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開來看了一眼被嚇到的孩子，急忙對妻子說道，
    “慧敏，你快抱孩子回屋去，別把孩子嚇著。”
    江有誌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把孫子嚇著了，急忙勸道。
    “對不起啊，我把孩子給忘了，慧敏啊，你帶著孩子進屋裏休息，要不然出去逛逛也行。
    我們三個人好好把這事兒說一下。
    要不然你帶孩子回去？跟你媽住兩天，你媽去同學聚會，這會兒該回來了。孫子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也該看一看孩子。”
    當著孫子的麵兒自己的態度不好，這樣容易把孩子嚇著。
    劉慧敏有眼色，知道三個人有正事兒，急忙抱起孩子收拾了簡單的衣物，帶著孩子回婆婆那裏。
    江平安雖然不想走，可是看到爺爺那生氣的表情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母親走了。
    等到劉慧敏帶著孩子一離開，江有誌的臉色立刻又沉了下來。
    “江開來，你跟我說清楚，你們經貿局就是這麽做事的？
    底下的幹部的調令就這麽混亂！
    隨隨便便誰想改調令就可以改調令！
    底下想頂別人的職務就可以頂別人的職務。
    你們經貿局到底是怎麽做事的？你這個經貿局的幹部到底是吃什麽幹飯呢？”
    兩人雖然是父子，可是在職務上兩人屬於上下級關係。
    雖然不能說是直接的上下級關係，可是江有誌跟江開來指點任務，這是很正常的。
    江開來被罵的灰頭土臉，他也知道這一次這個調令如果不是被江林川送到自己這裏來，他們根本不知道。
    江林川這是偶爾現象，還是說這是經常會出現的現象，誰也不知道。
    這種欺上瞞下的行為，他也是剛剛才知道，所以非常震驚。
    但是父親說的沒錯，他作為這一件事的直係管理者有責無旁貸的責任。
    沒有監管好這些事情，而且沒有經常性的監督調查才讓這種事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甚至都不知道。
    “ 爸，您放心吧，這一件事我會徹查到底，而且絕不姑息。”
    在這種事情上麵自己已經錯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徹底借這件事把所有的水都攪渾。
    然後重新整頓一遍，從上到下徹徹底底的清洗一遍。
    在所有的幹部當中出現的問題正好借這次機會整改。
    江有誌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們上麵的同誌不經常走訪底下的情況不太了解。
    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官僚主義，做事的時候還是要體察民情，你們不到底下去走不去看，根本就不知道底下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是江林川直接捅了過來，如果沒有呢一般的普通人胳膊哪裏能扭得過大腿？
    很多人隻能選擇忍氣吞聲，隻能接受這個現實，你想一想，這絕對不可能是個別現象。
    如果每個人都這麽做，所有能幹事，願意幹事的人都被排擠到了外圍，而不能幹事兒的卻頂著虛名在這裏混日子。
    這件事我不知道則罷！
    我要是知道星期一一定會拿到會上去討論一下。
    這件事必須做大，不光是你們經貿局借這個機會，市裏麵所有的單位都進行整改。
    要求他們到底下去弄清楚每一個單位到底有多少這種類似的情況。
    我們不能讓能幹的幹部，心寒呀！”
    江林川哪裏能想到？
    因為自己這一次的行為徹底掀起了一股巨浪。
    從縣裏到市裏到省裏徹底大動作了一遍。
    接下來的兩天，江林川第二天就被叫到了經貿局，詳細的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而縣裏的糖酒副食公司的禿頭經理這陣兒正美滋滋的喝著茶水看報紙。
    糖酒副食公司的工作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手頭的工作隻要按部就班的布置下去，基本上不用操心。
    自己的侄子已經到供銷社的供銷科上任。
    對於那一天那個找上門來的年輕人，他是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
    這種事情多得很，一般是沒人說，也不會有人在意。
    正美滋滋地看著報紙，電話突然響了。
    拿起電話。
    禿頭主任有點兒發懵，他一個縣裏糖酒副食公司的主任。
    為啥被叫到市裏麵去開會？
    不過聽說縣裏麵的好幾個公司的領導全都被叫到市裏去開會。
    大家都是坐的一趟車，所以也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兒。
    反正這種去市裏學習開會的機會很多，借這個機會也能多認識幾個人。
    禿頭主任坐著這趟車直接來到了經貿委的招待所。
    等他第二天和眾人一塊兒來到經貿局的會議室，屁股都沒坐穩，就看到兩個同誌直接來到他的麵前。
    “方誌凱主任。
    您是糖酒副食公司的方誌凱主任，是嗎？”
    禿頭方主任忽然覺得心裏有點兒不對勁兒，看這兩人表情嚴肅的樣子，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兒。
    “我是！”
    “好的，方誌凱同誌跟我們來一趟。”
    “我們這裏有一個關於你們下屬單位供銷社，供銷副科長被人冒名頂替的事情需要你們配合我們調查一下。”
    這話一出，方主任臉色慘白，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一邊掏著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結結巴巴的問道，
    “同誌是不是弄錯了？
    我們縣裏供銷社的人事安排都是符合要求的。會不會有人是心生嫉妒，故意栽贓陷害？”
    方主任想起了那天闖自己辦公室的那個年輕人。
    想起來那個年輕人當時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不會吧？那小子真跑到市裏來舉報自己了？
    兩個工作人員認真地說道，
    “方誌凱同誌不管是不是，或者是不是栽贓陷害！
    你都要配合我們調查，走吧。”
    方誌凱跟著兩個人進到辦公室，等他坐到椅子上，看到麵前遞過來的那張調令的時候麵如死灰。
    完了，這死小子不光是捅到了經貿局，而且還是找到了頂頭上司。
    不可能呀，一個下鄉的知青他打聽過沒啥關係的，咋就跑到市裏來舉報自己了？
    他能知道經貿局的大門朝哪邊開？
    可是無論怎麽樣，來進行審查的同誌已經問出了讓自己最害怕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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