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看見小爺入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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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龍宮深處傳來一聲悶響,震得珊瑚林簌簌發抖。巡海夜叉舉著鋼叉剛遊到深淵入口,就見一道赤紅身影破水而出,混天綾帶起的漩渦將三隻龜丞相卷得原地打轉。
    "三太子!您又把鎮海石當蹴鞠踢!"老龍王扶著歪掉的冕旒追出來,龍須上還掛著半片蟹將軍的盔甲。
    哪吒踩著風火輪在半空畫了個金圈,乾坤圈在指尖滴溜溜轉著:"老泥鰍忒小氣,借你深淵裏新冒出來的石柱研究研究——"話音未落,腳下突然爆開一團黑霧,原本瑩白的蓮藕手臂浮現蛛網般的紫紋。
    楊戩此刻正在南天門跟持國天王下棋,第三隻眼突然刺痛。棋盤上白玉棋子無風自動,拚出個歪歪扭扭的"危"字。他撚著黑子的手頓了頓,忽然將棋罐一掀:"哎呀,我的哮天犬怕是又偷吃了老君的仙丹!"
    持國天王看著滿地亂滾的棋子正要發作,眼前已隻剩飄動的銀甲披風。雲層下傳來漸遠的喊聲:"改日賠您副瑪瑙的——"
    乾元山金光洞內,太乙真人舉著拂塵追打滿地亂滾的九龍神火罩。罩子裏傳來悶聲悶氣的叫嚷:"師父!我真沒偷喝您的瓊漿!是那黑石頭自己往我身上貼!"
    楊戩趕到時,正看見蓮池裏泡著的半截藕節在冒泡泡。他伸手一撈,指尖傳來刺骨寒意,定睛細看,藕節斷麵竟滲出墨色汁液。
    "三隻眼!你摸我洗澡水作甚?"哪吒濕淋淋地從池底鑽出來,頭上頂著片荷葉。原本粉雕玉琢的臉頰此刻泛著青灰,眼眶下兩道血痕如同泣血。
    楊戩眉心天眼驟開,金光掃過哪吒周身,突然拽著他衝天而起。三尖兩刃刀劈開雲層時,身後傳來太乙真人的怒吼:"楊戩!你把老道的房頂——"
    九重天上,哪吒掙開束縛就要祭出火尖槍,卻發現槍尖開出一串粉蓮花。楊戩憋著笑扔出縛妖索,那繩索卻自己打了個蝴蝶結,輕飄飄落在哪吒腕間。
    "嚴肅點!"哪吒氣得雙髻炸開兩團真火,"沒看見小爺入魔了嗎!"
    淩霄殿前十萬天兵嚴陣以待,托塔天王手中的寶塔金光大盛。楊戩突然捂住額頭:"陛下,臣的天眼看到魔氣源頭在昆侖墟!"說著拽起哪吒就跑,留下李靖舉著塔愣在原地。
    雲頭上,哮天犬從楊戩袖中鑽出,嘴裏叼著半塊扭曲的黑色石片。哪吒盯著石片上的紋路,瞳孔忽地收縮成豎線:"這是...師尊丹房裏..."
    突然一道紫雷劈開雲海,巨靈神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真君!陛下有令,若三太子反抗,可就地——"話未說完,楊戩反手彈出個金丸,正打進他張開的嘴裏。
    "對不住,手滑了。"楊戩轉頭對哪吒眨眼,"剛才說到哪了?哦對,聽說瑤池的蟠桃今年特別甜..."
    太白金星捧著聖旨跌進雲霞殿時,正撞見哪吒在蟠桃樹上刻王母速寫。畫中鳳冠女子手持玉如意追打抱頭鼠竄的玉帝,樹根處還題著"百年好合"四個歪字。
    "三太子!這是要給陛下賀壽的仙桃..."老神仙白胡子嚇得打結,話音未落就被哪吒塞了滿嘴桃肉。紫紋纏繞的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手勢:"嚐嚐,今年新改良的麻辣味。"
    九霄雲外忽然傳來編鍾清響,楊戩駕著改裝版風火輪破空而來。本該威風凜凜的銀甲戰神,此刻卻踩著兩個冒著黑煙的輪子,懷裏還抱著瘋狂掙紮的哮天犬。
    "快走!"楊戩甩出縛妖索纏住哪吒腰際,"李天王帶著照妖鏡往這邊..."話到一半突然頓住,三隻眼同時瞪大——哪吒手中啃了一半的蟠桃,果核正在蠕動生長,轉眼化作迷你版饕餮!
    整個瑤池瞬間雞飛狗跳。七仙女織就的雲錦被饕餮幼崽啃出破洞,赤腳大仙的草鞋被當成磨牙棒,最慘的是壽星公的坐騎梅花鹿,鹿角上掛了十七八隻嗷嗷待哺的小魔獸。
    楊戩突然拽著哪吒跳進瓊漿玉露池,在漫天飛舞的桃毛中摸出個琉璃瓶:"快裝點仙釀!老君的醒酒丹能暫時壓製..."話音未落,池底突然睜開九隻猩紅眼睛。
    奈何橋下的忘川河泛起血泡時,孟婆湯鍋裏正煮著哪吒從瑤池順來的變異蟠桃。白發老嫗舉著湯勺追打紅綾少年:"小混賬!老婆子熬了三千年的湯底!"
    楊戩蹲在望鄉台邊研究生死簿,突然發現哪吒那一頁畫著朵食人花。判官筆尖滴落的墨汁在黃泉路上化作鎖鏈,十殿閻羅的青銅像眼冒紅光。
    "有意思..."楊戩天眼掃過輪回井,突然輕笑出聲,"當年給你重塑肉身的女媧石,居然摻了魔界息壤。"說著突然把哪吒推進井中,自己也跟著躍入旋渦。
    哪吒在時空亂流裏被十八隻魔手拉扯,耳邊傳來楊戩模糊的聲音:"抓緊混天綾!我們要去的是鴻蒙初開時..."突然一聲犬吠撕裂虛空,哮天犬叼著塊發光骨頭撞進旋渦,兩人一狗跌進沸騰的血海。
    當太乙真人第八次被凍在玄冰柱裏時,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金光洞外的積雪泛著詭異藍光,煉丹爐裏蹦出的不是金丹,而是會說話的雪球。
    "師尊!"雪球頂著太乙真人的發髻造型奶聲奶氣,"昆侖鏡顯示,楊戩那廝帶著魔化的您徒弟在偷窺瑤姬沐浴!"
    與此同時,真正的楊戩正用七十二變化作雪豹,馱著哪吒在禁地潛行。他們身後追著暴怒的西王母坐騎青鸞,漫天冰錐間夾雜著哪吒放肆的笑聲:"三隻眼!你尾巴著火了!"
    突然,雪山深處傳來編鍾轟鳴。上古封印裂開縫隙,飛出三千盞寫著"薑尚"二字的魂燈。哪吒的乾坤圈突然劇烈震顫,圈身浮現出連楊戩天眼都看不透的混沌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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