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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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南部,天陽門後山……
一名黑衣老者站在一處峭壁上,老者身量瘦小,須發皆白,頭挽發髻,單眉細眼,鼻子略有些鷹鉤,麵容看似不太和善,但仔細看去他一對細眼之中竟微微泛有些許紅色!
此刻黑衣老者正站在高處眺望著天陽門的方向,片刻之後,自語道:“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還能回到這裏……”老者聲音很是沙啞,且並不帶有絲毫感情。
話音落下,隻見老者身後紅芒閃現,緊接著出現了另一道身影。
出現之人是一女子,身形修長,玲瓏有致,一頭青絲毫無束縛地傾瀉於身後,與老者同樣身著黑衣,黑紗遮麵,雖看不到其全部容貌,但觀其裸露在外的眉眼便知此女子容貌非凡!
察覺到有人出現,老者轉過身來,見到女子後,老者連忙恭敬道:“羽姑娘!”
女子的聲音響起:“你在等什麽?為何還不動身?”聽女子聲音判斷其年紀應該不大。
老者答道:“在下這就準備前去……”老者看似對女子很是敬畏。
女子眉頭一蹙,同時美眸之間紅芒閃爍:“道元,你不要忘了你是如何能活到今天的,又是何人助你破尊!”
聽女子言語之意,名喚道元的老者竟是尊境強者!
道元欠身俯首,顯得很是卑微,“小老兒能有今天自然是多虧血塔的恩遇,小老兒日後定當銜環相報,羽姑娘放心,我定當不負所托!”
女子並未因道元表露衷心而有所動容,依舊冷聲:“知道就好,以最短時間將天陽門控製!”
“小老兒遵命!”道元道。
“還有,有消息稱有人見到一少年可同時施展兩種真氣,看來匹夫決已重現江湖,現尚不知少年是何來曆,你也要盡可能搜尋有關匹夫決的消息,若能尋到匹夫決,塔內定會對你重重嘉賞!”女子對道元說道。
“小老兒定當全力以赴!”道元話音剛落,隻見女子眉頭一皺,:“好像有人來了,你有消息隨時與我聯係!”說罷,紅芒再現,女子身影消失無蹤……
望著此前女子站立的位置,道元麵露一絲陰鬱,“老夫若得到匹夫決,還會懼怕你血塔嗎……”
不過片刻,隻見不遠處蹄聲大震,樹林搖動,眨眼之間一頭獅形巨獸出現在道元麵前,赫然便是此前與古小辰有過一麵之緣的的燭!
此刻的燭麵露凶光,看到道元後便開口道:“何方妖孽竟敢來此地放肆!”
雙目之中紅芒散去,道元心中暗道:“你一個畜生,還敢說他人是妖孽?”念頭落下,道元對的燭開口道:“前輩,你可還認得我?”
聞言,的燭一對劇目對著道元仔細打量,隨即驚道:“你……你是道元?你竟然沒死?!”
道元哈哈一笑道:“是啊,我還沒死!”
的燭盯著道元,麵露疑惑:“你突破尊境了?”
道元笑而不語……
“沒想到你竟然做到了……”的燭貌似陷入回憶之中。
“不對!”的燭突然表情一變道:“你此前已停留天境巔峰多年未能突破,你的上限已至,你是如何破境的?”
“機緣天成!”道元大笑。
見狀,的燭也並未深究,:“那你此次為何回來?”
道元笑道:“我生於天陽,不回此處又能去哪?”
的燭不喜道元這般說話方式,不願再過多理會,“罷了,你天陽門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說罷,便轉身離開。
道元望著的燭巨大的身影消失於山林之間,嘴角挑起一絲冷笑,隨即身化一道黑芒消失不見……
遠處,的燭穿過密林後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道元的方向,心中泛起一絲不安,的燭有上古神獸血統,對邪惡氣息極為敏感,它此前察覺到了道元身上有一絲隱晦的異樣……
天陽門主殿……
玄空正和幾位門主於殿內議事,卻突見門外走進一黑衣老者……
見狀殿內弟子連忙上前問道:“你是何人?怎可擅自入殿?”
道元並未回答,而是停步於玄空等人不遠處,望向眾人,道元微笑:“看來我離開太久了,現已無人識得我了。”
聞言,玄空等人皆是對這個瘦小老人仔細打量,墨青率先驚道:“你……你是……道元師伯?”
道元本是天陽門上一屆掌門,玄空的師傅。
墨青此話一出,玄空等人無不大驚失色,玄空連忙起身向道元走來。
來至近前,玄空大驚:“師傅!真的是你啊師傅!”
玄空一時間似要老淚縱橫,江萬裏等人也連忙來到近前,皆是對道元見禮:“師伯!”
道元微笑點首看向眾人。
玄空平複心情,“師傅,你此前已於後山坐化,現在怎會……”
道元沒有回答,微笑著看向這個看似不比自己年輕的徒弟。
雲秋一怔,驚呼道:“師伯,難道……難道你破尊了?”
道元微笑著點了點頭:“機緣巧合,天意不讓我這老頭子早登極樂啊!”
眾人神情大振,可知道當今江湖中已多年未曾出現過尊境強者了,玄空他們這一代人才輩出,被江湖中人譽為百年難遇,但截至此刻,如玄空、霍天霸等人也都是停在天境巔峰,天陽門自來以正道領袖自居,若是讓神教霍天霸亦或是其他門派率先出現尊境強者,那天陽門領袖地位便岌岌可危,玄空近年來全力修煉也是為此,如今道元破繭而歸,使得眾人皆是神情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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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元重返天陽門的消息迅速傳開,天陽門人無不振奮不已,可在接下來的接觸中,玄空卻是發現自己的師傅有些異樣……
這一日,江萬裏正在住處和柳茹閑聊,古小辰和江雨柔已離開有些時日,他們也有些惦念。
就在此時,卻見玄空出現在房門之外。
江萬裏很是意外,玄空常年身居主門,輕易並不會去往其他四門,即便門中有事商議,也會差人告知各門主前去。且玄空來此,一路上應早有弟子發現,提前向江萬裏稟報,此刻玄空怎會不知不覺間突然出現?這般心思隻是一閃而過,江萬裏並非心緒縝密之人,倒也並未太過在意,連忙將玄空讓進屋內,“掌門師兄今日怎會得閑來我黃門?”
玄空笑道:“原本平日裏門中瑣事就多由墨青負責,此前我一心提升修為,如今師傅回來,我也如釋重負,近幾日不再像此前那般忙於修煉,一時無事便來找師弟閑敘。”
江萬裏胖臉滿是笑容:“如此甚好,此前師兄為我門中獨自承受壓力,現如今師伯歸來,師兄便不用再那般逼迫自己了。”看向柳茹,江萬裏又道:“快去沏茶,讓小猴和大彪準備些拿手菜,今日留掌門師兄在此用餐。”
“不用了!若師弟無事便陪我去後山走一走吧。”玄空對江萬裏和柳茹笑道。
江萬裏和柳茹一怔,別說玄空這般年紀早已深入淺出多年,就連江萬裏自己都許久未曾前去後山,二人覺得玄空今日有些古怪。望向玄空,江萬裏從其目光中似有所悟,隨即連忙道:“好,就依師兄,我們去後山走走……”
半晌之後,玄空和江萬裏來到後山,一胖一瘦的二人於林間行走,江萬裏突然站住腳步,對一旁玄空開口道:“師兄,你可是有事要與我說?”
玄空也停下腳步,隨即緩緩點了點頭。
“師兄有何事,不必為難,但說無妨,隻要萬裏力所能及,便自會全力以赴!”江萬裏正色道。
玄空一擺手笑道:“師弟多慮了,我並無事需勞煩師弟。”
江萬裏更是疑惑,“那師兄是?”
玄空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便歎了口氣,說道:“是師父。”
“師伯怎麽了?”江萬裏麵露疑惑。
玄空麵色凝重:“我發現此次師傅回來有些異樣,他從未言明從哪裏歸來,又是如何破尊的,每每提及,他都是搪塞不言,結合我發現師傅近幾日的一些怪異舉動,深思起來更是疑點重重!”
道元居住於主門,自其歸來後,江萬裏一共也沒和前者見過幾麵,所以並未察覺前者和此前有何不同,江萬裏思索片刻,道:“師兄任掌門多年,師伯此次回來重掌門中諸事,師兄是否心中有些……”
聞言,玄空滿臉苦笑:“師弟說的這是什麽話?你我同門多年,還不了解為兄的秉性嘛,我本生性不受束縛,願如閑雲野鶴一般樂得逍遙,如今雖無奈愧當掌門一職,但若有更好的人選,我將絲毫不會猶豫將掌門之位讓出!”
江萬裏年紀比玄空小上許多,記憶中這位師兄的確是無心名利,且這麽多年玄空也確實對得起自己掌門的身份,江萬裏一時慚愧,訕笑道:“我言語有失,師兄莫要怪罪,可不知師兄所說的師伯有何怪異之處?”
玄空想了想,接著道:“我發現師傅此次回來目光、神情甚至有些言語之間變得有些狠厲,他雖刻意控製,但照比之前也是判若兩人,總之師傅這次回來整個人都戾氣極重……”
“且師傅如今十分神秘,每次修煉都不會讓任何人在場,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但有一次我到底還是意外見到師傅修煉,竟發現他如今所修煉的並非我門中功法!”
天陽門中並非所有人都修煉門內功法,如古小辰修煉的匹夫決、降龍訣及一眾技法都非天陽門內所有,但江萬裏深知道元此前的確修煉的卻是天陽決,且已修煉至天境巔峰,又豈會再改修其他功法?心中疑慮初顯,江萬裏道:“那會不會是有一些機緣?也是為何師伯能突破尊境。”
玄空搖頭長歎:“師弟啊,尊境又豈是憑借一些機緣便能夠突破的?且你我皆知,此前師傅數次衝擊尊境都未能如願,後其年事過高,體內丹田、經脈都已衰弱,已無力再次破尊……”
玄空所言句句在理,江萬裏細思恐極,“你是說……如今這個師伯……是假的?”
玄空搖了搖頭:“那倒不會,我與師傅相處多年,是真是假我還能分辨出來。”
“那是為何?”
玄空深吸了口氣,“據我猜想,師傅應是修煉邪術了……”
玄空短短一句話讓江萬裏周身大震!
自古修煉一途便是用特有方法讓修煉者感受天地之氣息,改變其體質,後生成獨有的能量,也就是所謂的真氣,改變體質的同時也能增長壽命。而一些人修煉至瓶頸後又不甘於此,想要更強的修為或是更長久的壽數時,便會有人選擇通過邪術達成。
其實所謂邪術原是番邦外境的修煉之法,大多傳自西域,那裏的修煉之術不同於天陽門這等門派,不講究靠修煉者自身產生能量,而是依靠外力提升,方法繁多,因一些手段過於殘忍,故被眾多江湖人士稱之為邪術。
而邪術也有優劣之分,好的邪術的確隻是另辟蹊徑的一種修煉方式,即便借助外力,也並無傷天害理之行為,而還有一些邪術卻足以稱得上‘邪’字!這種邪術不僅修煉方式殘忍至極,且最終修煉者的心性也會被受影響,終成邪魔之身!
江萬裏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按玄空所言,道元此刻心智已受影響,天陽門名聲先放在一邊,若道元真徹底邪化,尊境強者……江萬裏不敢深思……
“師兄,那我們該當如何?”
玄空此刻也是滿麵愁容,“此事先不要外傳,你先假裝不知,我們見機行事,倘若不幸被我言中,那為了天下蒼生,你我之輩也隻能拚死將其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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