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骨鳴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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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戩的劍訣在仙山腳下激起十二道幽藍劍輪,卻在觸碰到天道精銳的符文戰甲時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為首的天將眉心嵌著半枚碎玉,正是當年桃山崩塌時散落的鎮山之寶。“楊戩,你母親臨刑前哭求三天,你卻連她眼角的淚都接不住。”天將的聲音混著霧氣壓來,竟與當年監斬官如出一轍。
    天眼火焰驟然明滅,楊戩握劍的手第一次發顫——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記憶。玉玨碎片在掌心發燙,映出霧氣中浮動的殘像:母親被壓在桃山最底層的石縫裏,指尖還凝著未及落下的淚珠。“破心障者,先破執念。”神秘女聲突然在識海響起,楊戩猛然咬破舌尖,任由鮮血濺在劍穗上:“她的淚,我早已用這把劍接住了。”
    劍訣驟然變招,不再追求淩厲殺招,反而如流水般纏繞對手戰甲上的符文。當第一片甲胄崩裂時,天將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元神正被玉玨碎片緩緩剝離——那些曾被天道篡改的記憶,正以鮮血為引,顯露出當年桃山鎮壓的真相:母親臨終前不是哀求,而是將半枚玉玨塞進他繈褓時的微笑。
    哪吒的混天綾絞碎最後三根絲線時,水晶棺槨突然發出冰裂之聲。棺中少年踉蹌著跌出,胸口逆骨紋路竟與哪吒的一模一樣,隻是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我是……靈珠子的殘魄。”少年聲音沙啞,指尖觸碰哪吒掌心的蓮子,“當年元始天尊劈開靈珠子,一半封入你的蓮身,另一半……被天道製成了容器。”
    劫火令的火龍已燒到迷陣邊緣,龍息所過之處,殘魂絲線瞬間灰飛煙滅。哪吒突然想起太乙真人曾說過的“蓮心三竅”,將少年的手按在自己眉心:“當年他們劈開靈珠子,是怕我們覺醒逆骨共鳴。”兩股逆骨之力相撞的刹那,蓮子竟在兩人掌心綻開十二瓣金蓮,每片花瓣上都映出一段被天道抹除的記憶——靈珠子本是盤古脊骨所化,天生能吞噬天道法則。
    “看!火龍在吞自己的尾巴!”少年指向空中。燃燒的劫火令突然出現裂痕,每條火龍竟在互相啃噬,原來金蓮倒映出的天道法則,正讓劫火令的力量陷入邏輯悖論。哪吒趁機甩出混天綾,綾頭係著的正是李靖元神碎片所化的銀鈴,鈴聲與蓮心共鳴,在火海中硬生生撕開一條通向天道宮的裂縫。
    孫悟空的裂痕中滲出金色血液,卻仍在笑:“當年大鬧天宮時,俺老孫就說過,天地生我,便不該用鎖鏈困我!”小猴們的身體撞在天道鎖鏈上化作光點,卻在觸碰到他的瞬間融入金箍棒——每隻小猴眼中,都倒映著他初入花果山時,對著瀑布大喊“俺做這花果山之王”的模樣。
    祭壇崩塌處的暗紫色汁液突然逆流,在孫悟空腳下匯成祖巫圖騰。他這才看清,祭壇中央刻著的竟是當年被首任天帝斬下的祖巫脊椎骨。“原來妖火,本就是祖巫殘魂的怒火!”他將金箍棒插入圖騰中心,全身毛發竟在瞬間褪成雪白,額間浮現出與壁畫中十二祖巫相同的血色紋路。
    天道鎖鏈應聲崩斷,孫悟空握著縮小的金箍棒站起身,卻見遠處花果山深處的水簾洞方向,竟升起十二道妖氣凝成的星芒——那是當年被天帝打散的祖巫命星,每道星芒頂端,都懸浮著半塊刻滿逆骨紋路的令牌。小猴們的殘骸光點匯聚成橋,通向水簾洞深處的青銅巨門,門上斑駁的血字正是他當年刻下的“齊天大聖府”。
    九頭雉雞精的羽毛在石殿內燃燒,壁畫上的首任天帝突然轉身,眼中竟泛著與楊戩相同的幽藍火焰。“所謂天道,不過是勝者篡改的族譜。”鏡中神秘女子的聲音首次帶上顫音,鏡麵映出更深處的畫麵:十二祖巫被鎮壓時,其脊椎骨被分成三份,分別煉成了玉玨、逆骨鏡與劫火令。
    “玉玨聚齊之日,便是祖巫脊骨重連之時。”女子指尖劃過鏡麵,楊戩手中的兩塊碎片突然懸空,在壁畫上拚出完整的祖巫脊椎圖,“但幽冥血海的玉玨浸滿了孟婆湯,蓬萊仙島的玉玨被東海龍王煉成了定海神針——他們都在等一個敢與天道搶骨的人。”
    殿外突然傳來山崩之聲,剛才被楊戩擊潰的天道精銳屍體,正被霧氣凝聚成新的戰鬥傀儡,每個傀儡眉心都長出了與玉玨碎片相似的晶體。楊戩將劍訣刺入地麵,以自身鮮血為引激活石殿機關,地磚上突然升起十二根圖騰柱,每根都刻著不同的祖巫戰紋——原來這裏竟是首任天帝當年關押祖巫殘魂的地牢。
    哪吒與靈珠子殘魄踏入劫火裂縫的瞬間,腳下突然浮現出ossa骨鏈,每節骨頭都刻著天道規則。“這些是……祖巫脊骨的碎骨?”少年伸手觸碰,骨鏈竟開始吸收劫火力量,反向灼燒天道宮。遠處,歸墟深處的十二盞星燈殘骸突然亮起,每盞燈芯都是半截祖巫指骨,正與哪吒、楊戩、孫悟空手中的力量遙相呼應。
    孫悟空推開青銅巨門的刹那,花果山的瀑布竟逆流成血河,門後密室中央懸浮著完整的祖巫脊椎骨,隻是少了最頂端的頭骨——那裏空缺的位置,正對應著首任天帝的王冠。而在脊椎骨下方的血池中,沉睡著具沒有頭骨的軀體,胸口烙印著與楊戩玉玨碎片相同的紋路。
    “原來,我們爭奪的從來不是玉玨,而是……”楊戩看著石殿壁畫最終顯形的畫麵——首任天帝斬下祖巫頭骨,將自己的元神融入其中,又用脊椎骨碎片製成神器,妄圖讓天道永遠吞噬祖巫的逆骨之力。玉玨碎片的震顫突然轉為劇痛,他的掌心竟開始浮現骨紋,與鏡中神秘女子的手腕一模一樣。
    歸墟方向,星燈殘骸的光芒突然匯聚成巨大的頭骨虛影,對著天道宮發出無聲的咆哮。而在幽冥血海深處,孟婆的湯鍋中突然浮出半塊染著血淚的玉玨,湯麵上倒映著楊戩母親被鎮壓的桃山,正在血色月光下緩緩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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