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已被老胡和胖子拖到了祭壇邊緣，石台上的龍魂之影早已潰散，唯餘一圈暗淡的龍紋符陣在慢慢散去。
    “你小子可算醒了！”胖子拍著我胸口，一臉驚魂未定，“我還以為你真成了那啥……魘主第二。”
    我咳了兩聲，隻覺腦中像是被龍卷掃過一遍，魂海微震，但心神尚穩：“魂合失敗了……但魘主那東西，也被震散了殘魄。”
    “震散是假。”老胡看著那座丹珠碎裂後的祭台，“它隻是退回了原本的軀殼……也就是主塚石棺中。”
    他轉身看向回廊盡頭，那處至今未曾開啟的銅門。
    那裏，就是整座落龍塚的真正核心——塚主寢宮。
    胖子低聲道：“塚主……還在？”
    “如果魘魂隻是寄居於祭壇，而不是本體，那真正的魂舍，就一定還存在。”老胡從背囊中取出一道紙符，“咱們必須進去，看看那具‘聖體’，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落龍’。”
    我起身，望著那扇高達三丈的銅門，門上浮雕一條龍首人身、雙翼展天的奇異神像，眼部以朱砂塗紅，神態莊嚴卻又透著詭異。
    銅門邊緣嵌著九枚龍首石鈕，看似隻是裝飾，實際上卻是機關一部分。
    “九鈕是鎮鎖，每一鈕代表一重封印。”老胡蹲下研究半晌，“必須按照特定順序旋轉，錯一步就是‘斷魂鎖’，機關啟動。”
    胖子嘖嘖兩聲：“又來這套，真當咱們是開鎖專業的？”
    “不是開鎖。”我走到門前，“是還魂開塚。”
    我伸手取出殘裂的龍玨，隻見它在靠近石鈕時泛起一絲血紅微光，我嚐試順著光芒指引，旋轉第一個鈕。
    “哢——”一聲輕響。
    石門邊緣浮現一道符文光圈。
    “成了！”我試探性地旋完第二個鈕，又是一聲輕響。
    其餘的我與老胡輪流完成，第七鈕轉動時，突然“嗤”的一聲，石地中升起一道彎刃弩矢，擦著胖子的腿呼嘯而過！
    “哎呦我去！”胖子差點坐地上，“差點就成箭插驢了！”
    “這是防誤開。”老胡冷靜道，“第七鈕的順序錯了，是引導假門。”
    我默念浮雕上的龍紋順序，重新推演後，繞過兩鈕，從右下角開啟第七鈕。
    這一次——九鈕齊鳴，銅門劇震！
    “轟隆！”
    隨著沉重門扇緩緩開啟，一股撲麵而來的寒意與腥氣襲來，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腐爛龍息，仿佛是萬年未啟的沉棺迎風開啟。
    我們舉起探燈，燈光掃過的那一刻，三人全都愣住。
    墓室極其空曠，中央卻獨懸一棺——龍棺。
    整具棺槨通體漆黑，似以黑曜岩打造，四周布滿血紅符咒，而在棺蓋之上，一條栩栩如生的“龍蛻”纏繞其身，龍頭探於棺尾，雙目閉合，似是守主長眠。
    “這不是石雕……”我輕聲道。
    老胡聲音低沉：“那是……真正的龍蛻之軀。”
    “你說這是條龍的……殼？”胖子咽了口唾沫，“真的假的？”
    “不確定。”老胡麵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但這塚主……要麽曾是龍，要麽，曾讓龍伏身。”
    我慢慢靠近棺槨，手中的玉玨已化作一枚符印，在接觸棺蓋時突現強光！
    “轟——！”
    棺蓋緩緩開啟，一縷青金魂光自其中升騰，映照出棺中那具人形幹屍。
    他穿冕服、覆龍鱗、麵無須發，神態莊嚴，額頭赫然鑲著一顆微微跳動的……龍眼珠。
    “他……還沒死。”我低聲道。
    “你說什麽？”胖子睜大眼。
    “他……不是屍體，是被封印。”我盯著那枚龍珠，“真正的塚主——正等著複蘇。”
    此時，棺中突然響起一陣極低的“咯咯咯”骨響，一根手指，微微動了！
    “撤！”老胡大喊，“魘魂未滅！他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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