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頗有些無語地嗤笑了一聲，笑容很快也就消散下去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定定地看向陸早早，“既然你能知道別人的命運，那你自己的呢？”
    她自己的？
    太荒唐，太諷刺了，陸早早有點想要笑，她無法得知自己確切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麵，她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的過去，陸早早是一個隻能老老實實存活在眼下的人，但是其實這眼下也算不上很長久。
    她現在也不必預測和猜想自己的未來了，因為她已經親手為自己鋪就和選擇了一條路，這就是她為自己選擇的未來——那就是確鑿無疑的死亡。
    但是陸早早總不會選擇對林昭說這樣的事情，想了想，她說，“我不知道，大多數人的人生難道不是走一步看一步，我也這樣想，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你如果真去了北方或者出國留學的話，說不定我們以後很難有再見麵的機會了。”
    “想那麽多幹嘛。”林昭冷哼了一聲，“現在交通這麽發達，想見的話還不是隨時都能見，而且手機電腦之類的電子產品是擺設麽，不是隨時隨地都能視頻通話。”
    “嗯，那確實，到時候你可以來看我。”
    “沒空來看你，我的人生很忙的好不好，想要幹的事情多得很，你要是有空多來看看我還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陸早早很小聲地笑了起來，“話也不要說得這麽絕對嘛，或許到時候你就有時間了。”
    “陸早早。”林昭喊了一聲陸早早的名字，蹙起眉頭看著她，“怎麽感覺你說話有點怪怪的？你最近怎麽樣？有去看過醫生嗎？醫生給你開的藥有沒有一直在吃？”
    “打算等高考完之後再去一趟醫院。”陸早早說，“藥一直都有在服用，最近已經感覺到好很多了，不用擔心。”
    “你這種人的狀態讓我沒辦法不擔心。”林昭眼眸深深地看著陸早早那張清虛的臉，第一次這麽直白而且不加遮掩地坦露出自己的憂慮，“你最好別是在騙我，我說了等高考完之後我會陪著你一起去複查。”
    “沒有騙你啊，你有什麽好騙的，而且我不是答應你了嘛，不會食言的。”
    “行。”
    “快要上課了，回教室去吧。”
    兩個人幾乎是同步跨進教室，然後一先一後地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麵，李簡安還在熟睡，露出來的半張側臉被氤氳地有些發紅，像是軟爛的紅色蘋果汁水在她的臉上浸泡了一遭，看起來甜蜜又溫暖。
    陸早早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碰了碰李簡安的臉頰，果然跟她想象當中的感覺一樣，柔軟的、溫暖的、動人的，陸早早抿了抿唇，然後趴在桌子上麵，用胳臂枕著腦袋，就這麽看著李簡安。
    她想，她是因為這些人才咬咬牙勉強堅持到今天的，不然她其實一早就該執行她的計劃了——死在她剛剛找回前世今生所有記憶的那一天，死在那個沉入到浴缸底部的新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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