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疼痛，五哥的身體彎成一隻蝦米。
    大部分人見狀，嚇的目瞪口呆。
    也有人膽子大，不信邪。衝上來，對著薑覓就開始揮拳頭。
    有人牽頭，自然就有人跟隨。
    對方人多勢眾，卻是烏合之眾。
    薑覓一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精準打擊，招招狠手。
    沒多久，眾人就被放翻在地，哀嚎呻吟。
    這哪兒是嬌嬌軟軟的美女，簡直是暗夜修羅，地獄餓鬼。
    就連先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五哥，此時眼底也露出恐懼。
    他們今日是踢到鐵板了。
    不怕狠的，就怕不要命的。
    薑覓緩緩踱步到五哥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麵無表情。
    “你……你要幹什麽？”五哥踉蹌著後退兩步，手還覆在肚子上，冷汗直流。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今夜你要是再敢動我，就要有承擔一切的準備。”
    “是嗎？”薑覓又給他一下，麵帶戲謔，挑釁他的神經，“可是我已經動了，有本事你現在就是出來吧！”
    “我告訴你，我……”
    “怎麽？打架輸了，還準備回家告家長嗎？”
    “你……你……”五哥被點名破心思，一張本就青紫的臉，更是憋的通紅。
    “你知道我們五哥是誰嗎？”旁邊一人倒是替五哥開口說話，“我五哥的家裏可是當官的，你今日傷了五哥，你以為會有好果子吃？”
    原來是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兒啊！
    “當官的？原來是這樣！怎麽？當官的了不起嗎？覺得自己是皇帝，就老子天下第一了嗎？”
    薑覓一聲譏笑，“開始換招式了，虛張聲勢？拿家世背景嚇唬我？看來還沒有挨夠。”
    話落就抬腳要朝說話那人的身子招呼過去。
    “別，別，別打我，我知道錯了！別打我……”
    五哥罵了一句：“真是孬種！”
    薑覓卻忽然來來興致，蹲在那人身邊，輕顏淺笑，“知道錯了？”
    “……知道了。”
    “錯哪兒了？”
    “錯……”
    “嗯？”
    “錯……不該……不該……”好半天都沒說出來自己究竟錯哪兒了。
    “行，無關緊要的東西，我也不想知道，那我們就來說說我想知道的。”
    “你……你想知道什麽？”
    薑覓在他身邊緩緩蹲下去，“看你們今日這作態，這樣的事應該不是第一次幹了。來，跟我說說，你們敢這樣做的底氣是什麽？”
    “因為有權有勢？”這話落的很輕，在現場眾人心裏卻如千斤重。
    家中有人做官的，更會保護自己的羽毛。
    “我……我們其實也沒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就……就是偶爾……就是偶爾逗逗過路的……女……女司機。”
    “漂亮的、車還比較好的女司機？”
    那人不想承認，隻是在薑覓的目光猶如刀子一樣落在他臉上，心裏直打鼓，就要出口的謊言都被硬生生吞下去。
    “就……就……”
    最後還是一閉眼，“是！”
    那氣勢倒是給人一種他好悲壯的錯覺。
    “承認就好。”
    “這樣的事做過多少次？”
    “也就兩三次……三四次……五六七八次……”
    “嗯？”
    “我知道的就那麽幾……幾次，可是……我們就是言語上戲弄……”
    薑覓一腳踩在他手上，腳上用力，“跟我打馬虎眼？”
    “啊……姐，大姐，姑奶奶，我錯了錯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
    “能能能能！”
    薑覓微微昂首，郊區的夜空跟城市不一樣，此時還能看到天上的月亮。
    “算了，我懶得跟你們翻舊賬。”
    薑覓不再理會他，而是直接麵對五哥，“五哥是吧？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當著你這麽多兄弟的麵，我給你留幾分麵子。我的手機，被你摔壞了，該不該賠？”
    “……”
    “嗯？”
    “……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的該。記住，我不要錢，我要手機，明天中午之前，把手機送到我手上，記住，全新的，一模一樣的。聽清楚啦嗎？”
    “……”想的可真美，傷了他們的人，他們吃這麽大虧，還要倒過來賠手機，做白日夢呢。
    五哥很清楚現下的形勢，心思翻湧，麵上卻絲毫不顯。
    “你們那兩個同伴，出事不能怪我，是他們先挑釁，所以不要想賴在我頭上。”
    “那是他們自己的錯，他們不應該輕視交通規則，更不應該半夜三更騷擾女同誌。那個就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還有，記得好好做人。”
    “薑覓，沒有想到你打架這麽厲害啊！上次都沒有看出來啊！你是專門練過嗎？”
    回程，厲美娜開車，一改之前膽戰心驚的模樣，顯得有些興奮。
    “女孩子嘛，總要有些自保的手段。不在乎是什麽，能保護自己就好。”薑覓手裏拿著喻萍的手機，正在看她剛剛錄下的視頻。
    “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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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萍卻顯得有些沉默。
    “魚，今天晚上嚇壞啦吧？”喻萍拍攝的視頻，有些抖，能察覺到她拍攝的時候，心裏肯定很不平靜。
    “是嚇壞了，可是也擔心壞了，你收拾了他們，之後他們會不會對你使手段？”喻萍抱著她的胳膊，眼神裏全是擔憂，“薑覓，我很擔心你。”
    薑覓收起手機，調侃她，“你怎麽不擔心擔心你自己？他們搞不過我，或許他們會報複到你身上呢？”
    柿子挑軟的捏，她們三人中，就喻萍最弱。
    “我怕，也擔心你。”
    六年前的薑覓是什麽樣，喻萍很清楚。
    她還記得當年薑覓為了她，跟校外的幾個男生打架。
    那時候，跟今晚截然不同。
    那時候啊，薑覓沒有輸，但是也沒有贏。打了別人，她自己也被揍慘了，渾身是傷，在醫院裏躺了好幾天。
    為那事，她第一次見到一向學習好脾氣好的薑臻跟薑覓發脾氣，還說髒話罵她。
    而今晚，可以說她是完虐對方。
    今晚的這些人，那是成年男子，人數眾多，不是當年那些沒有長大的小青年能比的。
    看的出來，她的身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六年，整整六年。
    她沒有絲毫薑覓的消息。
    關於六年前的事，有很多傳言。事情究竟如何，她不關心，她隻關心薑覓好不好。
    薑覓看出她眼底真切的關心，安慰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薑覓，”厲美娜從後視鏡看過來，“你是不是有什麽主意了？快跟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的上呢！”
    “你顧好你自己就可，心操多了，老得快！”
    “薑覓！你怎麽這樣？”
    “薑覓，”喻萍也問她，“他們能在這裏作威作福這麽長時間，一定是有所依仗，你……”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既然有靠山，那就推倒他們的靠山，讓他們無山可靠。
    喻萍假期結束，回去上班。
    薑覓的日子變得平靜安逸。
    每日家裏、複習班兩點一線。
    當日手機被摔壞，五哥並沒有按照約定賠償，薑覓也不在意，自己重新去買了一部。
    薑覓再一次在複習班遇到劉嬌的時候，劉嬌拄著拐杖出現在教室。
    劉嬌把她叫去辦公室，親自為當日劉母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事，與薑覓道歉，還把薑覓替她墊付的醫藥費全數轉過來。
    交談中還提到，她想要親自對覃時越道歉，希望薑覓可以轉達她的意願。
    薑覓倒不是不願意幫忙，而是自從那日覃時越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跟薑覓聯係過。
    薑覓發消息給他，表達劉嬌想要道歉的意願，一直都沒有收到對方的回複。
    想到覃時越的身份，薑覓也沒有再繼續問。
    日子平靜的劃過。
    隻是，清江這一段時間，並不平靜。
    最開始，是一小段視頻在網上流傳。
    視頻的內容應該是在一處酒吧裏拍攝的。
    一群男女，對著一名女子，不停的灌酒，視頻中的男人還對那名女子上下其手，言語侮辱。
    視頻簡短，裏麵的人物倒是拍的很清晰。
    一開始，這段視頻隻是小範圍傳播，沒有引起多大的水花。
    沒過多久，又有人在網上發布一則視頻。內容是一名女子在清江大橋，跳河輕生。被人救起時，已經香消玉殞。
    一段自｜殺視頻，一開始也沒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某個深夜。
    有人將這兩則視頻放在一起比對，發現輕生的女子就是前一段視頻中被人灌酒被人調戲的那個女子。
    網絡從來就沒有秘密。
    很快，女子的身份被扒，她的生平，她死亡的前因後果，一件一件被大家扒出來。
    女子家境富裕，長的也漂亮，在清江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工作室，還談了一個很愛她的男朋友。
    兩人已經訂婚，婚前所有事宜均已就位，就等著十一辦婚禮。
    今年的某一天，女子開著自己的車，深夜路過郊區時，被一群機車愛好者夾擊尾隨，後碰瓷，女子被逼停。
    那天晚上後來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
    之後，這群機車愛好者就時不時騷擾調戲 一下這名女子，女子報過警，機車愛好者們被抓進警察局，沒幾天又出來了。
    他們就變本加厲，不但騷擾女子，還對女子的事業故意打壓，在其男朋友工作上使壞，攪得兩家人不得安寧。
    最後，女子不堪其擾，跳河自殺。
    這件事在網絡上很快就產生了蝴蝶效應。
    很快，就有人扒出前一段視頻中那些人的底細。
    有官員之子，有富二代。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個叫五哥的男人。
    爆料稱，五哥，原名岑伍，他的父親是清江市市委的一名高官。他的母親是清江某科技公司的創始人。
    他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也是清江市某辦公室主任，嫂嫂是某建築公司千金，她家的建築公司，承建了很多本市的基建業務，賺的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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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伍本人也不是一個什麽好東西，讀書的時候，就喜歡拉幫結派，有自己的小團體，霸淩同學，看上的女同學不調戲一番誓不罷休。
    不是沒有人反抗過，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錢權齊上陣，事情就悄無聲息的壓下去。
    這一次，牽扯到人命啦，就怎麽都也壓不下去。
    與此同時，市紀委郵箱收到好幾封匿名舉報信。
    每一封的分量都足以引起紀委足夠的重視。
    深夜，警察局好幾次接到舉報電話，匿名舉報俱樂部、ktv、酒吧，都有違法營生。
    這邊警察一出動，那邊媒體記者就聞風而動。
    而每一次，警察都不會無功而返，魚魚蝦蝦總能網到一篼。
    那些畫麵，總能被記者或者自媒體人抓個正著，照片視頻拍的清清楚楚。
    有輿論的壓力，警察局審訊倒是很快。
    好家夥，樁樁案件，都跟岑家以及岑家相關的人，多多少少有牽扯。
    岑家被查，相關人員被帶走，與他們有關聯的所有企業和事業單位都被紀委盯上。
    一時間，整個清江市風聲鶴唳。
    厲美娜打來電話，“薑覓，這就是你上次所說的主意嗎？”
    薑覓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吃飯，她的手一頓，很是疑惑的問對方：“什麽？”
    “網上的新聞我都看了，那幾個人的靠山基本上沒有了，從此以後，他們就不會出來作妖了，更不會傷害我和喻萍，這招釜底抽薪用的甚是妙。”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薑覓把手機換了一隻手，“你剛剛說新聞，什麽新聞？”
    厲美娜一愣，“你都不看新聞的？”
    “忙，沒時間。”
    最近複習班又舉行了一次考試，她的成績終於有大幅度提升。而劉嬌，如今對她的態度也緩和不少。
    “行，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當我沒說。”
    掛斷電話，薑覓望著熄滅的屏幕，緩緩笑了，繼而繼續很平靜的吃飯。
    岑伍！
    岑家！
    原本她沒打算這麽快就動手。
    隻是，岑伍太張狂，戾氣太重。手又伸的太長，還跟千手觀音似的，不但伸到薑平津那裏，伸到薑臻那裏，甚至伸到喻萍那裏。
    她警告過對方，既然對方不收斂，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手伸的那麽長，既然不想要，那就直接砍掉。
    不僅要砍手，還要倒山。
    她薑覓，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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