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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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鈞的蒲團散發著鹹腥味,楊戩踏入紫霄宮時,發現這裏變成了海鮮市場。元始天尊在砧板上切著龍肝,通天教主用誅仙劍串烤章魚,女媧娘娘正用招妖幡給生蠔扇風。
    "第七萬零二局。"鴻鈞捏著條魷魚須,"這次賭封神榜的歸屬。"他揮手展開山河社稷圖,圖中浮現出六個掙紮的楊戩鏡像,"遊戲規則很簡單——"
    "吃下這盤炒魷魚而不吐真言。"羅睺的虛影從油鍋裏升起。楊戩的筷子剛夾起觸須,就感覺天眼劇痛,歸墟記憶如潮水湧來:"第一次輪回,你為救瑤姬臣服玉帝..."
    哪吒突然搶過盤子狼吞虎咽,辣得七竅噴火:"小爺才不管什麽破規則!"他體內的靈珠在辣椒刺激下超頻運轉,竟將紫霄宮震出裂縫。女媧的補天石自發飛向缺口,卻被打麻將的平心娘娘截胡:"胡了!清一色天道劫!"
    元始天尊的琉璃盞突然炸裂,通天教主趁機祭出漁網:"師兄,這局該我收網了!"漁網裏赫然兜著昏迷的玉鼎真人,他胸口插著截教的六魂幡。
    "師父!"楊戩的三尖刀劈向漁網,卻被女媧的紅繡球彈開。鴻鈞笑嗬嗬地添柴加火:"玉鼎可是重要籌碼,他的元神連著封神榜核心程序..."
    哪吒突然渾身燃起涅盤火,將紫霄宮照得通明:"老頭兒!你所謂的遊戲,就是看我們像鬥蛐蛐般自相殘殺?"火尖槍戳穿山河社稷圖,顯露出令聖人都戰栗的真相——
    圖中所有生靈都是提線木偶,而操縱絲線的手掌紋路,竟與楊戩的天眼一模一樣!
    "終於發現了?"羅睺的魔影在火焰中狂笑,"所謂天道,不過是你的心魔具象!"
    幽冥血海翻湧著粉色泡沫,當楊戩為尋弑神槍闖入時,正撞見冥河老祖在排練芭蕾舞劇。十萬阿修羅女踮著骨刺跳《天鵝湖》,她們的羽裙是用怨靈縫合的,每次旋轉都帶起腥風血雨。
    "cut!"冥河揮舞著元屠阿鼻雙劍當指揮棒,"第二幕第三場,奧吉莉亞要笑得再變態些!"突然瞥見楊戩的銀甲反光,劍鋒瞬間抵住他咽喉:"來當群演吧,剛好缺個王子。"
    哪吒被塞進天鵝絨戲服,火尖槍被改成仙女棒。當他被迫托舉三頭六臂的奧傑塔時,發現這阿修羅女腋下夾著弑神槍的說明書:"第7條:本產品不適用於祖巫級目標..."
    "action!"血海化作舞台燈光。楊戩的銀甲被強拆成王子禮服,三尖刀成了塑料道具。正當他念著羞恥台詞時,觀眾席的魔將突然暴動——有個阿修羅啃了道具蘋果,正口吐白沫跳機械舞。
    冥河氣得雙劍劈碎珊瑚礁:"這是藝術!藝術懂嗎!"血神子分身從海麵升起,給每個搗亂者貼上"庸俗"標簽。混亂中,哪吒的火尖槍戳破了後台幕布,露出浸泡在血池裏的弑神槍殘骸。
    弑神槍的煞氣掀翻整個劇場。冥河老祖踩著血浪狂笑:"羅睺大人萬歲!"他的芭蕾舞裙炸成碎片,露出刻滿魔紋的胸膛。十萬阿修羅在煞氣中變異,長出機械關節與激光眼。
    楊戩的王子佩劍刺中冥河,卻迸發出《胡桃夾子》的旋律。血海凝結成黑膠唱片,阿鼻劍化作留聲機針頭:"歡迎收聽死亡交響樂!"冥河癲狂地旋轉,每圈都釋放出羅睺的詛咒。
    哪吒的靈珠突然失控。他看見自己前世手持弑神槍屠戮蒼生,槍尖挑著楊戩的頭顱。這幻象刺激得混天綾自發絞殺同伴:"快走!我控製不住殺意!"
    千鈞一發之際,觀眾席傳來清脆掌聲。女媧娘娘披著補天石幻化的晚禮服降臨,五色石耳環輕輕搖晃:"小冥河,你的審美還是這麽...別致。"素手輕揚間,整個血海劇場被捏成水晶球伴手禮。
    弑神槍殘骸在女媧掌心化作發簪,她對著目瞪口呆的楊戩眨眼:"想要嗎?拿盤古斧來換。"
    補天石的熒光照亮回廊,楊戩發現媧皇宮的地磚全是天道碎片。當他踩中"因果律"方磚時,突然回到瑤姬被鎮壓前的桃山,手裏還攥著兒童版三尖刀。
    "戩兒快走!"年輕的瑤姬將他塞進樹洞。玉帝的昊天鏡掃過山林,鏡中映出的卻是現代都市景象。楊戩猛然驚醒,發現女媧正在玩巨型拚圖,每一塊都是他的人生片段。
    "第七萬次輪回的存檔點。"女媧把"哪吒自爆"的碎片嵌入畫框,"你每次都會在這裏崩潰。"她突然將拚圖打亂,楊戩的記憶開始錯亂——與哪吒初遇的場景裏混入鯤鵬的演唱會,劈山救母時桃樹長出機械臂。
    哪吒在偏殿誤觸造人鞭,瞬間被黃泥包裹。當他掙破泥殼時,已變成三頭八臂的怪異形態,最上方的手臂竟握著弑神槍!女媧的歎息震動宮闕:"你還是走上了羅睺的老路..."
    弑神槍刺穿媧皇鏡的刹那,楊戩窺見終極真相:所有輪回都是女媧用補天石編織的夢境。真正的封神世界早已湮滅,眾生不過是她排遣寂寞的玩偶。
    "為什麽選我?"楊戩的三尖刀抵住女媧咽喉。聖人眼中流轉著星河:"因為你母親是唯一反抗過的玩具。"補天石突然映出瑤姬的影像——她在某個輪回裏用桃枝刺瞎天眼,帶著楊戩遁入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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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吒的弑神槍突然調轉方向。靈珠子綻放出盤古斧的紋路:"小爺才不要當提線木偶!"一槍劈碎媧皇鏡,洪荒裂痕中掉出個金屬艙體,艙門印著"方舟計劃第七萬次重啟"。
    女媧的雲鬢散落成數據流,她撫摸著艙體苦笑:"我們不過是高等文明的模擬程序..."話音未落,整個媧皇宮開始像素化,宮娥彩鳳變成亂碼飛舞。
    金屬艙內漂浮著億萬光球,每個都包裹著縮微世界。楊戩觸碰封神榜光球時,裏麵傳出玉帝的尖叫:"區區npc也敢反抗!"哪吒的火尖槍捅破光球屏障,拽出個戴眼鏡的灰袍人。
    "我是第七代管理員。"灰袍人推了推眼鏡,"你們這個副本bug太多了。"他揮手調出控製麵板,楊戩的一生如電影快進播放。當放到桃山救母時,管理員突然暫停:"這個瑤姬是病毒程序,必須刪除。"
    哮天犬咬住管理員手腕,銀毛炸成刺蝟:"你才該被格式!"混戰中,哪吒的靈珠侵入主係統,盤古斧代碼開始瘋狂複製。整個方舟響起刺耳警報:"警告!底層神話邏輯崩潰!"
    楊戩在數據洪流中抓住關鍵:控製台的緊急按鈕旁貼著便簽——"遇到盤古斧暴走,按此重啟"。而按鈕的圖標,竟是母親瑤姬的笑臉。
    "按下它,所有痛苦都會消失。"管理員蠱惑著,鼻孔流出黑色石油,"包括你母親被鎮壓七萬次的記憶..."哪吒的弑神槍卻搶先刺入按鈕,整個方舟開始坍縮。
    "你瘋了?!"灰袍人像素化消散前慘叫,"我們會掉進原始代碼深淵!"楊戩在墜落中抱緊哪吒,看見無數神話世界如肥皂泡破碎:孫悟空在量子領域揮舞金箍棒,宙斯與奧丁用雷電對轟,金字塔尖坐著玩手機的伏羲...
    最終他們跌入一團混沌星雲。楊戩的天眼突然能看穿所有維度,他望見現實世界的自己躺在醫療艙裏,神經接口連著"神話紀元vii"遊戲終端。母親瑤姬的全息影像正在哭泣:"戩兒,植物人狀態十年了,該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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