把江林川按在了椅子上，
    “小江同誌，你看這種事情你年輕人看不到裏麵的內涵，你隻看到了一時的長短。
    到村兒裏當生產隊長，看起來似乎是回村裏種地了。
    去當農民了！
    可是咱們供銷社所有的產品需要的供應。
    比如說糧食，蔬菜，肉類，雞蛋，雞鴨魚肉，這些那樣不是農民兄弟從地裏給咱們整治出來的。
    這一次讓你到村兒裏去工作，也是為了你好。
    你到了村兒裏作為生產隊長帶動全村的村民致富，同時給咱們供銷社的供應解決了背後的隱患。
    你自己想一想，這個工作難道不比你在供銷社裏當一個采購員更合適嗎？
    那才是真正腳踏實地為人民服務。
    小同誌，咱們不能計較個人的長短，是眼看你的個人利益是受到了一點損失，可是往遠看，廣大的人民群眾的供應得到了保障。
    你自己想一想孰是孰非？
    什麽是輕？什麽是重？”
    禿頭主任認為自己在做思想工作方麵很有一套。
    這一套一套的話說出來，年輕人難免熱血上頭，立刻就會同意。
    結果沒想到的是這話說完，他殷切的望著眼前的年輕人，等著這年輕人熱血上頭，拍著胸脯跟自己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沒想到這年輕人連搭理都沒搭理他。
    直接站起身說道，
    “主任，既然您的想法是這樣，那行，那主任親自做帶頭作用，您跟我一塊兒到石疙瘩村去當生產隊長，您當生產隊長，我在底下給您當社員。
    我保證您布置的任務一定都完成。
    不過作為領導沒有身先士卒的精神，就讓底下的人自動自發的拋棄個人利益去為大家做貢獻。
    這恐怕不合適吧。 ”
    江林川又不是傻子。
    別人三言兩語就能讓自己熱血上頭，他是活過一輩子的人，是人精。
    禿頭主任氣急敗壞，沒想到眼前這年輕人居然能把話說的這麽難聽。
    “小江同誌，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我身為糖酒副食公司的主任，我的任務就是交代底下人完成工作，我現在交給你的工作就是這個任務。
    你如果完不成，那就是你的失職，我可以有權利開除你。”
    “小江同誌，你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咱們聽從領導安排，那才是一個好同誌的操守。”
    “小江同誌，你到了底下的村子裏也得好好改一改你這脾氣，動不動就找領導來發火，我第一次見到對領導這麽不尊重的同誌。”
    “小江同誌，好好地為人民做事，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不要給縣裏領導找麻煩。
    就算你去找縣裏領導又能怎麽樣？
    縣裏領導也不會為你一個平頭老百姓出頭！
    你以為你是誰？
    我告訴你，我讓你去當生產隊長，那是給你臉了。
    要不然我直接把你攆回村子裏當知青，你又能如何？
    年輕人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老老實實去石哥大村當生產隊長。
    當好了的話，以後說不準會有你的好處，可是如果你不聽從組織上安排，那你就回紅旗大隊去當社員好了。”
    這話說完，江林川直接轉身就走，禿頭主任急了。
    追在他身後說道，
    “你去哪兒？”
    這小子既不說他去當生產隊長，也不說他準備怎麽辦，看著這小子悶頭往前走，禿頭主任覺得有點兒不妙了。
    “您不是說了嗎？我去找縣裏領導又怎麽樣！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市裏領導，好歹我還認識幾位市裏的領導，我倒要看看市裏領導管不管您這個糖酒副食公司的主任。”
    江林川轉身走走得幹淨利落，他也明白了，合著自己以為是馮主任在背後搗鬼，原來不是啊。
    是這位新上任的禿頭主任對自己各種不順眼，明擺著想把自己擠出他的勢力範圍。
    對方真以為自己是軟柿子，他江林川上輩子可以忍氣吞聲，習慣了當一個老好人。
    但這輩子絕對不會做這種退一步海風平浪靜的事情。
    退一步那是深淵，憑啥讓自己回去種地，放著自己手裏的那個工作名額，他隨時可以到建築公司上班去。
    但是在他離開供銷社之前，他要是不把這裏鬧得天翻地覆，他江林川就不配重活一輩子。
    重來一次不是讓自己繼續當一個好人，當一個平庸的誰都可以上來捏兩把的好人。
    好人是個啥？
    好人的人設說白了就是吃虧最多，受欺負最多，被人各種道德綁架最多。
    上輩子自己已經當夠了好人，這輩子幹脆就從大家誰也過不好開始。
    果然江林川這話說出來，禿頭主任臉都黑了。
    “好你個江林川，你以為市領導是你家親戚啊？
    你想見就能見。
    行，行行，年輕人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個生產隊長你也甭想當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相信你去市裏碰碰南牆，看一看你撞了南牆，有沒有人搭理你？
    老子是給你臉了才給你安排個生產隊長，就你現在這副德行。
    這一副強種的模樣，我告訴你。
    你滾回你的紅旗大隊去當你的知青種地去吧。”
    禿頭主任顯然連裝都不裝了，在他心裏認為就江林川這種下鄉的知青空有一番抱負。
    不懂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肯定是要吃虧的。
    市裏領導也不是誰想見都能見到的，就這愣頭青去了，那肯定是被撅回來。
    禿頭主任以自己對領導的了解，認為這事兒十拿九穩，他是一點兒都不擔心。
    縣裏有自己的人，要不然糖酒副食公司剛空出來一個主任的位置他就能調過來？
    所以禿頭主任是一點兒都沒帶擔心的。
    這種小年輕不到黃河不死心，就得讓他去碰的頭破血流才行。
    禿頭主任回了辦公室，江林川就這樣直接拿著調令轉身就走了。
    江林川說走就走，直接上了去市裏的火車，還別說這趟車正好發車。
    雖然買不到票，但是買了一張站台票就直接上了車，補了一張站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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