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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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覺在劉震等人離開一個月後才動身離開。
    離開之前,做好了一切自認為穩妥的安排。
    而後,和眼眶微紅的楚玥告別,抱了抱自己的孩子。
    去國公府正堂拜見過趙華蓮之後才起身離開。
    “一路小心。”陳石送他出府。
    至此,一匹快馬陪著他。
    一路向北。
    他褪去了錦衣華服,穿著保暖的厚重棉衣,馬踏風雪,一路疾馳。
    馮覺從不是世人口中的紈絝。
    這一路向北行去,馮覺倒是狠狠領略了一番乾國北方的風景。
    他用了三日時間,走到了中原郡邊界。
    遙城。
    “遙城。好熱鬧的地方。”馮覺放緩了腳步。
    到後來,翻身下馬,牽著馬走在遙城的街道上。
    “遙城醬牛肉,不香不要銀子。”
    “遙城燒酒,配著醬牛肉好吃,特別好吃!”
    “快快快,蘇大人要斷案了。”
    “快走快走,去晚了沒有好位置。”
    馮覺微笑,聽著街邊的叫賣聲,看著行色匆匆的人們。
    隨後,他尋了一個賣燒酒的小攤坐下。
    “來壺酒,配點兒醬牛肉。”馮覺笑著說道。
    “客官,您自個兒拿吧,我要趕著去看蘇大人斷案。銀子您看著給就成。”小攤的老板匆忙說著,順手收拾了一下,便直接撂下攤子跑走了。
    馮覺啞然失笑。
    頭一次見生意還能這麽做的。
    “蘇大人?蘇修瑾吧?我記得三年前的科舉,這位蘇大人可是狀元。”馮覺自己拿了一壺酒,切了一盤牛肉,想起了這位蘇大人。
    “遙城主事居然是這位新科狀元。他也算劉文淵的門生。想來跟劉夫子牽扯不深,不然不可能還在這一城主事的位置上坐著。”馮覺輕聲自語。
    “一會兒去見見他。說不定以後能用得著。”馮覺慢慢喝酒吃肉,聽著遠處衙門裏哄哄鬧鬧的聲響。
    一會兒之後,酒肉告罄。
    馮覺在桌子上丟下一塊銀子,將馬拴在一間客棧門外,晃悠著去了衙門。
    那位蘇狀元此時一身紅袍,頭戴高冠,麵如冠玉,雙目帶著威嚴。
    “張三,你說李四偷了你的銀子?可你又說不清數目!”蘇修瑾冷聲喝道。
    “大人,那錢袋子確實是小人的,花樣還是我娘子親手繡的。”張三跪在堂前,指著那作為物證的錢袋子。
    “李四,你說說,這錢袋子裏有多少銀子?”蘇修瑾問道。
    “回大人,共三兩八錢銀子。”李四迅速答道。
    馮覺饒有興味的看著。
    想著這位蘇大人該如何斷案。
    “經本官查驗,確實是三兩八錢銀子!張三,你還有何話可說?”蘇修瑾冷聲喝問道。
    “大人,這李四本就是我家鄰居,這我……”張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四,你說說,你這三兩八錢銀子所為何事?”蘇修瑾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輕聲問道。
    “乃是我母親讓我去城西藥鋪買藥的。”李四回答的從容不迫。
    “好個李四,謊話張口就來!”蘇修瑾冷笑一聲。
    “啪!”
    驚堂木拍下。
    “這錢袋子裏隻有二兩銀子!”
    “且這錢袋子上分明繡著張三的名字。”
    “你還有何話可說?”
    蘇修瑾接連不斷的說著。
    “這……”李四語塞。
    “李四偷盜他人錢財,杖責五十,押入大牢!”蘇修瑾冷聲說道。
    “威武!”眾衙役領了命,拖著李四下去了。
    “拿回去吧。”蘇修瑾將那錢袋子還給了張三。
    “多謝大人。”張三磕了個頭,起身離去。
    “退堂!”蘇修瑾高聲說道。
    “威武!”
    人群漸漸散去。
    馮覺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說張三那個糊塗鬼,他哪裏能記得自己錢袋子裏有幾兩銀子。差點被李四鑽了空子。”
    “可不是,李四那廝,平日裏就是個欺男霸女的性子,如今連自家鄰居都要坑害。”
    “嗐,誰跟他做鄰居,算誰倒黴。”
    眾人邊走邊說,漸漸的回了各自的來處。
    馮覺搖了搖頭,抬步走進衙門中。
    “站住,來者何人?所為何事?”衙役看他這般大搖大擺的進來,也不曾敲響鳴冤鼓,於是開口問道。
    “我來找蘇修瑾聊一聊。”馮覺取出一枚令牌遞給那衙役。
    “衍?”
    “三?”
    “拜見世子。”
    衙役看清那令牌之後,直接跪拜了下去。
    “起來吧!帶我去見見你們這位蘇大人。”馮覺笑著說道。
    衙役起身,半彎著腰領著馮覺進了衙門內堂。
    “蘇大人。”衙役輕輕敲門。
    “何事?”蘇修瑾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有故人來!”馮覺笑著回了一句。
    隨後直接走了進去。
    “嗯?”蘇修瑾正想著到底是哪位故人,就見馮覺笑著走來。
    “您是?世子爺?”蘇修瑾臉色一變,立刻俯身行禮。
    “嗐,你跟我行什麽禮!”馮覺連忙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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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爺貴為衍公世子,按爵位,下官禮當如此。”蘇修瑾說道。
    “坐吧。聊聊。”馮覺輕聲說道,
    “世子爺明鑒,我跟劉夫子並非師徒。”蘇修瑾以為馮覺此來是因為太子謀逆一案,於是神色有些緊張的解釋著。
    “不是為了劉文淵那窮酸。”馮覺搖了搖頭。
    “你也知道,如果你真的跟那窮酸有什麽牽扯,來的必然不會是我一個衍公府世子。而是陛下的暗衛才對。我隻是途徑此地,見你斷案,於是想著來尋你聊聊天罷了。”馮覺笑著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蘇修瑾鬆了口氣。
    他原以為,自己和劉文淵有些關聯,想必會有人來尋,所以最近這些時日,總是戰戰兢兢。
    年都沒有過好。
    而今馮覺過來,他自然會覺得是因為太子謀逆一案。
    “世子想跟下官聊著什麽?”蘇修瑾疑惑的問道。
    他出身寒門,自認為跟宇安城中的權貴沒什麽牽扯才對。
    要說有些許關係,也是因為當初在國子監時喊了劉文淵幾天夫子。
    “遙城,中原郡的門戶!我要去北大營的事兒你想必是清楚的。”馮覺笑著說道。
    蘇修瑾一愣。
    是啊,前些日子他也是這般戰戰兢兢的接待了幾位宇安城的權貴子弟來著。
    隻是當時沒有像馮覺這般,踏入衙門來尋他。
    “世子,我人微言輕,恐怕不夠。”蘇修瑾不是蠢貨,自然清楚馮覺想說什麽。
    “倒也沒有那麽複雜。我隻是想要用你遙城城主這個官職,為我們的人安排一條退路罷了。”馮覺笑著說道。
    退路這事兒,馮覺算是退而求其次了。
    蘇修瑾並不是不願幫助老三,而且此時事態並不明朗,貿然站隊,屆時清算的時候蘇修瑾也怕落得個死無全屍的淒慘下場。
    而且也不止蘇修瑾。
    地方上的官員大多都是如此。
    君子不立危牆。
    這等讀書人自詡君子,自然顧慮頗多。
    “這事兒好辦。”蘇修瑾點頭說道。
    畢竟剛剛拒絕了馮覺一次,若是再拒絕,隻怕他蘇修瑾前路暗淡。
    馮覺輕輕點頭。
    “蘇修瑾,今日我沒有來過你這裏,你也不曾見過我。”馮覺輕聲說道。
    蘇修瑾眉頭一皺,抬眼看了看門外的衙役。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馮覺輕笑,緩緩起身。
    “如此最好。”馮覺輕飄飄留下一句之後直接離開了。
    拉攏蘇修瑾本就是一時興起,既然拉攏不成,那便作罷。
    不過,哪怕是拉攏不成,起碼也得給他蘇修瑾一點警告。
    對於馮覺來說,蘇修瑾這樣的人其實是有必要拉攏一下的。
    守著遙城這樣繁盛的一座城,蘇修瑾其實也夠可以了。
    馮覺有些可惜。
    不過多了一條退路,也算不虛此行。
    馮覺晃悠著走回了那間客棧。
    “開一間上房。”馮覺輕聲吩咐道。
    “好嘞。”小二應聲,將馮覺引了進去。
    “對了,買些上好的草料。”馮覺指了指門外的戰馬,笑著扔了一錠銀子過去。
    “好嘞。”
    馮覺笑著上了樓,躺在床上稍作歇息。
    次日,馮覺起身了繼續向北行去。
    出了遙城,風雪頓時將馮覺染成了白色。
    一人一騎匆匆而行,將漫天風雪拋在身後。
    “北大營。”馮覺眉頭緊鎖,看著北方陰沉沉的天色,心頭有些沉悶。
    此時的北大營。
    “你得回去!”馮城眉頭緊鎖。
    “為何?”魏鐵冷聲問道。
    “宇安需要鎮國公!”馮城說道。
    魏鐵臉色有些難看。
    他本想著在北大營提升實力,等到踏入大宗師境之後再回宇安。
    “好。那我便回去!”魏鐵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回去以後,改一改你這衝動的性子,有什麽事多跟你哥哥商量!”馮城說道。
    “好。”魏鐵點點頭,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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