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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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鍾第三響震碎天河,瑤池水倒灌入歸墟,漩渦中裂開萬丈縫隙。哪吒一槍挑飛撲來的九嬰妖獸,扭頭瞥見裂隙中跌出個少年——紅衣如火,頸纏混天綾,赫然是封神時期的自己!
“小爺年輕時可真俊!”哪吒踩著風火輪接住少年,卻被對方一乾坤圈砸中鼻梁。少年哪吒瞪眼怒喝:“何方妖孽,敢扮小爺模樣!”
楊戩揮刀劈開纏鬥的兩人,天眼卻見裂隙深處人影憧憧:少年楊戩正與魔化瑤姬廝殺,雷震子揮舞著未斷的黃金棍,連薑子牙都騎著四不像從時空亂流中衝出……
封神榜的灰燼飄落人間,長安城隍廟的金身驟然龜裂。土地公的拐杖化作凡鐵,日夜遊神癱坐在街角,被凡人孩童用石子砸得抱頭鼠竄。
“神仙?呸!連隻野狗都打不過!”賣炊餅的王二踹翻衰弱的灶神,卻不知屋頂已爬滿九幽屍蟞。哪吒拎著奄奄一息的城隍衝入雲霄,混天綾裹住整座城池當流星錘使:“都抓緊了!小爺帶你們換個地界!”
終南山腳,赤眉軍大旗獵獵作響。張角手持桃木劍,劍尖挑著張天師的頭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今有弑神炮三千尊——”話音未落,哪吒從天而降,一腳踩碎青銅炮管:“牛鼻子,拿小爺造的兵器打小爺?”
義軍陣中突然竄出個獨眼鐵匠,手中鐵錘刻著玉虛宮符紋:“三太子,這弑神炮的圖紙……是您十年前親手給我的啊!”哪吒怔住,記憶如潮水翻湧——那鐵匠竟是少年時在乾元山打雜的燒火童子!
哪吒元神深處,混沌青蓮的根須纏住靈識化身。兩個哪吒在蓮台上拳腳相向,每擊中對方一次,外界的混天綾便褪色一分。
“你不過是老妖婆造的傀儡!”現世哪吒揪住靈識的衝天辮。
“你才是冒牌貨!”靈識反手掏出個撥浪鼓,鼓麵繪著瑤姬哄幼子入睡的畫麵。鼓聲蕩開,哪吒頭痛欲裂——那些被封印的溫情記憶,竟是瑤姬種下的蠱毒!
不周山廢墟中,楊戩劈開纏滿食人藤的祭壇。壇底升起口青銅藥鼎,鼎中爬出個蓬頭垢麵的老者,腰間葫蘆淌出七彩藥泉:“小戩兒,你娘當年偷了老夫的還魂湯……”
神農氏指尖輕彈,藥泉化作三千銀針,紮入哪吒周身大穴。混沌青蓮突然凋謝,蓮心滾出顆金丸,丸內傳來瑤姬的尖叫:“老東西!你竟留著這手!”
月老殿的紅線漫天狂舞,哪吒的腳踝被纏上楊戩的銀甲碎片,另一頭係著西海三公主的鮫綃裙帶。敖寸心舉著斬情劍追砍:“負心漢!說好的八抬大轎呢?”
楊戩狼狽躲閃間,卻見瑤姬的虛影正在擺弄姻緣盤,盤中星子皆是他與哪吒的命格軌跡:“戩兒,為娘給你備的這份聘禮,可還滿意?”
瑤姬真身立於混沌鍾頂,腳下踩著鴻鈞的殘魂。哪吒的弑神槍與楊戩的三尖兩刃刀同時刺來,卻在觸及她心口的刹那停滯——
槍尖抵著半塊長命鎖,鎖上刻著“戩兒百日,母瑤姬鑄”。
“你們當真下得去手?”瑤姬輕笑,身後浮現出嬰孩楊戩熟睡的幻象。
哪吒突然奪過混沌鍾,對著自己太陽穴猛敲:“老楊,動手!”
第九聲鍾鳴響徹三界,時空長河逆流而上——
哪吒看見繈褓中的瑤姬被投入煉丹爐,爐外站著鴻鈞冰冷的臉……
鴻蒙未分時,天地如雞子,混沌青蓮綻於虛空。哪吒腳踏風火輪,卻見輪上烈焰忽明忽暗,竟被混沌之氣壓製得隻剩螢火星光。楊戩的天眼刺痛難當,視線所及盡是翻湧的灰霧,霧中隱現三千魔神殘影,個個生著哪吒的麵容。
“這些是……”楊戩揮刀斬碎撲來的魔影,殘軀卻化作青蓮花瓣。花瓣落地成血,凝出句上古巫文:“蓮生魔胎,劫起蓮滅”。
青蓮二十四瓣忽綻金光,內中傳出嬰啼。哪吒伸手觸碰蓮莖,指尖觸及的刹那,混沌驟分——
巨人盤古手持巨斧立於蓮心,斧刃劈向的竟是繈褓中的嬰兒!那嬰孩額間生著蓮紋,哭聲引動混沌雷暴。楊戩的天眼突然淌血,嘶聲喝道:“那孩子……是你的元神本源!”
灰霧深處傳來環佩清響,少女瑤姬赤足踏霧而來。她懷中抱著被斬落的青蓮花苞,花心蜷縮著個三眼嬰孩——正是楊戩的先天靈識!
“戩兒不怕,娘親在此。”瑤姬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嬰孩額間畫符。血符成形的刹那,鴻蒙中降下紫雷,青年鴻鈞手持玉如意現身:“瑤姬,你私藏魔胎,該當何罪!”
玉如意砸碎青蓮花苞,碎片中飛出弑神槍雛形。鴻鈞並指為劍,槍尖直指瑤姬眉心:“此子身負量劫,留不得!”
哪吒的混天綾突然不受控製,如靈蛇纏住鴻鈞手腕:“老匹夫!原來是你種下的禍根!”混沌青蓮感應到弑神槍威壓,蓮台綻裂,迸發的混沌之氣竟將哪吒與弑神槍融為一體!
混沌獸自虛空顯形,其形如犬卻生龍角,通體流轉鴻蒙紫氣。它銜住盤古斧柄,口吐天憲:“青蓮子哪吒,爾本量劫化身。盤古斬蓮非為開天,實為鎮你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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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的三尖兩刃刀突然崩裂,刃片中飛出十二道金烏殘魂,在空中拚出鴻鈞手書:“魔胎哪吒,萬劫之源”。
瑤姬突然如閃電般迅速地伸手,一把奪過那柄弑神槍,仿佛這槍原本就該屬於她一般。她緊緊地握住槍柄,將懷中的嬰孩楊戩的靈識毫不猶豫地注入到槍身之中。
“戩兒,記住這弑母之痛!”瑤姬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異常低沉而決絕,仿佛她已經做出了一個無法回頭的決定。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柄弑神槍突然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槍尖閃爍著寒光,徑直朝著瑤姬的胸膛刺去。
刹那間,鮮血如泉湧般從瑤姬的胸口噴湧而出,染紅了她身下的青蓮。那原本潔白如雪的二十四瓣青蓮,在鮮血的浸染下,竟化作了二十四諸天,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與此同時,盤古斧的光芒從天而降,如同一道撕裂混沌的閃電,狠狠地劈落在瑤姬的身上。隨著這一斧的落下,混沌初開,天地為之震撼。
哪吒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他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眼睜睜地看著瑤姬的血肉在瞬間化作了山河大地,而她的最後一滴血淚,則如同流星一般墜入了東海之中,最終凝結成了那根傳說中的定海神針。
而在另一邊,鴻鈞緩緩地拾起了那柄染血的玉如意。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玉如意,然後將瑤姬的怨氣盡數封入了天道法則之中。
就在這時,混沌鍾發出了第九響,餘音嫋嫋,久久不散。在這混沌鍾的餘韻中,哪吒抱著逐漸消散的元神,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原來,我活著便是這世間的劫數啊……”他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悲涼和無奈。
然而,就在哪吒的話音未落之際,楊戩的天眼突然像是被什麽力量激發了一般,猛然洞穿了時空的屏障。透過天眼,楊戩看到了現世的天庭,正在被自己的弑神槍虛影瘋狂地摧毀著。
混沌獸仰天長嘯,那嘯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鴻蒙都撕裂開來。隨著它的嘯聲,鴻蒙開始急速坍縮,仿佛末日降臨一般。
“選吧,青蓮子——你死,則量劫終;你生,則三界滅!”混沌獸的聲音在鴻蒙中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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