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北境草原，野獸實力比我們強不少，如果不是蠻族在外牽扯著，這三百裏隻怕遍地都是野獸了。”蔡冀輕聲歎息道。
    馮覺眼神一暗。
    蔡冀說的不錯，因為野獸本就凶殘，有了修為之後更是悍不畏死。
    “我們之前說，蠻族部落軍隊悍不畏死，戰鬥力強悍。如今比起野獸來，蠻族都弱的多。”馮覺歎息道。
    “最近一直有小規模戰鬥發生，你倆盡快回去吧。”蔡冀有些擔憂的說道。
    他掐不準野獸到底會不會大舉南下，七百裏距離，對於野獸們來說，其實根本就算不得多遠。
    指望蠻族部落軍隊，他蔡冀覺得指望不上。
    蠻族部落見到大規模野獸，一定是會瘋狂逃跑的。
    拓拔般若再強，他也隻是一個大宗師巔峰境而已。
    凡俗世界之中，大宗師巔峰境是可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負，卻遠遠無法做到決定一個國家命運的程度。
    “這次過來，也是想讓小丫頭見識一下野獸的凶殘。”馮覺挺不好意思的說道。
    蔡冀一愣。
    隨後反應過來。
    馮覺這是不願意讓楚玥留在北境。
    無論生存環境也好，安全也好，楚玥確確實實不該留在北境。
    “原來……”蔡冀話音未落，號角聲突然響起。
    “又來了！”楊樹無奈歎息一聲，提著軍刀就往外走。
    “呐，你這不就見識到了。”蔡冀指了指軍營之外。
    “來個人幫忙，這次是猛虎和獵豹。”楊林的聲音有些急切的吼著。
    馮覺眼神一冷，衝楚玥搖了搖頭之後匆匆出了營帳。
    楚玥知道他的意思，可是還是追了出去。
    “你就留在軍營，最好留在蔡冀大哥身邊。”馮覺留下一句，一個縱越出了軍營。
    軍營外，一片白茫茫的曠野。
    “還真是。”馮覺隨手拍死了一頭七境猛虎，看著四散開來的野獸，有些無奈。
    倒是不多，可是太分散了。
    正常情況下，兩三個五境軍士攜帶武器，可以拉扯一頭七境猛虎。
    可是如今軍士們隻依靠營地的防禦工事來守衛，卻不敢輕易深入獸群。
    “哎吆，馮大將軍親自來幫忙哈？”楊林賤兮兮的說道。
    “滾！蛋！”馮覺白了他一眼，閃身殺入獸群之中。
    楚玥在營地的木牆上看著他，眼裏滿是擔憂的神色。
    “他沒事，放心。”蔡冀笑著說道。
    楚玥搖了搖頭。
    其實她心裏也清楚，這群野獸裏，連宗師境都少見，馮覺當然沒事。
    可是第一次見這種殺戮場麵，楚玥沒法真正放心下來。
    “楊樹，你別把毛皮都撕裂了，留下一些，宇安現在一張毛皮都快一百兩銀子了！”蔡冀在木牆上吼道。
    “你行你上！”楊樹怪叫一聲，一頭獵豹身首分離。
    “丫頭你乖乖就在木牆上看著，我去賺點兒銀子。”蔡冀受不了楊樹這個敗家子，匆匆說了一句之後直接跳下木牆，奔向戰場。
    楚玥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
    不多時，野獸被全部滅殺。
    馮覺笑著回到了木牆上。
    “如何？”馮覺輕聲問道。
    “很可怕。”楚玥回想著野獸們猩紅的眸子，心裏有些害怕。
    哪怕她已經踏入七境，可是麵對同等層次的七境野獸，隻怕死的一定是她楚玥。
    “野獸的七境和我們的七境不一樣。”馮覺說道。
    “馮覺說的不錯，野獸天生就比我們更健壯，同為七境，自然是野獸更強一些。”蔡冀也回來了。
    “你倆殺了多少？皮子不要了？”楊樹氣喘籲籲的問道。
    “送你了。”馮覺探出頭去，大聲說道。
    “馮老板大氣。”楊樹興衝衝的去了。
    “真不要了？”蔡冀看著他。
    “嗐，本來就是十三軍團的獵物，我這就是來打打秋風，給丫頭長長見識罷了，再拿東西就不對了。”馮覺輕聲說道。
    “小丫頭，這樣的場麵算是小場麵了，之前野獸衝擊防禦陣線的那場戰爭可就是大場麵了。”蔡冀笑著說道。
    “哪壺不開提哪壺呢，你就仗著十三軍團編製完整是吧。”馮覺輕聲說道。
    “那不是沒讓我們頂在正麵戰場嗎。要是十三軍團上，隻怕比老呂好不到哪裏去。”蔡冀歎息道。
    “唉。我那邊也差不多。”馮覺輕聲說道。
    “這次，你那邊新兵還是多，能頂住嗎？”蔡冀問道。
    “沒事，新兵才需要見見大場麵。”馮覺輕聲說道。
    “這次回去補充兵源，而後我還得再回來。”蔡冀笑著說道。
    “你搶錢啊。”馮覺搖頭。
    “皮子挺貴。”蔡冀笑著說道。
    楚玥聽著他倆對話。一陣雲裏霧裏。
    “說啥呢？”楚玥輕聲問道。
    “在說野獸毛皮的事兒，這玩意一直都挺值錢的來著。”馮覺解釋道。
    楚玥點點頭。
    “在宇安，一身野獸毛皮定製的冬衣，大概能賣到一千兩到三千兩不等，因為野獸毛皮也有強弱。比如灰狼的毛皮，那就不算值錢，可是也能賣一千兩左右，這種猛虎的毛皮，大約在兩千兩以上。獵豹的毛皮更貴一些，兩千五百兩。最貴的是白狐的毛皮。一般都能賣到三千兩開外。”楚玥輕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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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啥？”蔡冀瞪眼。
    楚玥點點頭。
    “你就聽她的吧，因為她家和我家都有成衣鋪子。”馮覺笑著說道。
    “真夠黑心的。”蔡冀無奈的說道。
    “商人逐利，這是常態。如果一個商人不去追求利益，那麽他就不算成功。”馮覺解釋道。
    蔡冀當了一輩子兵，從普通軍士一路升到軍團將軍，從來沒有做過別的。
    所以他是真不懂商人這一套。
    “這玩意真這麽值錢？”蔡冀拿著一張虎皮，疑惑的問道。
    楚玥挺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收購價其實還好，可也得經過鞣製，裁剪，而後縫製，還得做出時興的款式來，我還有鋪麵，店掌櫃和小二。還有裁縫師傅。”楚玥仔細的算計著。
    蔡冀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你有私房錢嗎？”蔡冀轉頭看向馮覺。
    “那必須有！”馮覺說道。
    “厲害！”蔡冀佩服不已。
    “你以為我隻賺軍餉呢？”馮覺笑著說道。
    “宇安，醉也不歸樓。”楚玥直接揭了老底。
    蔡冀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倆。
    他一共才去過幾次宇安城，哪知道什麽醉也不歸樓。
    馮覺正要說些什麽，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狼嚎。
    而後就是號角的嗚咽聲。
    “煙花？”楚玥皺眉。
    “那是信號。標識方向用的。”馮覺解釋道。
    “看來，你今天晚上來的不是時候，又來了一批。”蔡冀無奈的說道。
    “呼和狼群的幾頭狼崽子，丫頭說了，狼皮不怎麽值錢。”馮覺縱身一躍，再次殺回了戰場。
    “一會兒我請你吃牛肉鍋子。”蔡冀匆匆留下一句，也跟了上去。
    北大營各軍團的軍團長，副軍團長，謀士長，最起碼也得去宗師境實力。
    僅憑戰功，能換取到的職位最多也就是團長，即萬夫長。
    而想要晉升到軍團長級別，起步就得是宗師境。
    楚玥神情恍惚的看著充滿血腥的戰場，總覺得有些不適。
    “這樣的事，這片區域經常遇到嗎？”楚玥輕聲問道。
    一旁的哨兵滿臉悲傷的歎息一聲。
    “今天晚上，您沒來之前已經滅殺了兩撥了，楊樹將軍就是因為一團折損嚴重，才不得已大半夜拉著大將軍要人的。”守衛的軍士輕聲說道。
    楚玥點點頭。
    她終於親眼見到了戰爭的殘酷。
    之前都是馮覺或者馮城給她隨口一說的故事，為了逗她開心也好，滿足她的好奇心也好，大多都是北大營軍士如何輕易滅殺某某部，某某軍。
    可是如今，楚玥終於感受到，野獸也是恐怖猙獰的。
    而十三軍團也好，將來接替防務的十二軍團也罷，都是軍士們用命在扛著的。
    這時候，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衍公馮城能一個人鎮壓江湖和朝堂。
    因為所有的苦痛都被他領著北大營擋在了漫天風雪之外。
    長城以南，安穩度日的無論誰，都該感謝他。
    否則一個大宗師巔峰境，當世第一人，哪裏去不得呢！
    如今，馮覺也在做同樣的事。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跟趙華蓮一樣，盡量穩定住宇安城的局麵。讓馮覺沒有後顧之憂。
    到時候，哪怕真的就是讓老四做了皇帝，那他們依靠北大營，也無懼他。
    一刻鍾之後，滿身血腥味的馮覺回到了木牆上。
    “這邊的事兒有些麻煩。不過還在可控範圍之內。”馮覺輕聲說道。
    “辛苦了。”楚玥抱了抱他，毫不在意他鎧甲上的血汙和滿身的血腥氣。
    “好了，也算是結束了。想必今天晚上他們不會再來。”馮覺看了看即將西沉的太陰星辰，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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