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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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長老此行意在匹夫決,當即便與霍天霸商定,不日之後會舉全教之力攻上天陽山,屆時若是道元心存有異,那他便會親手將其誅之!三長老平時看似和藹,但到關鍵時刻的表現卻是極為果決!
    直到深夜,三長老才和血羽、秦無言離去,天冰為三人在神教安排了住處,焚火和奎木也隨即離開,最終大殿之內僅剩霍天霸和渭水以及霍夢兒三人。
    霍天霸輕輕揉著額頭兩側,顯得有些疲倦,他和三長老關係倒是親近,且後者曾於當年救過他的性命,可如今時過境遷,霍天霸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熱血青年,對誰都不得不防!
    渭水和霍夢兒是有意留到最後,攻打天陽門事關古小辰安危,她二人雖心知無法改變,但也想同霍天霸商量如何能保全古小辰的性命。
    渭水二人沒有離去,霍天霸並不意外,隻見他對二人說道:“你們坐吧!”
    二人聞言坐了下來,霍夢兒剛欲開口,卻見霍天霸對二人說道:“此時那少年人在京都,若現在攻打天陽門正是最佳時機,若等他回去便再無回旋的餘地了。”
    “可若是他也同時趕回去,又當如何?”渭水望問道。
    沉吟片刻,霍天霸長歎一聲:“那便是命了……”
    聽到霍天霸的回答,渭水的臉之上又增添幾分無力……
    見狀,霍夢兒眉頭一蹙,“爹,你明知道古小辰對水姐姐何等重要,若是他有個好歹,你讓水姐姐怎麽辦?”
    望向渭水,霍天霸接著道:“水兒,你先不要杞人憂天,我看那少年絕非俗子,不會輕易有事!”
    話雖如此,但此刻這般安慰的話卻是無法平複渭水心中憂慮。
    望向霍天霸,渭水眼眶有些濕潤,隨即輕聲道:“教主,渭水別無他求,若真到了那一天,渭水定會陪他到最後,還望教主切莫阻攔!”渭水聲音不大,語氣卻極為堅決,渭陽一戰之後,渭水想了許多,最終發現,自己若真與古小辰天人永隔,那她的人生也將毫無意義,若再遇到相同情況,她再不會聽任何人的勸說!
    霍夢兒也曾問過渭水,為何後者對古小辰用情如此之深,雖說久居臥龍山,從未遇到如古小辰那般有趣的人,但僅就如此又怎會讓心如寒冰的渭水如此深陷?
    渭水自然也是答不出來,情感之事,自古以來誰又說得清楚呢?但既已如此,渭水這般女子自會聽從內心的感覺,這也是為何如今她對古小辰的心意愈發堅定!
    見渭水如此決絕,霍天霸一時心酸,如對霍夢兒一般,他對渭水也是看做女兒一樣,後者雖沉默寡言,卻言出必踐,認定之事便會義無反顧,霍天霸心中好生為難……
    沉吟片刻,隻見霍天霸終是決斷道:“罷了!若是讓三師叔得到匹夫決,我神教恐永無翻身之日,既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見霍天霸如此,二人心中一喜,霍夢兒驚道:“爹!你此話當真?!”
    霍天霸點了點頭,“也是時候了!”
    渭水喜極而泣,起身對霍天霸深施一禮,哽咽道:“渭水謝過教主!”
    霍天霸一擺手,“你也不用謝我,我除了幫你也是心係那少年之才,欲讓他助我一臂之力,再有就是三師叔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加之血羽和秦無言,還有那道元,我們若一個閃失,不但救不了古小辰,就連我們自己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霍天霸一番話讓剛剛略見喜色的二人再度苦惱起來,霍夢兒問道:“爹,那三長老和秦無言是何修為?你和他們又有何過往?”
    霍天霸深深吸了口氣:“也罷,也是時候告訴你們了……”話音落下,霍天霸緩緩陷入回憶之中……
    三十餘年前,霍天霸風華正茂,也是血族的外族弟子之一,而因他天資絕倫,被當時的族長看中,破例將其收入了門下,而當時血族族長門下還有兩人,一是他的兒子,也就是現任血族族長,其二就是同為外姓弟子的秦無言!
    當年的霍天霸不似今日,那時他為人性情且豪爽,對人毫無戒備,而正因他這種性格和遠超常人的修煉天賦,卻終是招來了無妄之災!
    血族曆來對弟子姓氏極為看中,外姓弟子是絕不會被授予族中要職的,可霍天霸的師傅為人卻不那般默守陳規,相對於本族姓氏,他更看中弟子秉性及天賦。前任族長深知自己的兒子心胸狹隘,竟有意將族長之位傳於霍天霸!而這個想法也招來了族中一眾元老極力反對,而就在這般僵持之時,卻是發生了變故……
    當時還有一個與血族旗鼓相當,甚至就武力而言更為強大的家族,霍天霸的師傅與該族交手時不幸重傷,返回族中後竟於不久後隕落,而沒了前任族長的支持,霍天霸的師兄,也就是前任族長之子便順理成章成為了新一任族長!
    霍天霸倒是並不貪戀族長之位,那時心思單純的他甚至還覺得這種結果正合心意,可厄運卻就此襲來!
    當時霍天霸和秦無言私交甚好,可沒想到後者竟是見風使舵的小人,見霍天霸失勢便去投靠了已成為族長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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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新任族長確實如其父所言,心中狹隘,認為霍天霸隻要不死便會對他存在威脅,而最終他與秦無言二人定下毒計,假意約霍天霸飲酒,待霍天霸酒醉之後,二人卻對其突然發難,當時霍天霸的修為雖無懼二人合力出手,但在毫無防備之下終是被打成重傷,後來狼狽為奸的二人汙蔑霍天霸覬覦族長之位賊心不死,欲要將其處死,而此時三長老出麵求情,讓二人饒過霍天霸一命。
    見三長老出麵講情,且霍天霸的師兄剛剛繼任族長,也不好做得太過分,最終決定廢掉霍天霸一身血族真氣,後將其趕出血族。離開之時,三長老悄悄給了霍天霸一些療傷丹藥以及一部功法。
    此時的霍天霸不僅身受重傷,且真氣全無,僅剩下半條性命,可終究是命不該絕,昏迷在地的他被一過路商人相救,後帶回靖國。
    沒有了真氣療傷,霍天霸足足恢複了一年之久方才痊愈,而在這一年時間之中,他與本家的女兒日久生情,最終結為了夫妻。
    霍天霸生性豪爽,且有了賢妻相伴,不過多久便是走出了陰霾,且傷愈之後,他開始修煉三長老給他的‘天罡訣’,憑借其傲人的修煉天賦,進展可謂神速!
    霍天霸無心經商,其嶽父一家也不勉強,沒過多久,霍天霸便自立門派,和妻子搬了出去。起初,霍天霸被靖國修煉人士所排擠,最終無奈之下隻得和妻子遠離喧囂,去到了臥龍山。
    到了臥龍山後,霍天霸和妻子收留一些無家可歸之人,教他們習武,其後眾人便在荒涼的臥龍山上紮根下來,過得倒也快活。後來隨著霍天霸大敗數位靖國高手,臥龍山上慕名而來之人也逐漸增加,神教的名字也是隨之響亮起來,可這般好景卻是僅僅維持數年便被再次打破!
    霍夢兒出生那年,霍天霸嶽父病重,霍天霸教務繁忙無暇抽身,其妻子隻好獨自回家探望,可過了許久,卻再沒等到霍夢兒母親回來,而是等來了秦無言等一眾血族之人!
    隨著霍天霸再次崛起,血族族長擔心霍天霸終有一日會回來報複,恐留後患,便派秦無言帶人前來斬草除根!
    當霍天霸聽到秦無言告訴他已將其妻子全家滅門之時,霍天霸整個人凝固住了,半晌之後便瘋狂了起來!
    秦無言還是小看了天賦對修煉一途的重要程度,他本來天賦極佳,否則也不會被血族上任族長收入門下,他自信重新修煉的霍天霸絕無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但遺憾的是,在麵對霍天霸瘋狂的天罡真氣之下,他竟毫無抵抗之力!
    血族眾人在剛猛的天罡真氣之下不堪一擊,最終秦無言全身經脈皆被震斷,無暇理會就地等死的秦無言,瘋狂的霍天霸隻身殺回血族!
    而如今的霍天霸卻不再是其師兄的對手,交手數招便敗下陣來,但見事情敗露的血族族長也是不好將霍天霸擊殺。此刻霍天霸也是冷靜下來,想起剛剛出生的女兒,便隻好將心中的怒火壓製起來。
    最終,在三長老的調和下,此事就此作罷,霍天霸表麵上也和血族重修於好,但他並未選擇重返血族,而是繼續回到了臥龍山。
    同時,秦無言被人救回血族,血族對其如何救治暫且不提,可自此之後的霍天霸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性情豪爽的男子已然死去,霍天霸開始變得極為有城府,且行事手段淩厲,殺伐極為果斷,神教的勢力竟短時間內和天陽門、青葉寺等一眾靖國首屈一指的門派平起平坐!
    但也因為神教行事狠戾,慢慢在江湖人口中變為了‘魔教’……
    言至於此,霍夢兒已然淚如雨下,對霍天霸哽咽道:“母親竟是秦無言殺害的!”
    霍天霸沉聲道:“你放心,此仇一定會報!但如今還不是時候,你們不要表現出任何異樣,我們還需隱忍……”
    渭水和霍夢兒心中自然也是清楚,此刻還不是與血塔決裂的時機。
    三人一時無言,大殿之內氣氛壓抑起來,這般情形不由得讓人想起三長老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是一條不歸路,江湖中也不乏有今日傲視天下,明日便成為劍下亡魂之人,風光無限或是腥風血雨的表麵之下,更多的都是無奈。
    不知是擔心霍天霸還會報複,還是覬覦神教在靖國的勢力,亦或者兩者皆而有之,當年自霍天霸回到臥龍山後,血塔就一直將神教當做其附屬的分支,一邊讓後者為其搜集各種信息,同時也是對霍天霸一種無形監視,忌憚於與血塔的實力,霍天霸不敢違背,隻能暗自韜光養晦。
    數年之後,有傳聞稱曾被無數江湖高手以命相奪的神秘功法匹夫決重現江湖,此時被江湖人士改稱為血塔的血族自然當仁不讓,未防消息泄露讓匹夫決暴露於天下,血塔便和金國暗地達成合作,神教也被迫協助金軍攻打靖國。
    而首當其衝被金兵鐵蹄攻破的便是靖國西北的文興,在戰火之下,文興城內哀嚎遍野,無數人家破人亡,其中便有一個少年帶著父親臨死前給自己的一本舊書,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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