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時越把薑覓送到淺水灣，下車後，他拉著薑覓的手。
    “薑覓，你答應過我，會考慮一下我，我等著你。”
    “但考慮的時間不要太長，時間長了我會焦慮。”
    “覃醫生？”
    薑覓有一瞬的錯愕。
    會焦慮？
    覃時越又補充一句，“有一件事是非常明確的，我心悅你。”
    再一次表達自己的心意。
    “好，我會的，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到家發信息給我。”
    薑覓忽然發現他怎麽變得黏糊糊的。
    “好。”
    親眼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區裏，覃時越才悠然轉身，到小區門口上車離開。
    今日，在跟薑覓表白的時間倉促了一些，且他用了一些小手段。
    與薑覓接觸那麽久，他知道薑覓一個小秘密。
    薑覓曾幾度對著他的臉失神。
    是被他美色誘惑的失神，現階段，優越的皮相是他最好的優勢。
    很慶幸，父母給了他一副好皮相，而這副皮相恰好長在薑覓的審美點上。
    薑覓答應考慮他，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回到家，進門的時候，臉上都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喲，回來了？”
    沙發上竟然坐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爸？”
    “看到我你是似乎很驚訝？”覃欽源戴著眼鏡，手裏拿著平板，熟練的滑動著。
    “一個常年不在家的人，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家裏，難道我不應該覺驚訝？”
    覃欽源因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就算節日都很少在家裏看到他的身影。
    程女士倒是經常找各種理由去看他，而他們兄弟倆，以前是學習，後來因為各自的工作，幾乎都沒有去覃欽源工作的地方看過。
    大家平時都隻是在手機上偶爾聯係聯係，或者在電視或網絡上看到他的身影。
    覃欽源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聽說你看上一個小姑娘了？”
    覃時越看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這麽晚不睡覺，在這裏特意等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喲，護得這麽緊訥，我問一句都不行？”
    “可不是呢！”程女士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裏出來，“為了那小姑娘，用梁淮安用的順手得很，結果我想見一麵都不允許。”
    “我們還沒有正式確立關係，你見她做什麽？”覃時越在沙發另一邊坐下。
    “還沒有把姑娘拿下？”覃欽源有點吃驚，“好長時間了吧？你怎麽這麽沒用？不會是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吧！”
    紮心了！
    這是老爹嗎？
    這是冤家吧！
    “感情這種事，需要循序漸進！”
    “還循序漸進？你是軍人，應該知道，隻要認準目標，就朝著目標奮力前進。要下手快狠準，迅速拿下目標。你這樣磨磨嘰嘰的，小心姑娘被被人搶走了。”
    “說什麽呢你！”程女士一個巴掌趴在他胳膊上，“孩子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解決，你少出餿主意。”
    “怎麽能叫餿主意？我是告訴他做事的方式。”
    “你又沒見過人家姑娘，你知道人家姑娘是個什麽樣的性子？萬一時越太激進，嚇到人姑娘怎麽辦？”
    覃欽源語噎，吃塊水果緩解尷尬，“嗯，你媽說的也對。”
    “所以，你這個時候出現在家裏，是為何？”
    “臭小子，”覃欽源差點把腳上的拖鞋丟過去，“這是我家，我回來還有錯？”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說完就站起來，與程女士示意就要走。
    “等一下！”覃欽源跟他招手，“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就知道是這樣。
    覃時越順勢坐下，洗耳恭聽，“您說。”
    “她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覃衍沒告訴你？”
    “說了。”
    “你知道的，就是我所知道的。”
    “你考慮好了嗎？”自己的兒子他自己知道，找女朋可不是其他年輕人那樣玩玩而已，而是奔著結婚去的。
    那個姑娘的情況，說實話，他不太滿意。
    不是因為家庭北京，不是因為她個人，而是她在國外的經曆。
    一個身嬌體弱，身單力薄的十幾歲小姑娘，在一個陌生的國度，一個吃人的地方，究竟有什麽樣的經曆，或者身上有什麽樣的秘密，依仗著什麽，才能在幾年之後，安全的回到國內。
    回到國內之後，盡管她很低調，還是有很多事情出乎人意料。
    比如她的身手，比如她的車技。
    要說她背後沒有人，他是不信的。
    或許曾經有，現在沒有。
    也或許，現在那個人依舊存在。
    “我沒有見過她本人，也不是我詆毀她，我隻是給你指出客觀事實。”
    “你能接受她過去的一切嗎？”
    “這個世界沒有不漏風的牆，如果有一天……”
    “我是說如果，她的過去被人披露出來，或者她的隱秘被人暴露，你有沒有想過，會是什麽後果？你們又將何去何從？”
    覃時越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吃著水果，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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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越！”看著她一言不發，程女士有些擔心。
    外人都說她有兩個非常優秀的兒子。
    確實，覃欽源因為工作，常年不在家，她因為自己的事業，也經常在外出差，要麽就是丟下倆孩子去找覃欽源。
    兄弟倆幾乎是跟著老爺子長大。
    沒讓她操過什麽心。
    兄弟倆在事業上也混的風生水起。
    獨獨讓她操心的就是這二人的婚事。
    大兒子三十好幾，二兒子也三十了，她又是旁敲側擊，又是美女誘惑，這倆人似乎都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想要光棍兒到底。
    如今，小兒子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情況卻是這般複雜。
    都說，月盈則虧，水滿則溢。
    難道是因為兄弟倆各方麵都太優秀，所以在婚事上就會艱難嗎？
    “爸，”覃時越這是他成年以後，第一次很正式的喊他一聲爸，“如果有一天，我不當軍醫了，會怪我嗎？”
    覃欽源放下手裏的平板，摘下眼鏡，“你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負責。無論什麽結果，都需要你自己承擔，家裏能給你的就是護好你的平安。”
    護好你的平安！
    他們都是家裏的保護傘，互相守護。
    “好了，阿越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爸，”覃時越離開前，突然問了一句，“十年了，你想三叔嗎？”
    覃欽源身子僵住。
    覃漠？
    他的三弟。
    那個驚才絕豔的軍人。
    久久之後，客廳裏隱隱傳來一聲輕歎，“覃漠……”
    高考結束，薑覓以為自己第二天能夠睡覺睡到自然醒，沒想到一大早，她就被電話鈴聲吵醒。
    昨晚因覃時越的表白，她回去之後，有很認真的考慮她和覃時越的問題，很晚才睡。
    這會兒困意正濃。
    掛斷又打，掛斷又打。
    薑覓的起床氣徹底被勾起來。
    接電話的時候， 眼睛都沒有睜開，帶著濃濃的怒氣，“幹什麽？”
    “還沒起床呢？”電話裏傳來略帶笑意的聲音。
    “陸警官？”
    “考試結束了，昨夜放飛自我，做賊去了？這個時候還在睡覺？”
    薑覓把手機拿下來，半眯著眼睛看時間，七點半，“才七點半……”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希望今天可以在辦公室看到你。”
    “什麽？”
    “出案子！”
    “我……”
    “你是我私人助理，你這個助理，才沒上崗幾天，一點都不稱職。”
    掛斷電話， 薑覓在床上挺屍五分鍾，然後起床，騎著她的小電驢，迎著朝陽，趕往市公安局。
    七點五十，準時到達市公安局大門口。
    與甄玉葉在大門口再一次相遇。
    還是那個那個男人，那輛車送她來。
    薑覓看到甄玉葉在男人的臉上去親一下才麵帶笑容的下車。
    結果一直個轉身就看到薑覓推著一輛電瓶車俏生生站在那裏看著她。
    甄玉葉臉色倏的一變，“薑覓？”
    “看的出來，你們關係很好啊！”
    “我跟我男朋友關係好，不是很正常嗎？”
    “是嗎？”薑覓笑得意味深長，“原來那是你男朋友啊？抱歉，我現在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
    “你怎麽在這裏？”
    甄玉葉已經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市公安局的內部人員，隻是陸警官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
    嗬……
    一個漂亮的女人，做一個年輕男人的私人助理？
    誰知道究竟是此助理還是彼助理？
    原來，消失幾年的她，已經墮落至此。
    隻是……
    甄玉葉再次打量她手中扶著的電瓶車，市場價估計也就兩三千塊。
    這格調是不是太低了一些，一輛車都舍不得給她買嗎？
    “我的事，需要向你匯報？”
    薑覓才懶得跟這種人耗費精力，轉身就走。
    “薑覓！”甄玉葉迎上去，“你很長一段時間沒來了。”
    “跟你有關係？”
    “你還不知道吧，陸警官那裏來了一個新同事。”
    薑覓：“……”
    “一個漂亮的女同事。”
    薑覓：“……”
    “聽說是走的關係，後台還不小。要知道，陸警官的隊伍是上麵成立的特別行動小組，辦的都是要案大案，聽說他隊裏的人，個個都很厲害，這不，這一段時間就辦了好幾個大案。”
    “這個時候，突然塞進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說是什麽高材生。”
    “大家都在說，肯定是後台硬，要麽是看中陸警官這個人，要麽就是看中這個行動小組的實力，來鍍金了。”
    薑覓停下腳步，“聽說你也是靠家裏的運作，才到這裏上班的？”
    甄玉葉被她一句話問住，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就算是靠關係，我也有實力。”
    “你怎麽就知道人家沒有實力？”
    “哼……”甄玉葉冷笑一聲，“薑覓，你依舊是老樣子。難道你沒有聽出來我在提醒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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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又一個年輕漂亮實力很強又有背景的女人，被塞進陸警官的隊伍裏，目標可能是陸警官，也可能是職業鍍金。你的意思，我很明白，可是這些跟你有什麽關係？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你……好心當作驢肝肺！”
    “你是在等著看我笑話吧，誰是笑話還不一定呢！”
    說完就再也不理她，推著她的小電驢去了對麵的停車場。
    辦公室依舊是以前的辦公室，薑覓走進去。
    隊裏的人已經全員到齊，正在處理各自手上的事。
    薑覓也見到了甄玉葉口中的那位美女。
    膚白貌美，眼波瀲瀲。
    身姿嫋嫋，纖細高挑。
    即使不化妝，也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美，一身休閑服，也被她穿出特別的韻味。
    “來了！”陸明宇最先看見她。
    “嗯！”
    “準備一下，馬上出發。”
    “去哪兒？”
    “鹽陵！”
    鹽陵？
    她老家？
    “做什麽？”
    “當單是辦案了，”美女捂著嘴嬌笑，“還能做什麽？”
    薑覓對她的笑視而不見，“要去多久？”
    “案子辦完。”
    那就是不知道要去多久。
    好在，她沒什麽準備的。
    “好。”
    “陸隊，我也去！”美女也站出來。
    “不，”陸明宇正在收拾文件，聞言直接拒絕，“你留守！”
    美女不服氣，“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陸明宇說的冷冰冰。
    美女梗著脖子，“你不能因為我是女的，就歧視我。”
    “沒有歧視，這是命令。”
    “我不，我偏要去，”美女也是一個強的，“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我不會聽你的。”
    陸明宇把手中的文件一下摔在桌子上，“既然不聽，那就滾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你……”
    美女漂亮的大眼睛瞬間通紅，眼淚迅速積滿眼眶，仿佛下一瞬就要掉下來。
    薑覓眼觀鼻鼻觀心。
    周圍其他人也不說話。
    辦公室裏氣氛凝滯。
    “喲，這是怎麽了？”局長這個時候背著雙手走進來，“薑覓來了？”
    薑覓客氣的跟他打招呼，“局長！”
    “雲笙，你又惹陸隊長生氣了？”
    “局長，他們去外勤，我也要去。可是陸隊讓我留守，說是命令，如果我不聽，就……”
    美女癟著嘴，“就滾回我自己的地方去。”
    “薑覓一個外人都可以去，我為什麽就不能去了？”
    怎麽說著說著，還牽扯上她了？
    薑覓看了雲笙一眼，有點明白之前甄玉葉為什麽要說那些話了。
    這個女人，是個刺頭。
    也是個麻煩。
    “明宇？”局長挑眉，“你們去專心辦你們的案子，這裏不需要人留守。”
    “她是我的助理，去幫我開車跑腿，你去幹什麽？”
    “我是你們的一員，你們去幹什麽，我就去幹什麽。再說，我也會開車，我也會跑腿。”
    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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