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堅一個激靈，還以為出什麽事了，連忙套上衣服出來：“怎麽了爹？”
    “小葉不是說虛影逗衝出來了嗎？你先別慌洗，把屋裏的糧食營養液裝起來！”
    “哎對！這個點有水，我去接水啊！”
    雲姨在廚房探個頭：“怎麽了？”
    黎堅暈頭轉向的，先把廚房裏的麵粉和材料全部收了起來，又進了房間將他們攢著的營養液全部收進空間環，才快速地到衛生間清洗。
    一身輕鬆地躺到床上，他才恍然自己真的到家了。
    雲姨端來了麵餅，裏麵裹著剛煮的野菜葉子撒了點鹽，黎堅咬了兩口咬不斷，一邊嚼一邊扯，餅沒吃幾口，菜全都卡在嗓子眼。
    艱難地咽下去，邊吃邊去葉春沅那。
    餘安行擦著頭，聽著葉春沅跟雲姨和黎叔講述城內發生的事情。
    黎叔歎了口氣，“真是作孽！”
    他也算聽出來些什麽了，左右就是那些畜牲又拿命不當命來看待，高高在上自以為能把持住一切，終究還是要自食惡果。
    可他們有什麽錯？這些為了生計奔波的普通人有什麽錯，他們沒有摻和到這些事情當中，可當懲罰來臨的時候卻要一起承擔這個惡果。
    “去找文珠他們，我們得待在一塊才成！”
    黎叔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除了滾動的熱浪之外他總覺得天好似暗了些。
    餘安行喝了點水，將所有人的水袋補充好，而後連帶著水桶裏的蓄水全都收進空間環裏。
    “現在交易中心還能兌換物資嗎？”
    “可以，但是限量！”雲姨連忙回複，生怕耽誤了什麽事。
    餘安行想了想，“我們幾個是混進來的，這樣賬上的積分都轉移到黎叔還有雲姨賬戶上，讓他們倆去兌換物資，不管什麽，隻要是能兌換的都換了，黎堅你陪著去！”
    黎堅點點頭，“路上小心。”
    葉春沅應了一聲，“路上別耽擱，兌換完了趕緊來會合。”
    王叔得了消息在樓下等著，到底經曆的多了，什麽也沒問，領著他們去收東西。
    他有門路攢了不少營養液，但是糧食沒敢攢，天熱放不住的。
    “我有門路搞到車，實在不行我們直接跑呢？”
    王叔渾濁的眼睛透露絲疲憊，強撐著的肩膀消瘦了許多。
    葉春沅不知道怎麽說，以她的想法跑不是不行，可往何處跑，最後又在哪落腳都是問題。
    餘安行搖了搖頭，還沒有下定決心。
    話雖這麽說，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卻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張淵”。
    以及，他們離開時，他那句意味深長的“歡迎你們回來。”
    仿佛篤定了他們一定會撞到南牆再次回來一樣。
    很快，黎堅領著父母回來，手裏象征性地拎了一些東西。
    “快，先進來！”王叔將門關上，“都換了什麽？”
    “營養液和藥劑、淨化片之類的。”黎堅解釋道：“現在隻能兌換這些了。”
    “有什麽算什麽吧。”
    王叔也不意外。
    人難得那麽齊，葉春沅個個看過去發覺月姨他們老了許多，也許是太久不見記憶模糊，也許是真的老了。
    討論了半天都沒有個結果，月姨歎了口氣，緩緩道：“我老了也累了，不想折騰了，消停日子才過了沒多久。”
    王叔聽到這話笑了，“生下來這輩子就別想消停，命！”
    餘安行和王叔對視一眼，王叔可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是不想留下了，思來想去能去哪？
    恐怕也隻有微芒了，又或許它已經改了名字。
    沒有商量，因為多數人都不願意，包括宣文珠，在她看來76號基地都束手無策，又或許說連76號基地都存在的問題，其他基地也都一樣。
    葉春沅沒有再勸，她是一定要跟著餘安行走的，無論去到哪裏。
    黎叔皺著眉，他想多嘴幾句，被黎堅拉住。
    “你要跟著？”
    雲姨聽到黎堅的想法一點也不驚訝，她不管，攤攤手去接水了。
    黎叔也有些糾結，黎堅決定跟著，他就更糾結了，黎堅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本身在哪裏都一樣，免不得打鬥拚命，既如此為什麽不和想在一起的在一起呢，無論是老餘還是葉姐，都已經是他最相信的人了。
    不管他怎麽糾結，黎堅打算去勸說宣文珠和楊誌雲，他們倆結了婚之後感情越來越好，現在已經不提假結婚的事情了。
    宣文珠低著頭摳手，見黎堅也不敲門直接就進來了，略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再摳你也摳不出第六個手指頭來。”黎堅沒好氣道，“你們兩個是怎麽想的？”
    “我們倆怎麽想不重要，我爸媽他們實在不想挪窩了。”宣文珠無奈道，“他們年紀大了，不想動了。
    做女兒能怎麽辦，隻能隨他們的意了。
    黎堅一肚子的話一個字吐不出來了，沉默了好一會兒，無力地坐下。
    宣文珠倒是不在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不見一絲為難：“你跟老餘走嘛，回去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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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靈呢？”
    楊誌雲突然道：“讓他跟你們走，你..你幫我照顧著他點。”
    楊誌靈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抬頭看了眼大哥，不樂意了：“我不走！我也跟你在一塊！”
    “黎堅，麻煩你了。”楊誌雲迫切地想在黎堅這裏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複。
    “你弟弟就是我弟弟，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你勸勸他吧。”黎堅歎口氣，他怎麽會不知道楊誌雲在想什麽呢？
    無非是想做兩手準備罷了，可楊誌靈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傍晚，天色昏暗，葉春沅站在窗邊往下看不少人已經趁著太陽下去往交易大廳去。
    他們打算臨走前再渾水摸魚兌換一批營養液，將所有人的額度湊到一起，打算留下的可以先將今日的額度讓出來。
    餘安行搖搖頭，“我們可以拿走一半，然後剩下的積分都轉給你們，以備突發情況。”
    這確實是最穩妥的方法，方憶柳聞言將賬戶上的積分全部轉給了宣文珠，經她笑著提醒：“你也有額度的。”
    “哎，我忘了，光想著要走該做什麽準備了。”方憶柳苦笑了一聲，接收了宣文珠轉來的一部分積分，垂首心裏不是滋味，摸索了幾下汗津津的手掌。
    夜裏，餘安行將大部分的物資收進了空間環裏，其餘的部分則是分裝到每個人身上的背包裏，王叔搞來了車子。
    改裝後的座椅能多坐兩個人，即便如此坐下九個人也是十分擁擠。
    幾人尊老愛幼，將較為寬鬆的副駕讓給了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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